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出手
她只記得崔慍將她打暈了，之后的事便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至于她是怎么回來的？
是崔慍好心將她送回來的？
還是其他的她一無所知。
蕭氏和謝恒眼中也滿是疑惑，謝恒出聲問道：“阿姐，你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來的嗎？”
謝瑯華緩緩搖了搖頭。
蕭氏扶著她從榻上坐了起來。
昨天傍晚發生的那些事，在燕京城中鬧得沸沸揚揚的，街頭巷尾皆在談論謝瑯華已是不潔之身，還有崔家長老拼死不讓她入門的事，如今已是人盡皆知。
從前謝瑯華只是名聲不佳，經過這么一出她已經徹底沒有名聲可言了。
從此莫說士族，便是尋常百姓都不會娶她為妻了。
還要崔慍殺了王玄的事，也已經在燕京城中傳開，王家勢必不會放過崔慍的。
在蕭氏看來謝瑯華沒有嫁給崔慍也是好的。
這些事蕭氏心中清楚的很，她并沒有多言，她轉身給謝瑯華倒了一杯茶，笑盈盈的看著謝瑯華說道：“無論如何只要你平安歸來便好。”
一個母親的心愿就是這么簡單。
謝瑯華接過茶，她輕抿了幾口，沖著蕭氏微微頷首。
謝長安與方幻云接到消息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
兩人滿身風塵，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出現在謝瑯華眼前。
“父親，方姑姑，讓你們擔憂了。”謝瑯華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她總是一次次讓他們為她擔心。
“無妨！”方幻云還未開口，謝長安便出聲說道。
看著謝瑯華安然無恙的坐在這里，謝長安只覺得渾身的疲憊一掃而光。
他找了個借口將蕭氏和謝恒支開。
他知道方幻云是謝瑯華的心腹，并沒有支開她，而是當著她的面看著謝瑯華說道：“瑯華，事已至此你有什么打算？”
崔家已將崔慍逐出家門，就在今日他們已經推出選新的家主，他們還舉全族之力派出殺手四處追殺崔慍，以此與崔慍撇清干系，他們唯恐王家的怒火會燒到他們身上。
謝長安常年鎮守邊關，對于謝瑯華和崔慍，乃至王玄之間的事情，他并不怎么清楚，崔慍殺了王玄這件事也著實讓他震驚不已。
方幻云亦凝神看著謝瑯華。
王家乃至崔家皆傾盡全力追殺崔慍，只怕陛下那里也出手了。
如今的崔慍已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也不知大小姐準備怎么辦？
是替王玄報仇？
還是冷眼旁觀？
謝瑯華緩緩從榻上站了起來，她深深的看著謝長安與方幻云說道：“父親，方姑姑，我們也該出手了。”
兩個人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縱然她萬般不愿，可她已經無可避免的卷入士族與王權的戰爭之中。
無論王玄是死是活，王家都不會放過她的。
司馬睿待她的情意知道的人不在少數。
世人更是有目共睹，崔慍為了她是何等的瘋狂。
怕只怕有朝一日，他們會以她為餌，無論是拿她為威脅司馬睿，還是拿她來誘崔慍現身，這都不是她想看見的。
或許已經有人在這般算計了。
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你準備怎么做？”謝長安凝神看著謝瑯華出聲問道。
謝瑯華看著他淡淡一笑：“父親可愿舍下這富貴權勢？”
她非但沒有回答謝長安的問題，反而給他拋出去一個問題！
倘若他能舍得下富貴權勢，她心中自有算計。
倘若他不能，她也有別的法子！
“如今我只想守著你們過安穩的日子。”謝長安給出謝瑯華答案來。
謝瑯華不由得看了謝長安一眼：“若是讓父親隱姓埋名回歸田園，父親可愿？”
有些話她總得說在前面。
在她的注視下謝長安揚眉一笑：“我求之不得！”
戎馬一生，經歷過謝文安與趙氏的事，他已經疲憊不堪，他一向向往有朝一日可以解甲歸田。
“如此我便明白了。”謝瑯華微微頷首，她看著謝長安說道：“父親一夜未眠，回去歇息吧！”
謝長安微微頷首：“若有什么需要父親幫忙的你盡管開口。”
“好。”謝瑯華淡淡一笑。
在她的注視下，謝長安轉身離開。
屋里只剩下謝瑯華與方幻云兩個人。
“大小姐？”方幻云欲言又止的看著謝瑯華。
謝瑯華抬頭朝窗外看去，寒冬已過，已是春季，萬物皆有復蘇的跡象。
她扭頭將視線落在方幻云身上緩緩說道：“方姑姑，無論如何也要尋一個巫祝，我不想一輩子都活得渾渾噩噩，有關王玄的那些事，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我都不該就這樣遺忘。”
方幻云點頭說道：“是。”
以前時人特別信奉巫祝，但凡有個頭疼腦熱都要尋個巫祝看一番，后來藥石大興，巫祝漸漸沒落下去。
如今這天下巫祝已經不多了。
更重要的是方幻云曾經聽說過，只有施咒者本人才能解開咒術！她也不知是真是假。
謝瑯華心中始終有一團疑云。
昨晚她到底是怎么回來的？
崔慍已經瘋了，以他的性子怕是死也要拉著她一起死的，又怎肯輕易放她回來？
“大小姐可還有什么吩咐？”方幻云看著謝瑯華問道。
謝瑯華定睛看著方幻云，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方姑姑，宣揚出去正月初十那一日我要去甘泉寺上香祈福！”
方幻云微微一怔。
謝瑯華附身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方幻云眼中一亮，她點頭說道：“大小姐，我這就去辦！”
方幻云離開之后。
謝瑯華獨自一人站在房中。
她緩步走到窗邊，她伸手推開窗戶凝神看著天際的流云。
一切也到了該了解的時候！
崔慍已淪為崔家的罪人，司徒貞兒被人從崔家趕了出來，崔家的長老本想拿司徒貞兒誘崔慍現身，可他們轉念一想又覺得司徒貞兒沒有這個分量，故而把她趕了出來。
還好月娘收留了她。
得知謝瑯華安然無恙的回到崔家，月娘與司徒貞兒氣的臉都綠了。
陳氏亦是如此。
王家也好，還是司馬睿也罷，無論他們派出多少人追殺崔慍，皆是一無所獲，他們連崔慍的蹤跡都沒有發現。
不得已他們只能暗中派人寸步不離的守在謝家附近。
正月初十謝瑯華要去甘泉寺上香祈福的消息很快宣揚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