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渭水溪頭眾人視角看不到的一塊青石上,姜子牙也正一身白衣,一塵不染,靜靜的垂坐而釣,既不為釣魚,不若便且直鉤。
而兩眼茫然,隨著時間,原本清矍的臉上也更已布滿歲月的滄桑,皺紋密布,仿佛已看透人世。
卻是對于其姜子牙而言,背叛同樣是一種煎熬,對兄弟的背叛,對大商的背叛,即使依舊堅持本心,可終究還是離開了大商。
但若不離開大商,只怕無論其姜子牙,還是那兄弟費仲,那妻子馬氏,結拜兄長異人,大商君主,那大商王后。
等一眾至親之人,最后都將難逃那闡教下萬劫不復,而最終共同身死國滅,甚至要背上那萬世的罵名,永世不得反身。
其也不得不選擇一人默默的離開,而獨自承受最大的痛苦與孤獨,亦謀那天地間一大教,與天數一爭。
若有那背叛之名,便且叫我姜子牙一人來背。
若有那萬世罵名,也且叫我姜子牙一人來背。
身旁一女,亦是骨肉婷勻,眉宇清秀,雍容又仿佛出塵的仙子般,無聲的侍候左右。
于渭水溪頭,白發如絲,隨風輕拂,身影一動不動,靜靜的望著溪面,垂桿而釣。
兩人自也清晰聽到了遠處的對話。
君正臣賢,西岐勝似堯天?那當初堯之天下,便是如此君正臣賢么?
不食禽獸之肉,體天地好主之仁,功及昆蟲草木,真是好一個西岐圣人,好一個西岐圣主。
姜子牙一動不動,但只白發如絲,亦是一身白衣,一塵不染,隨風輕輕擺動。
于碧綠溪水邊,于青石之上,于日光之下,仿佛全身亦散發著一層圣潔的光芒,真正的一身仙風道骨,靜靜手持一釣竿。
身旁侍候的義女邑姜聞聽,則是瞬間忍不住心中激動,而但只知道成湯合滅,周室當興,自己便將為那未來西周武王王妃。
等了許久,終于是等來那未來王妃之命,心中自早已是忍不住激動。
更也早知道今日便將會見到那西岐未來武王,所以也是刻意打扮了一番,而顯傾城雍容之姿色,當足以迷倒任何人,除了那大商昏君帝辛!
很快文王西伯侯欲往溪邊歇息,一眾文武百官便也簇擁往渭水溪頭而來。
結果隨著距離漸近,但見到溪頭青石邊,一傾城絕色仿佛降落凡塵的仙子般,瞬間一眾人便即是鴉雀無聲。
無意中那出塵雍容絕色,忽然輕輕彎腰,向青石上一老頭開口,“父親,時辰將近午時,不若且回了罷。”
不想聲音更有如黃鸝出谷,如仙音飄渺動聽,讓所有人聽得都是不由身體一酥,瞬間即使是西伯侯姬昌目光都不禁落在其身上一眼。
可謂若是當初身體,自還可納入后宮,為第二十五正妃,然此時身體,卻已全縮了進去,再無法行那房事,也只能將目光趕緊錯開。
但其他文武百官,卻都是瞬間忍不住目光發綠起來。
那妖嬈無比動人的身姿,更尤其背對微彎腰之下,那如黃鸝出谷般讓人聽了身體發酥的聲音。
結果聲音落下,文武百官中黑矮粗壯的大將軍南宮適,瞬間身體便不由起了反應,而不禁使勁瞪大眼睛。
散宜生同樣目瞪口呆,好一個絕色女子。
其余周公旦、四賢駿,文武百官,同樣都不nn直眼睛,目光全都落在雍容傾城之絕色女子身上。
但只有姬發,因為早沒有了,卻沒有任何的感覺,當然自也保留原本的審美,便也是不由目光幽幽,盯在女子身上,孤得不到的,你等也都別想得到。
不想就在這時,那青石上一身白衣,白發如絲的古怪老頭,卻突然作歌而吟。
“西風起兮自云飛,歲已暮兮將焉為?
五鳳鳴兮n現,垂竿釣兮知我稀。”
鑾輿上西伯侯聞聽,不由就是厚厚的嘴唇一哆嗦,五鳳鳴兮n現,垂竿釣兮知我稀?那邪教闡教安排與孤之將相,當正是此人無疑了!
于是不由便即是微顫抖著聲音,端坐鑾駕上洪亮的聲音開口。
“賢士快樂否?”
西伯侯開口,瞬間所有人目光也不由下意識不舍的從女子身上移開,而望向那青石上的老頭。
姜子牙緩緩轉身。
但緊接鑾駕上一個亮瞎眼的龐大身影便讓其不由一呆。
那肥頭大耳,那滿面油光,那厚厚的嘴唇,那巨大的身影。
而西伯侯看清賢士身影,同樣是不由一怔,姜子牙?
文武百官中曾跟隨西伯侯朝歌朝賀,于午門外見過姜子牙一眼的散宜生,同樣瞬間不由目瞪口呆,心中如翻江倒海。
靈臺所應西岐棟梁之臣,大賢之客,竟是那大商朝歌的的第一佞臣姜子牙?他何時竟跑到了西岐來?
那其身旁雍容絕色之女,莫不正是其義女邑姜?那與伯邑考通奸,亦曾與那朝歌無數人通奸之女?不想竟是如此動人貌美!
若是如此女子,說那伯邑考被其美色所迷,當或可為真 然此時既來西岐,我知其朝歌之事下,或亦可一嘗其美色,甚至脅迫那姜子牙。
散宜生但只心中翻江倒海,而目瞪口呆,心思電轉,卻不知邑姜形象自是姜子牙道術之下,才顯得如此雍容絕色。
西伯侯微微一怔,反應過來,瞬間便不由真的大悅,若是其他邪教闡教中練氣士,自都不如眼前的姜子牙。
不由便就是大悅而開口。
“原竟是子牙公在此!應孤之棟梁之臣,大賢之客。你等怕是還不知,子牙公不僅是那昆侖山練氣士高人,更早已在數年前,便已是孤之好友 不想孤日等夜等,今日終于等到子牙公來我西岐,更應孤之棟梁之臣,大賢之客,昌實三生之幸矣。”
而不動聲色中便已是說明:那昆侖山闡教皆乃是練氣士高人,往后任何人不可再以邪教言之。
一眾文武百官聞聽,同樣瞬間心中各有所動,原來這大商朝歌第一佞臣姜子牙,竟早就投靠了大王?那其身旁之女豈不?
幾乎所有人心思依舊都是忍不住落在邑姜身上。
但只即使散宜生也看不出的,姜子牙既然攜女邑姜而現,又豈是其一眾人可以覬覦的?
卻即使是大將軍南宮適身份,即使是同樣有賢明的周公旦,明顯身份都不夠,而至少要眼下西岐之主,或未來西岐之主。
所以西伯侯姬昌一眼看透,只能心中遺憾。
姬發同樣瞬間感覺到,那姜子牙之女,在西岐當是只有自己有資格得到。
但只想到的同時,卻又是忍不住眉頭一皺。
姜子牙已是趕忙恭敬開口。
“子牙乃老朽非才,不堪顧問。文不足安邦,武不足定國,荷蒙賢王枉顧,實辱鑾輿,有辜圣意。”
話音落下,同樣西伯侯心腹之友的散宜生,立刻便不由熱切接口。
“先生不必過謙,今天下紛紛,定而又亂,當今帝辛,遠賢近佞,荒淫酒色,殘虐生民,諸侯變亂,民不聊生!
吾主晝夜思維,不安枕席,久慕先生大德,但愿先生不棄,共佐明時,吾主幸甚,生民幸甚!
先生切勿隱胸中之奇謀,忍生民之涂炭何不一展緒余,哀此煢獨,出水火而置之升平。此先生覆載之德,不世之仁!”
但不想慷慨的聲音落下,姜子牙卻微微搖頭開口。
“散宜大夫消息只怕有誤,那帝辛從不飲酒,又何來酒色一說?只有知彼,方能勝之。”
“先生果然大才!”
散宜生立刻眼睛大亮,看在一旁楚楚動人的邑姜份上。
“先生大才,切勿隱胸中之奇謀!當共佐明時,吾主幸甚,生民幸甚!”
南宮適終于也是反應過來,瞪大眼睛緊跟,好在身上穿的是盔甲,胯下的丑態根本看不出來,此時若不表現,更待何時?
“還請先生上馬,不棄吾主!一展緒余,哀此煢獨,出水火而置之升平。”
說著便即黑矮粗壯的身體直接代西伯侯上前相請,更是完全學著散宜生的話,也讓一旁散宜生不由就是幽怨的不動聲色看去其一眼。
西伯侯自也沒看出兩人心中的躁動,可謂西岐一文一武兩位重量級人物共同相請,自也正是其想要的。
但只有西岐諸子之首的姬發,即使早沒有了,可還是忍不住被姜子牙之女邑姜美色所吸引。
而更不想假裝不經意中看去之時,其竟也是不經意看來,兩人一剎那目光接觸之下,都是不由慌忙躲開。
明顯姜子牙之女便即是一羞,瞬間更顯楚楚,我見猶憐,而看直身后誰也沒在意的周公旦眼睛。
卻是與大哥伯邑考,二哥姬發相比,其老四周公旦則似乎同時包含了兩人的氣質,既有英武沉穩,又有文人之氣。
但只沒有人知道的,在目光瞬間忍不住躲開的同時,姬發已經很久再沒有任何波動的心,也是忍不住一跳,而被邑姜美色所觸動。
瞬間不由想到,有那練氣士害孤成了寺人,此姜子牙既為那昆侖山練氣士高人,若孤誠心相求,當亦能再讓孤變回原來之身。
結果心中觸動之下,不動聲色中便淡淡向一側四弟周公旦看去一眼。
而卻不知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朝歌,王叔比干也正被黃飛虎截住。
“王叔且稍等,飛虎有一事相告。”
遠處一街之外,同樣正有一婦女手提筐籃,叫賣不停。
“無心菜,賣無心菜了。”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