羅德曼只感覺或許是自己感覺錯了。
作為主最忠誠的仆人,怎么會有不相信主的念頭呢?
但是,但是回頭想想他不也是這樣嗎?
在主的信仰之下與自己最愛的歷史宗教學之間搖擺。
想到這里他笑了笑。
“你就在這里住下吧。”
“目前教廷這里有著的資料全部放在這里。”
教皇馬來奧叮囑了羅德曼之后,便轉身離去了。
走出了教廷之中的鏤空的樓閣之后,一聲純白的圣潔衣物的馬里奧轉頭看了看身后的樓閣。
他不能做的,便全靠這個年輕人了。
坐到他這個位置上,他不能對天使說出自己的疑惑,因為他的疑惑本身就是對主的質疑。
他也不能對自己的主教們說出自己的疑惑,因為這是種疑惑是不應該出現在一位教皇身上的。
所以他只能自己查。
“教皇不應該是屬于主的,更應該是屬于所有的信徒的。”
教皇馬里奧望著樓閣說完這句話后像是堅定了自己的信仰,然后他轉身離開了這里。
現在整個世界的人都在等他作出表率,也怕他作出表率。
教皇國已經隱隱有了復蘇的架勢。
無論是東正派、歐洲諸國,哪怕是歐洲之外的諸國都認為他想做的便是接下來兼并新派與東正派,然后復興教皇國,重現羅馬帝國的教廷。
但是沒人知道這個老人現在的心已經不在此了。
馬里奧他注定是一個獨行者。
而羅德曼在教廷之中的鏤空樓閣之中就這樣住下了。
他在教廷留下的筆記和九州帝國的公開的歷史之中,汲取著歷史的知識。
“虛假的歷史竟然這樣被兩個人輕易的決定。”
羅德曼每次讀到這里總是不寒而栗。
這是教皇馬里奧從已經異變了的盧浮宮之中帶出來的一封信。
信紙是用羅德曼無法分辨出來的材質制成的。
其成金色,顯示著異常的尊貴與霸氣。
上面畫著東方龍,栩栩如生。
在信封的末尾處的印章之上還有著一條金色的小龍在游弋。
那位四百年前的人間霸主,在信封之中以近乎命令的語氣寫出了這樣一封信,他要求當時的教皇配合他將整個世界的歷史全部掩蓋。
“那時候東方的大明這么強大嗎?”
羅德曼有點不敢置信。
那個時代整個世界也有著數億人,而僅僅是因為東西方的至高統治者動了動嘴皮子,便將整個世界的過去和未來徹底斬斷。
這實在是讓人膽寒。
這究竟是多么大的權利才能做到。
輕輕的將手中的信封放在雜亂的書桌上,羅德曼喃喃自語道:
“所以說歷史全部是假的嗎?”
羅德曼坐在鏤空閣樓的書桌前,書桌上放著教廷從機密檔案室取出的羊皮卷軸與盧浮宮教皇馬里奧帶出來的信封。
“我所有學的歷史都是假的嗎?”
羅德曼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回想著自己學過的宗教歷史,從最開始埃及神話,再到北歐神話,再到《圣經》的出現…
一切的一切在他的腦海之中浮現。
這是他花了十余年的時間學習的,但是此時卻被判斷成假的。
這是他不能夠接受的。
無論是誰數十年的苦學被一招否定,都會陷入迷茫不可自知的怪圈之中。
足足一個小時,羅德曼才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他的目光之中閃過一道金光。
“歷史斷然不可能全部是假的。”
羅德曼看著桌子上的古老的羊皮卷軸。
“就算是當時的皇帝下令修改整個世界的歷史,但是真正修改的人也必然不是皇帝,他們若是對歷史稍微有一點敬畏與不舍,那么在歷史之中必然會對其有所提及,或者說歷史僅僅是剔除了其中神話的部分。”
羅德曼想到這里立馬在書桌上翻開了自己的筆記本。
所有的真實都是從猜測開始的。
而他現在便是要作出這么一個猜測。
“假設所有的歷史都是只消去了神話的部分。”
羅德曼拿起了自己的鋼筆在筆記本上快速書寫了起來。
一行行行云流水的字跡在筆記本上出現。
一個個字母在他手指上跳躍著。
羅德曼在從歷史上第一次出現神話來將歷史羅列。
“世界上最早的神話比較有公認的是美索不達米亞神話,緊接著便是埃及神話,但是美索不達米亞神話早被歷史湮滅了,假設他們處在同一時期…”
羅德曼在筆記上開始羅列兩個神話體系。
他將歷史化為一條時間軸,在時間軸的兩邊記述著宗教與神話的變動。
“與埃及神話出現交際的是先知摩西,這也是主最開始出現的時候。”
鋼筆的筆尖在紙上寫出了摩西出現的時間、地點和圣經上與埃及王的恩怨。
摩西是因為被埃及王迫害所有導致他逃離了埃及,越過了紅海到達了當時的中東。
羅德曼邊寫邊說,他在不斷的理清楚自己思路。
“摩西生于公元前1593年,死于前1473年12月初,對照神話的話,他很可能沒有死,或者說他本身便去了天堂之類的地方,而這時候可能與摩西發生交集的是…”
羅德曼在自己的筆記上劃了一個圈,然后在圈之中寫上了“阿赫莫西斯一世”的名字,這是古埃及第十八王朝的第一人創始人。
所有的第一人都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尤其是那是神話時代。
寫到這里,羅德曼皺了皺眉頭。
“可是在埃及歷史之中從來沒有記述過摩西的存在,這樣來看是因為摩西在埃及,但當時的太陽神化身沒注意到先知摩西嗎?”
如果按照神話之前的歷史來看,摩西一族——這應該是一個被強大埃及驅逐的種族,埃及的王不在乎很正常。
但是如果按照真正的神話來說,這是說不通的。
主如果真的強大,太陽神拉的化身不可能不記載主的存在。
但是當時太陽神的化身阿赫莫西斯一世并沒有注意到主與摩西。
“除非,當時的主還很弱小,太陽神拉不在意弱小的神靈…”
羅德曼喃喃自語道。
這是他一直有的猜測,但是他從來沒有對人說過。
這個狂熱的時代之中,誰敢說出這樣的疑問,無疑都是對主的褻瀆。
“或許真的是這樣的…”
羅德曼的手指緊緊的捏著鋼筆,他將自己的手指捏的發白。
《圣經》之中,主對于邪惡的容忍一向是極低的。
因為人類的罪惡降下來大洪水洗滌世間,因為某個王朝的邪惡降臨神戰天使屠戮了當時所有的邪惡的國王隊伍。
但是,唯有在太陽神拉存在的埃及,即使自己選中的人被迫害,主也沒有絲毫的報復。
只是帶著摩西一族離開。
示弱和對于黑暗避而不見可不是主的風格。
“所以說,很可能當時的主很弱小?”
羅德曼在自己的筆記上在弱小這個單詞上劃了一個圈。
如果說當時主是弱小的,那么《圣經》豈不是虛假?
羅德曼有點不敢寫下去了。
他停下了自己對于主的猜測,把目光轉向了埃及王朝。
埃及王朝只活躍在公元前,公元后它們便再也沒有崛起過。
“那么,假設是這樣的,埃及王朝是怎么覆滅的?”
神話的未知與莫測總是讓人迷離,但是羅德曼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
埃及神話假設其真的存在,并且每一任埃及王都是太陽神拉的化身,那么他是怎么滅亡的?
沒有沒有原因的滅亡。
“歷史上所有的興衰,都是有原因的。”
“但是既然是真的神靈,那么必然是有神靈挑戰的他的權柄就像是宙斯從他的父親那里接過眾神之王的權柄一樣。”
羅德曼手中的鋼筆在筆記本上的紙張上點了點,然后快速書寫起來,他將自己的想法一點點寫下。
很快埃及神話在羅德曼手下寫完,但是他的手指卻沒有停下來。
“古希臘神話,時間,地點,衰弱時間…”
“古羅馬神話,時間,地點,興起時間與變化…”
“古九州神話,時間,地點,興起…”
寫到古九州神話的時候,羅德曼筆尖不斷的停頓著。
他對九州神話的歷史是最不熟悉的,這里很多重要的時間段他都或多或少不清楚。
九州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尤其是他們的歷史,整個西方歷史學界很少談論和教授九州的歷史。
他們驕傲著自己的歷史,以至于忽視了除了自己之外的歷史。
可無法否認的是,九州那個地方的歷史就像是一幅永遠看不完的畫,完整的難以想象。
“我不能在保有小瞧九州歷史的習慣,這是一種不公正的惡習…”
羅德曼立馬意識到了自己的偏頗,他的偏頗來源于西方工業革命以來的驕傲。
而這種驕傲對于歷史和各方面的評判必然是有著偏頗的。
“我要找時間讀一讀古九州的歷史與神話!”
但是現在不是做這個的時候。
羅德曼繼續寫到自己所知的宗教,一行行的筆記在暗黃色的紙張上舒展著它的身體。
“綠教的興起、人物、地點…”
“佛教的興起、轉移與再興、和衰敗…”
一條條宗教與神話在羅德曼的手上逐漸的完善。
這是他學過十余年的歷史與宗教的結晶。
“接下來,便是已知真實的歷史。”
羅德曼拿起筆將九州帝國公布的神話歷史寫了出來。
然后他又拿出來了教皇馬里奧從先知之城機密檔案室內取出來的羊皮卷軸。
“大明帝國!”
羅德曼用中文字正腔圓的讀出來了這四個字。
他是懂得一部分的中文的。
在真實的歷史之中,大明帝國這個國度在歷史之中扮演了恐怖的角色。
羅德曼雖然不曾生活在那個時代,但是從當時教皇對于大明皇帝的言行可以看出,大明是那個時代真正的霸主。
“朕令鄭和出四海,合四海之內史記,整修永樂大典,永避神靈鬼魅,汝等需低首聽言…”
這種語氣和當時的歐洲教皇說話基本上都已經上了絞刑架,但是毫無疑問的是當時的教皇聽從了這位。
“繞不開啊!”
感嘆了一句后,羅德曼拿起了紙筆將所有的信息從新梳理了一遍。
“基本上沒有什么問題了。”
這時候,時間已經逐漸從清晨到了中午。
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但是羅德曼現在可沒有時間管這個。
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可比吃飯重要太多了。
陽光從窗戶照射了進來,將整個樓閣照耀的陰影與星點照耀的連成一片。
在星星點點之中,羅德曼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下了最后一個字。
寫完這些之后,羅德曼找來了一個巨大的紙質世界地圖,他開始在整個地圖上描繪出來每一段神話和宗教興起與衰敗的歷史。
每一段歷史都將他寫在相應的位置。
如果你想不通自己的問題,那么便將其寫下來,列的越清晰越好。
而羅德曼現在就在遵從這種方法。
他在世界地圖上快速的開始涂涂畫畫,從埃及、九州、兩河流域、北歐再到教廷的興起。
很快,一副巨大的地圖被掛了起來。
上面一條條清晰的線條,在上面清晰的展示出來。
羅德曼將樓閣之中的燈打開,上面一條條線條上的星星點點開始消散。
“這樣嗎?”
羅德曼看著地圖上之上的一切,他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每一段神話的興起必然有另一段神話的消散,這是神話之中的戰爭嗎?”
當所有的一切被列成了清晰的圖紙之后,你就會發現其中的規律。
“而綠教、猶太教與未分裂之前的教廷究竟有什么區別?”
“歷史里隱藏了太多了。”
但是,這時候羅德曼的靈光一閃。
“太陽神拉,神的化身?”
“摩西,先知?主的使者?”
“穆罕穆德,安拉的使者?”
“耶穌,主的孩子?”
“東正派?教皇派?猶太教?”
“我想明白了。”
“是這樣嗎?”
羅德曼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地圖,他像是忽然間的茅塞頓開,整個世界在他的面前都是清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