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身世之謎
“夭夭，雖然我知道你在仙界是出了名的薄涼性子，可你來了我這里，怎能放你離開的道理？”赤穹一把將瀾夭的手腕抓住，將她的雙腿抗在肩上便一步躍上彩龍的背部，彩龍立馬心領會神的起飛。
“赤穹，你放我下來。”瀾夭眸光波瀾不驚，曾經這個男子是她心尖兒上的那滴血，可如今在她看來，不過是平凡男子罷了。
“放你作甚？你瞞了我千年，我一直以為你早已灰飛煙滅，卻不曾想你活得甚好，呵呵，當真薄涼啊。”赤穹一邊說著一邊將面具戴上，僅留下那額間的一朵蓮花和那雙流動著攝魂的雙眸，他語氣帶著些許傷感。
明明此刻擁著她，為何卻覺得這般的空虛？
瀾夭見赤穹全然沒有放開她的打算，她手中蓄著神力在他的背后落下重重的一掌，赤穹覺得背后一痛，手下意識的放松了些許，瀾夭便趁機從他的懷中掙脫，穩穩的落在彩龍的背上。
“夭夭，你為何能夠如此狠心？”赤穹那雙滿是溫柔的眸光里蘊藏著受傷，他摸著胸口的位置，那里很疼，疼的令他無法呼吸。
“赤穹，你我早已緣盡，我也不想和你再有什么糾葛。”瀾夭那張漂亮的臉蛋在光暈的映照下忽明忽暗，她眸子里滿是冰冷，看著赤穹宛如看著一個陌生人。
“怎么會緣盡？”赤穹牢牢抓住瀾夭的手腕，想要將她扯回到自己面前，他的雙瞳透著急切和恐懼。
“赤穹，再也不見。”瀾夭甩開赤穹的大手，她毫不猶豫的看著那渺小的山川，縱身一躍便從彩龍的背上逃離，她仿佛就是一直輕盈的飛燕，很快身子便沒入云層。
“去追！”赤穹漆黑的瞳孔微微瞇起，他語氣之中帶著不容置疑，那雪色的長發在空中飛舞，薄唇輕抿，修長的指尖攏了攏緋色的袍子。
彩龍聽了主子的命令，連忙沖著瀾夭離去的方向而去，它在心里叫苦不迭，當年它奉勸過主子不做就不會死，瀾夭上仙經受天雷的最后一刻，主子倘若不選擇袖手旁觀，而是拼死護著，也不會換來如今的結局。
瀾夭知曉赤穹的性子，她使了個心眼在落下的時刻，借著云層的掩護便化作了一直小鳥，跟著鳥群翩飛起來。
彩龍帶著赤穹和瀾夭恰巧擦聲而過，她略微松了口氣。
若不是來尋覓帝肆，她根本不會來魔界。
瀾夭跟著鳥群漫無目的在魔界晃蕩著，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帝肆究竟去了什么地方，終于她瞧見了之前她最愛去的那條街，于是她落在樹林間又恢復成本來面貌，才緩緩抬起步子朝著城鎮內走去。
瀾夭天生生的貌美如花，如今眼角那朵花點綴的更加妖艷幾分，待她踏入那條街的剎那間，眾妖紛紛朝她投來窺探的目光。瀾夭波瀾不驚的在街道上穿梭，終于走到了她記憶力最愛的那間面館，她優雅的坐下，語氣清冷的喚到：“老板，老規矩。”
那正在煮面的小販被瀾夭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得云里霧里，他皺著眉頭細細打量瀾夭，從那發絲到面容最后再到穿著，瀾夭這張臉漸漸與他記憶里的某人重合。
“哎喲，瀾夭姑娘！你已經幾千年沒來了，如今換了發色，眼角還增加了一朵別致的小花我當差點認不出來了！”小販熱絡的拍了拍手，連忙倒了一碗熱騰騰的豆漿，放在瀾夭的桌上。
瓷碗落在桌上有聲，瀾夭抬眸就看到小販那張親切的面容，“送的，姑娘你慢慢喝哈！你要的面馬上來”
“謝謝。”瀾夭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她語氣平和的說道。
小販笑臉盈盈的回身給瀾夭做面去了。
瀾夭撐著小臉看著這滿天的灰色，思緒飄遠。
也不知道娘親那邊怎么樣了，她就怕娘親擔憂她一不小心做了傻事該如何是好？
“老板，我要和這個姑娘一樣的分量。”
忽然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帶著某種淡淡的笑意。
“好咧”小販立馬抓起一把面在手中掂了掂放入湯鍋中煮了起來，面條在水中翻滾著卷起浪花朵朵。
瀾夭感受到身邊的椅子忽然挪動了一下，一個熟悉的身影便穩穩的坐了下來，首先印入眼簾的是那黑白相間的袍子，袍子上繡著金邊，再往上便是那尖尖的下巴和那嬌艷欲滴的唇瓣，而后是那嬌小的鼻子，再然后是那雙純凈萬分的眼眸。
“帝肆。”
“姐姐。”帝肆心情愉悅的應道，他抬起指尖將瀾夭的柔夷牢牢攥在手里，“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他說著，領著瀾夭的手指撫摸上了他那如雞蛋殼般光滑的面容，他的語氣帶著無限的纏綿。
瀾夭覺得耳朵一陣發紅，她清了清嗓子說道：“不是要看日出嗎？”
“待我們吃完這碗面，我們就去我在此處的住宅。”正說著，小販便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放在了桌上，他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手，語氣熱絡的說道：“你們二位慢慢吃啊。”
說完，他回到鍋前繼續煮著面條，可他對于瀾夭和帝肆二人似乎甚感興趣，頻頻朝他們投來曖昧不明的目光。
“姐姐，想不到你和我的口味相同。”帝肆慢條斯理的從桶中抽出筷子，他語氣透著某種驚喜。
“你常常來這里吃面？”瀾夭全然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畢竟帝肆在冥界養尊處優，跑到魔界來吃面作甚？
“嗯，年少時為了躲避一些事情，母妃便令人將我帶到魔界藏了一些時日。”帝肆垂下眼眸回答著瀾夭的問題，他的語氣平靜好似不過說著他人的事跡，那長長的睫毛好似蒲扇一般留下陰影。
“躲避什么事？”瀾夭未曾察覺帝肆的情緒變化，她緊接著追問。
“一些不好的事，嘻嘻。”帝肆抬起那張純凈的面容，朝著瀾夭燦爛一笑，梨渦淺淺，雙瞳盈盈亮亮晶晶的。
瀾夭看到帝肆這璀璨的笑容，心里一陣酸楚，她從碗中夾起一大塊牛肉放入帝肆的碗中，“多吃一些。”
“謝謝姐姐。”帝肆喜滋滋的吃了起來，無半點不妥。
兩人吃的其樂融融，很快兩碗面便見底。
帝肆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老板不用找了。”
小販瞧見桌上那枚泛著金光的銀子，笑的更加的歡喜了，他快步走到桌前拾起銀子藏入錢袋中，“謝謝蓮兒公子，謝謝瀾夭姑娘，您二位慢慢去哈。”
帝肆頷首，便十分自然又熟練的牽起瀾夭的走入人山人海之中。
“蓮兒？”瀾夭側過臉看著帝肆精致的臉蛋，她眉毛微挑，語氣微揚。
“那是我母妃喚我的名字。”帝肆解釋著，他帶著瀾夭七拐八拐，終于他二人走入一間小巷之中，巷子十分的幽暗，一顆槐樹長在一側擋住了大部分的光。
帝肆在一間看起來破敗不堪的木門前停了下來，門上的拉環已然有了些許年歲生了銹，臺階下布滿了青苔。
“叩叩。”帝肆敲門。
一刻鐘過去了，依然無人前來開門，而帝肆也不催促，他平和的站在門前，似乎對于這漫長的等待已經習以為常。
“吱呀——”又過了將近一刻鐘，那破敗的小門緩緩打開，一個白發蒼蒼的奶奶從里邊兒探出頭來，她眼眸微微瞇起，聲音沙啞的問道：“誰啊。”
“是我，沐奶奶。”帝肆乖巧的回應著。
那被喚作沐奶奶的老人佝僂著身子，湊近了些許，那雙有些灰蒙蒙的眼眸在帝肆的臉上來回掃視著，終于她裂開嘴巴露出一個高興的笑容，“蓮兒啊，你怎么來了呀。”
“沐奶奶，蓮兒想你自然就來看你了。”帝肆伸出手幫沐奶奶批的有些歪的外套整理好，而后扶起沐奶奶的手臂跨入屋內。
沐奶奶本來被帝肆抓著還未反應過來，突然發現帝肆的另一只手還牽了一個人，她那蒼老皮膚有些發黑的手一把擋在帝肆的胸前，帝肆連忙停下了步子，生怕沐奶奶一不小心跌倒了。
“這姑娘是誰呀？”沐奶奶的語氣透著八卦的味道，她的眼眸直直的打量著瀾夭上下，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明顯，甚至還頻頻點頭。
“這是······咳咳，我心儀的姑娘。”帝肆思量了片刻，看著沐奶奶那雙充滿希冀的眼眸，他連忙應道。
瀾夭從沐奶奶和帝肆之間的互動大抵對他們的關系也猜的七七八八了，面前這個老人定然是當年帶著帝肆躲在魔界最為忠實的仆人，想必當年為了護帝肆的周全，她定然吃了不少的苦，不然帝肆也不會這般緊張她。
“好，好丫頭。”顯然，沐奶奶對于帝肆的回答很是滿意，“和你母妃一樣，也是個上仙，配得起蓮兒你的身份吶。”
母妃？上仙？
瀾夭聽了沐奶奶的話眼眸里染上一層疑惑，帝肆不是冥界之人嗎？何時和仙界又有了關系？
“沐奶奶，我們進去說吧，站在這里風大。”帝肆連忙阻斷了沐奶奶還想要說的話，不由分說的攙著沐奶奶的手臂再度朝著院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