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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夏安生中毒

  夏紫纖笑笑:“還是姐姐想得周到。罷了罷了,還是我自己吃獨食吧。”

  言罷將杯中葡萄釀飲了半盞,連聲夸贊。

  宴席正酣,大家觥籌交錯,笑語嫣然。

  夏紫纖突然就緊蹙了眉頭,手捂住腹部,呻、吟出聲。

  皇帝一廂飲酒,一廂那眼神緊著往她的身上瞟,最先發現她的不對勁兒:“夏妃這是怎么了?”

  “痛!突然腹內猶如刀絞,疼痛難忍。”夏紫纖猶如西施捧心,黛眉微蹙,楚楚可憐。

  皇帝第一個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跟前:“莫非吃壞了肚子?”

  夏紫纖頭上冒出涔涔冷汗,竟然一張口,吐出一口污血來。

  皇帝大驚失色:“紫纖,你怎么了?”

  殿內瞬間一片死寂,而后眾人驚訝地全都站起身來,一片杯盞碰撞的聲音。

  姌妃同樣也是一驚而起,打翻了面前的杯子。紫色的葡萄釀順著條案流淌下來。

  夏紫纖顫著手一指水晶杯:“有毒!葡萄釀里有毒!”

  “怎么會?”姌妃大驚失色。

  夏紫纖吃力地抬起臉:“姌妃姐姐,你為什么要害我?”

  姌妃覺得莫名其妙:“我沒有,這酒我也一直在喝啊?”

  太后最是冷靜:“趕緊宣御醫。”

  宮人這才猛然反應過來,有腿快的,早就箭一般沖出殿外,去請御醫。

  皇帝將夏紫纖擁在懷里,急得額頭青筋直冒:“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姌妃這里也急得差點哭出聲來:“皇上,母后,妾身冤枉,妾身發誓,我真的沒有下毒啊。”

  太后勸慰道:“你放心,一會兒御醫來了,自然會還你清白。”

  不消片刻功夫,御醫便在小太監的帶領下,氣喘吁吁地進來,顧不得磕頭,便被皇帝連聲催促,忙不迭地上前,跪在夏紫纖跟前。

  夏紫纖一抬手腕,便是大吃一驚。

  也就是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夏紫纖一只玉藕一般的手臂整個紅腫起來,令她自己都嚇了一跳,驚呼出聲。

  “怎么會這樣?”

  一挽衣袖,手臂見了涼風,夏紫纖頓時覺得胳膊奇癢無比,似乎鉆心一般,終于忍不住,抬起手來,抓撓了兩下。誰料這一撓,再也停頓不住,三兩下就將玉臂抓撓起一道道血檁來。

  皇帝急忙捉住她的手:“且忍住。”

  夏紫纖只覺得整個身上也開始火燒火燎一般,迅速癢了起來,怎奈雙手被縛,使不上氣力,差點就哭出聲音。

  “她這究竟是怎么了?”皇帝焦灼地問御醫。

  御醫已經查看到了她的病情,再將手指搭在她的脈上,不確定地道:“夏妃娘娘這,這好像是中毒。”

  “果然!”皇帝冷哼一聲,瞪了手足無措的姌妃一眼,復轉身催促御醫:“快些想辦法解毒。”

  御醫為難道:“可,可臣并不清楚娘娘這是中了什么毒?”

  “葡萄釀!”皇帝篤定地道:“毒應該就在葡萄釀里。”

  御醫慌慌張張地起身,去端夏紫纖跟前的葡萄酒杯,輕嗅,觀色,然后淺抿,疑惑地搖搖頭:“也沒有啊?”

  夏紫纖情不自禁就是一愣。

  姌妃眸子里含淚,望了夏紫纖一眼:“夏妃妹妹你有什么憑證,證明就是這葡萄釀里有毒?又如何這般篤定,就是本宮下了毒?我離你最近,嫌疑最大,怎么可能這樣愚蠢?做這樣明顯的手腳?”

  “就是啊。”這宮里妃嬪大多唯姌妃馬首是瞻,立即有人附和:“一個酒壺里倒出來的葡萄釀,姌妃娘娘也一直在飲用啊?”

  御醫已經將夏紫纖跟前的飯食逐一查驗過,皆一無所獲,為難地搖搖頭:“請恕臣愚鈍,尋不到這毒從何而來。”

  姌妃委屈得珠淚漣漣,上前兩步:“妾身愿意喝下所有的葡萄釀,以證清白。”

  “糊涂!”太后輕斥一聲:“你腹中還有龍胎呢?怎么可以胡亂行事?”

  夏紫纖緊咬著牙關:“你若是下毒,定然提前服用了解藥,即便喝下去也安然無恙。適才你見我要讓皇上品嘗,慌忙勸阻,就是害怕露出馬腳。”

  “夏妃妹妹若是這樣說,本宮也百口莫辯了。”

  身后宮人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斬釘截鐵道:“適才一直是奴婢在伺候主子斟倒酒水,奴婢愿意喝下那葡萄釀,以證姌妃娘娘清白。”

  姌妃一聲輕哼,直接上前,將壺中葡萄釀斟倒在夏紫纖的杯子里,遞給那跪在地上的宮人,宮人端起來,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姌妃含淚對著皇帝一笑:“這所有的飯菜是否也需要妾身奴婢驗證?”

  皇帝將信將疑地望著夏紫纖:“你是不是吃了其他的東西?”

  夏紫纖這半晌一直默然不語,一是身上奇癢無比,二,是她已經有了危急感。

  她覺得,自己好像落入了一個圈套。

  姌妃一字一頓道:“夏妃究竟吃過什么不該吃的東西,你還是不要遮掩,趕緊說了吧?御醫早些尋到毒源也好為你解毒。否則拖延下去,看你這個樣子,怕是要容貌盡毀!”

  姌妃的話提醒了眾妃嬪,全都不約而同地向著夏紫纖臉上望過去,滿臉不忍,加使勁隱藏的幸災樂禍:“呀,竟然冒水泡了!莫不是像孟家孫小姐那般,是出了天花?”

  一句話,令夏紫纖頓時愈加慌亂起來,再也承受不住:“夏安生,一定是夏安生干的!”

  “妹妹這話可就離譜了。今日本宮生辰宴,可并未宣召安生姑娘前來,她如何能對你下毒呢?”姌妃第一個提出疑問。

  夏紫纖眼看著自己手臂之上果真開始冒出水泡,情勢頗急,拖延下去,水泡越來越大,定然潰爛,毀了容貌。她的腦子里一團噪亂,哪里還有理智?

  如今,無論是什么罪名都不及這張面皮重要。只要容貌還在,自己尚有翻身的余地,可若是容貌毀了,日后便是一敗涂地。

  因此夏紫纖不過是略一斟酌,便如實道:“是吃了夏安生的藥,快,快點宣夏安生。”

  皇帝此時對于夏紫纖是百依百順,眼瞅著她一臉難受,生不如死的樣子心疼得都揪了起來,忙不迭地宣:“宣夏安生,快點讓她速速前來!”

  立即有太監又風風火火地前去跑腿。

  姌妃好奇地問:“安生給你吃了什么藥?你可是哪里不適?如何不宣召太醫,反而要讓安生給你藥吃呢?”

  夏紫纖此時那是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咬牙強忍住身上的癢意,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藥?”

  “不知道是什么藥你就亂吃?”姌妃狐疑地問:“本宮可聽聞夏妃娘娘與安生素來不親厚,幾乎是水火不容,你怎么這樣放心吃她給你的藥?”

  夏紫纖一時間是啞口無言,不知道如何解釋。

  姌妃繼續追問:“看姌妃娘娘適才還腹痛如絞,如今好像已然無恙了?”

  夏紫纖微蹙了眉頭掩飾:“渾身痛癢,出了一身的汗,腹痛似乎好了。”

  姌妃恍然“喔”了一聲,意味深長。

  傳信太監一陣風一般卷進來,滿臉驚慌:“啟稟皇上,安生姑娘好像也中毒了,如今已經昏迷不醒。”

  一句話令舉座皆驚。

  “什么?好生生的,如何會中毒呢?”姌妃頓時華容色變,急切追問:“可有性命之憂?”

  傳信太監篤定地道:“面色青紫,口唇發烏,雙眸緊閉,看起來是中毒的樣子。而且氣息微弱,怕是危在旦夕。”

  姌妃的淚珠子頓時就噼里啪啦落下來:“這可讓我如何與弟弟交代?”

  姌妃提及喻驚云,皇帝與太后這才意識到,夏安生在皇宮里中毒,自己好像的確不好與定國侯府說。

  皇帝趕緊吩咐:“御醫呢,快去看診。”

  這下子熱鬧了,夏妃這里還沒有分出一個一二三來,夏安生那里竟然又生出是非,今日好生熱鬧。

  姌妃抹一把眼淚:“請恕妾身憂心如焚,先行告退。”

  夏紫纖掙扎著起來:“我也去看看二姐。”

  皇帝與太后等人也不能不聞不問,立即叫來步輦,一行人浩浩蕩蕩地直奔秀林宮。

  趕至秀林宮,御醫已然給安生看診過,見驚動了皇帝與太后,慌忙跪地請安。

  “安生姑娘如何了?”

  姌妃率先急切開口。

  御醫如實回稟道:“安生姑娘身中之毒,臣聞所未聞,從未曾見過,請恕臣無能。”

  一句話令姌妃后退兩步,方才在宮人攙扶之下站穩身子:“好端端的,怎么會中毒?”

  御醫疑惑地搖頭:“未查到中毒原因。”

  “夏紫蕪呢?”

  步攆之上的夏紫纖臉上的水痘,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觸目驚心。她被宮人攙扶下來,實在不敢耽擱,急吼吼地追問。

  “適才侍衛破門而入,她正手持利刃,欲行不軌,被侍衛擒拿住了。不過瘋瘋癲癲的,臣也問不出所以然。”

  夏紫纖驚慌地直接沖進屋子里:“夏紫蕪!”

  安生平靜地躺在床榻之上,雙眸緊閉,唇色青紫。

  而夏紫蕪被五花大綁,蜷縮在臨窗條案之下,似乎是受驚之后的滿臉驚恐。

  夏紫纖不過是略一掃視,徑直上前,一把將夏紫蕪拽了起來,開門見山地問:“夏紫蕪,你給我吃的究竟是什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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