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細談他事
“他很純粹，只是身上肩負的東西太多了，所以有時候過分的成熟，很多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承擔，哪怕再苦。”
這是瀾夭對帝肆的評價。
在瀾夭心中，帝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簡簡單單。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喜歡上了他的這份簡單。
其實，如果他當初不制造冥界大戰，她的爹爹也不會死。
“是啊，這就是我家孩兒，一個過分懂事的孩子，同時也過分的偏執了。”婉儀嘆了口氣，她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朝著瀾夭眨了眨眼睛：“你等等我。”
只見婉儀忽而轉身，走了幾步來到柜子前，她緩緩蹲下身子，翻箱倒柜。
良久過后，她從柜子里拿出了包裝十分精致的餅干，她回過頭喜滋滋的又變出一張小桌子，放在地上，把小餅干放在桌子上，她一臉笑容的問道：“你喜不喜歡吃餅干？這餅干可是我自己偷偷做的，帝明月他不知道，我一般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掏出來吃，喝喝花茶。”
婉儀這幅樣子，像極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女一樣，她笑的很是甜美。
“伯母，我們不是要洗碗嗎？”瀾夭詫異的指著滿桌的狼藉，開口說道。
“碗？”婉儀回過頭看著那大大的桌子上的確污穢不堪，她毫不猶豫的揮動袍子，那些盤子連同桌子一起消失不見了，“做神仙的樂趣在哪里？就在這里。”
“那你們下次吃飯的話······”瀾夭又開口追問道。
“變一張新桌子就好了。”婉儀手指一伸，在剛剛桌子消失的位置上，又出現了一個新的桌子，然而這新的桌子和剛剛消失的那個一模一樣，連桌子上的舊漬都不差分毫。
看婉儀這幅模樣，瀾夭大抵猜到，這種情況，只怕她已經輕車熟路了。
其他的神仙怕日子太無聊，凡是都要，畢竟他們生命漫長，沒想到婉儀卻如此靈活的運用法力。
“好了，我們開始吃吧，來來來，這是你的杯子。”婉儀又將兩個冰杯子拿了出來，放入幾朵干花，倒入滾燙的水，遞給了瀾夭一杯。
“謝謝，伯母。”瀾夭接過那杯子，說了一句道謝。
“客氣什么，不論帝明月如何看，對我而言，你就是我認準的兒媳。”婉儀率先表了態，她的眸子里帶著溫和，撕開包裝捏著那好吃的櫻花形狀的果仁餅干吃了起來，邊吃她邊瞇著眼睛，心情很是愉悅。
“伯母，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瀾夭抿了口茶，開口詢問道。
“你問。”婉儀溫柔的給予瀾夭一個笑容，幫她拆開了一個餅干，遞到了她的面前。
瀾夭接過餅干，放入嘴里細嚼慢咽。
很好吃，好吃的讓人覺得美味難得。
“我想問，你為何剛剛不小心叫了帝肆蓮兒，之前在魔界遇到一個奶奶，也叫帝肆叫蓮兒少爺。”瀾夭喝著茶，吃著餅干。
她當真沒有想到，帝肆的母妃竟然如此好相處。
看來一切都是互補的吧，帝明月那般的霸道專制，就需要這樣好似初春的陽光能包容萬千的女人輔佐吧。
兩人相輔相成，倒也相得益彰。
“這······”問到這個問題，婉儀的眸子里劃過一絲遲疑。
“是這個問題不方便說嗎？”瀾夭的聲音就好像清澈的湖水一般，眸子如墨蓮幽深，朵朵綻開。
“不是，其實帝肆以前的名字，叫做帝蓮花。”婉儀吞吞吐吐的說出這句話后，瀾夭一瞬間就僵住了，她想過很多種可能。
以為帝肆隱姓埋名，不方便暴露身份。
或者覺得只有帝肆更符合他的身份。
卻沒有想到帝肆竟然是因為之前的名字過于的難聽，才選擇改掉名字的！
“對，你猜的沒錯，他那名字不好聽，才改了的。而且除了我那個婢女，誰敢叫他蓮兒，他必然發怒的。”婉儀說道，她又撕開了一個新的餅干，開開心心的吃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瀾夭點了點頭。
她發現，其實她和婉儀之間并沒有公開心扉的談話，他們問得問題都停留在了最表面的層次，若是再這樣對白下去，那么這必然將是一場毫無意義的對白。
“伯母，你有什么想說的，您都說吧。”瀾夭主動開口，讓婉儀說出自己最真實的看法。
正在吃餅干的婉儀頓了頓，她抬起眼眸凝視著瀾夭，在瀾夭的眼眸之中，她看到了真誠，于是她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夫君略懂看相，自然看出你有八朵桃花，現在能否告訴我這幾個人的身份。”
婉儀當然不想自己的孩子吃了苦，可在佛界之中，他們的一切消息都是堵塞的，而帝肆定然不會跟他們討論這些，倒不如問瀾夭來的實在。
“我不確定對不對，但是目前和我心意相通的男子，的確有八個人。他們分別是蛇仙一族墨白、狐仙一族鳳卿、花仙一族花百歲、龍族倉顏、魔界之王赤穹、仙界未來天帝季玄笙以及神界天神夢曉。”瀾夭每說出一個名字，婉儀就點了點頭，她眼里的贊許漸濃。
沒想到啊，沒想到，跟她家孩子角逐的男子，一個個都這么的優秀，這些難怪不能讓她孩子獨享了。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婉儀眼睛閃著琉璃的光芒，她點了點頭，一把抓住瀾夭的手，握在手心，“孩子，有一件事我很想知道你的態度，你能不能跟我說實話。”
“好，您問。”瀾夭唇瓣輕輕開啟，她開口說道。
“我其實聽帝肆略微提及過一點，然后通過今天你的反應我大概也猜出了所有，當年帝肆發動冥界大戰，只為了救我們的時候，你的爹爹為了保衛鳳凰一族，是不是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了？那么，我想問問你，你恨不恨他，說實話。”
婉儀的眸子里透著認真，她開口詢問道，一定要知道瀾夭真實的態度。
若是瀾夭心里哪怕有一丁點兒介懷，他們將來的婚姻必然會出問題。
這東西就是一根刺，永永遠遠的刺在他們的心中。
“我不恨他，當時我們并不相識，我也不知道我會和他有今天這一步。”瀾夭十分坦然的說出了自己的真情實感，這些事情沒必要掩飾，也沒有必要撒謊。
她的確不恨帝肆。
只是當年大家立場不同。
若是那時候相識，她相信帝肆定然不會對鳳凰境域出手的，只是她娘親那邊······
這是瀾夭最不能確定的態度，所以她一直沒有跟娘親說。
“別擔心，你娘親那邊我能搞定哦”婉儀確定了瀾夭的心意過后，她掛在胸口的石頭終于穩穩的落了下來，她松了口氣。
只要瀾夭不對帝肆心存懷恨，其他問題都是小問題。
“您幫我？”瀾夭挑眉，她根本不敢相信婉儀能夠幫她，況且按照現在的情況，婉儀和帝明月出去的幾率十分的小，她如何能說服她的母妃。
“別擔心，等你走的時候，我再把那東西交給你。”婉儀說完，悠悠然的喝起了茶，氣氛一下子又回到了剛剛的模樣。
一樣的輕松、自在。
“好。”瀾夭也不好意思追問長輩究竟要給她的是什么東西，既然婉儀這么說了，她便只能乖乖等到那個時候了。
“來來來，多吃點，一會兒他們回來了，就吃不著了。”婉儀將幾塊餅干遞給了瀾夭，而后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她的目光愜意萬分，根本沒有長輩一般的距離。
瀾夭見婉儀這樣，也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你說，他們兩個怎么還沒回來？”婉儀轉過頭，看著瀾夭的臉，開口詢問道。
“我也不知道。”瀾夭自然不敢隨意揣測，揣測的不對反而不好，倒不如一開始就否認，而且她也沒有揣測他人的習慣。
“我覺得快了哦”婉儀嫣然一笑，她的笑容好像三月春風，令人萬般陶醉。
真的是個極其漂亮的人兒。
好在帝肆繼承了他娘親的全部優點。
“我們吃完最后這兩個餅干，就收起來吧。”婉儀意猶未盡的看著手中的餅干，雖然嘴饞還想吃更多，但她估摸著那海釣的父子二人只怕在回來的路上了。
她必須在他們回來之前將所有的東西都收好。
“好。”瀾夭自能跟著婉儀的想法走。
“誒，瀾夭，我問你哦，這么多夫君的感覺如何？”婉儀突發奇想的問了一個這樣的問題。
瀾夭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面上一紅。
她當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或者解釋。
其實她從前也是性子冷情，根本不懂情愛，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了這么多的桃花債，最后竟然因此成了六界之中轟動的人物。
能有多位夫君這樣的事情自然不在少數，但有這么多位都是一方霸主的夫君，瀾夭的確厲害。
甚至許多的仙都以她為楷模，有時候瀾夭聽到他們的討論都哭笑不得。
“感覺······挺熱鬧的。”瀾夭細細的回想著眾人在一起的時光，最后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
這個結論很中庸，不算貶義詞，也不算褒義詞。
“真好，我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像你這樣了。”婉儀一臉羨慕的看著瀾夭，她的確羨慕瀾夭能夠有這樣的婚姻。
可這些都是命中注定，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婉儀其實更喜歡和帝明月的二人時光，一起將一處風景變做他們的家，他們的感情甚至比被關在佛界之中還要好上幾分，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再也容不得其他人。
“伯母······”瀾夭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因為怎么說都是不對的。
“沒事，每個人如何，都有命數，在命數不明確之前，我們可以拼一拼。其實你知道嗎，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嫁給了帝明月。”婉儀提及帝明月的時候，她的眸子都在發光，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沒有辦法做任何的欺騙。
“為什么伯母會覺得這是您最大的幸運呢？”瀾夭追問道，她的婚姻生活才剛剛開始，很多東西都需要聽一聽前輩們的意見。
“因為我很喜歡他，雖然他模樣不端莊，且脾氣暴躁，但他對我好，很好，很多時候都會讓著我，跟外面的他很不一眼。”婉儀越說她的語氣就越發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