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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陪你痛

  謝瑯華抬頭朝崔慍看了過去,她心一痛,緩緩垂下眸子。

  崔慍大步走了進來,看著方幻云的琴瑟,思及她們方才說的話,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雙眸驟然黯淡下去。

  觸及崔慍的視線,方幻云握著琴瑟的微微一顫,如今崔家郎君來了,他送給大小姐的東西,自然要大小姐親還給他才好。

  “大小姐!”方幻云伸把琴瑟遞給謝瑯華。

  謝瑯華伸接過琴瑟,她看著方幻云說道:“勞煩方姑姑把那些東西一并拿過來。”

  “是。”方幻云深深的看了謝瑯華一眼,她轉身退了出去。

  冷風穿梭,方幻云細心的把門給關上。

  房只剩下謝瑯華與崔慍兩個人。

  方幻云才出去就見春桃端著參湯走了過來,她趕忙上前看著春桃說道:“春桃,此刻崔家郎君正在房與大小姐說話,參湯等會在送進去吧!”

  春桃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端著參湯轉身離開。

  謝瑯華一言未發,她伸把琴瑟遞給崔慍。

  崔慍也不接過,他眉頭緊鎖的看著謝瑯華說道:“阿瑯,你這是要做什么?”

  “曾經你送給我的琴瑟,和鳴,還有那些田莊財產,今日我一并都還給你。”謝瑯華拼命不讓眼淚落下來,她握著琴瑟的微微顫抖著。

  崔慍看都不看琴瑟一眼,他滿目沉痛的看著謝瑯華,一字一句的問道:“我以為我們已經心意相通,我心有你,你心有我,這是為什么?”

  在崔慍的注視下,謝瑯華勾唇冷冷一笑:“我生平最恨欺騙,你可曾想過我看著你的尸身是何種感受?看著你被大火吞沒只剩下幾捧浮灰又是怎樣的生不如死?”

  謝瑯華說著,她再也忍不住落下眼淚來。

  不等崔慍開口,謝瑯華聲音一高:“你從未想過。”

  她沖著崔慍吼出這句話來。

  “阿瑯,是我不好,是我不該瞞著你,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只求你不要丟下我好嗎?”崔慍滿目愧疚,他字里行間滿是乞求。

  他已經知道錯了,且悔不當初!

  是他不好,不該瞞著她,便是有再大的風浪,他也該牢牢的握住她的,不該丟下她一個人。

  “呵呵呵…”謝瑯華一臉譏諷的看著崔慍,她伸掰開崔慍的,固執的把琴瑟放在崔慍。

  崔慍無論如何也不肯接過,他眼眶微紅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瑯華喃喃說道:“阿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近乎哀求的說道。

  謝瑯華一離。

  “啪嗒…”一聲琴瑟落在地上瞬間斷城兩截。

  謝瑯華與崔慍同時朝琴瑟看去。

  兩個人眼同時閃過一抹撕心裂肺的痛。

  崔慍脊背一僵,他緩緩跪在地上,雙顫抖的把斷成兩截的琴瑟從地上撿了起來。

  謝瑯華看著他這幅模樣簡直生不如死。

  崔慍死死地的看著的琴瑟。

  謝瑯華眼淚一行一行的落了下來,她伸想要把崔慍擁入懷,想要把一切真相都告訴他,可最終理智將她拉了回來,她緩緩的把收回來。

  崔慍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雙目血紅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凝神看著謝瑯華。

  謝瑯華下顎微抬,她將視線移到別處,不忍心在看崔慍一眼。

  “阿瑯,縱然琴瑟斷了,可對你的心此生不變。”崔慍一字一句的說)道。

  謝瑯華淡淡說道:“你回去吧!欠你的恩情,我終歸都會還給你的。”

  “那我遺落在你身上的心你要如何歸還?”崔慍滿目苦澀的勾唇一笑,那笑比哭還要難看。

  謝瑯華沉默下去。

  “阿瑯,你氣我,惱我,怪我,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你,可你唯獨不能不要我。”崔慍一瞬不瞬的看著謝瑯華。

  “噗…”說著他抬把斷了半截的琴瑟沒入心口,他身子驟然一僵,口噴出大口血來。

  謝瑯華猛地一驚,她雙目滾圓的看著崔慍。

  崔慍那一下絲毫沒有對自己下留情。

  他身子搖晃起來,不由得單膝跪在地上,他緩緩的抬起頭來,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瑯華滿目深情的一笑:“你痛,我陪著你痛。”

  刺目驚心的血染紅了謝瑯華大聲雙眸,她身子一顫,不由得朝后退了一步。

  崔慍伸拽住謝瑯華的衣裙,他聲音沙啞的說道:“阿瑯,你原諒我好不好?”

  崔慍說著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前栽了過去。

  “阿瑯。”謝瑯華一把扶住了他,血不斷的從崔慍的心口涌了出來,染紅了謝瑯華的衣裙。

  崔慍已經失去意識。

  天下奇毒之首的苗疆尸毒縱然已經解了,可也是極度傷身,崔慍如今的功力尚不足從前的成。

  謝瑯華抱著他厲聲吼道:“阿慍…”

聽著她的聲音,在門口守著的崔大和崔二瞬間  沖了進來。

  看著滿身是血的崔慍,崔大雙目一紅,他沖著謝瑯華大聲咆哮道:“謝家大小姐到底讓我家郎君如何?你倒是說啊?你難道非要看著他死在你眼前才肯罷休嗎?郎君這一生最大的不幸就是遇見了你。”

  崔大是親眼看著崔慍如何九死一生才撿回一條命來,縱然有千年雪蓮,可也要腕骨剔肉才能把跗骨之蛆一樣的苗疆尸毒取出來。

  崔二扯了扯崔大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大小姐。”方幻云和春桃聽著動靜也走了進來。

  “你們看!”崔大伸扯開了崔慍胸前的衣袍。

  所有人抬頭看了過去,忍不住面色一變,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謝瑯華雙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

  崔慍胸前布滿深淺不一的傷痕,所有傷痕不過剛剛結痂,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一眼看去刺目驚心的很。

  “這些都是為了解苗疆尸毒留下的傷痕。”崔大說完最后一句話,他背起崔慍就走。

  崔二跟著他們一起轉身離開。

  謝瑯華猛地跌坐在地上。

  “大小姐這是怎么了?”方幻云滿目擔憂的看著謝瑯華。

  春桃也急得不得了。

  謝瑯華看都沒看方幻云與春桃一眼,她跪在地上撿起剩下的半截琴瑟,她雙顫抖的捧著琴瑟,淚眼模糊的看著方幻云喃喃說道:“方姑姑,我是不是錯了?”

  說著她身子一軟朝一旁倒去。

  “大小姐。”還好方幻云及時扶住了她。

  方幻云把謝瑯華抱上了榻。

  春桃慌慌張張的去請大夫了。

  方幻云想要從謝瑯華拿出那半截染血的琴瑟,怎料謝瑯華即便昏了過去也不肯松。

  無奈方幻云只得作罷。

  她忍不住嘆了一聲:“真是造化弄人!”

  大小姐這樣,)崔家郎君痛不欲生,她自己何嘗不是生不如死!

  王家郎那里只怕也不好過。

  他們個人是緣還是孽?

  王玄始終一言未發。

  回去之后王禮便跪在他書房門口。

  不過片刻,南宮翎也來了。

  王禮使勁朝著南宮翎使眼色,示意他趕緊回去。

  “郎君,罪在我不在王禮,當時郎君性命攸關十萬火急,是我讓王禮去找謝瑯華的。”怎料南宮翎挨著他跪了下去,他說著將頭磕了下去。

  他一聲落下,王禮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郎君,此事與南宮先生無關,全是我一人所為,請郎君責罰我一人,千萬莫要累及南宮先生。”

  書房的門緊閉著,王玄始終一言不發。

  王禮與南宮翎就那樣一直跪在那里。

  一直從午后跪到晚上,王玄既然沒有責罰他們,也沒有讓他們起來。

  他一個人枯坐在書房想了很多很多。

  對于她今生無論如何他是無法放了。

  “你們進來吧!”王玄的聲音淡淡響起。

  王禮與南宮翎對視一眼,兩個人推門走了進去。

  兩個人拱跪在王玄跟前。

  書房燭火闌珊,王玄坐在書案后,他淡淡的看著王禮與南宮翎,緩緩說道:“每個人去戒律堂領杖責五十。”

  “郎君…”王禮看著王玄還想說些什么。

  王玄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會,他右微抬淡淡的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諾。”王禮與南宮翎轉身退了出去。

  王玄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

  他嘴角噙著淺淺的溫柔,他相信她對他并不是全然沒有感覺,不然她不會以身救他。

  “郎君。”就在那個時候,一個侍衛的聲音響了起來。

  “進來。”王玄的聲音一落,那個侍衛大步走了進來。

  王玄淡淡的看著他。

  在他的注視下,那個侍衛拱說道:“郎君,宮的寺人來了,此刻就在書房外面候著。”

  王玄眼閃過一抹疑惑,他淡淡說道:“讓他進來。”

  “是。”那個侍衛拱離開。

  “見過王家郎。”若是尋常人自然要起身相迎的,王玄坐在桌案后,宮的寺人對著他拱一禮說道:“陛下召郎君入宮一趟。”

  司馬睿要見他?

  王玄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他緩緩說道:“請容我稍稍準備一下。”

  “這是自然,老奴在外面候著郎君。”那個寺人轉身退了出去。

  “郎君,王禮剛剛受了杖責,便讓屬下隨郎君一同入宮吧!”一個影衛出現在王玄面前拱說道。

  “也好!”王玄微微頷首,王成幾步上前拿起衣架上的黑色狐裘給王玄穿上。

  宮的寺人還外面候著,王玄穿上狐裘便帶著王成走了出去。

  霧氣彌漫,馬車朝王宮駛去。

王玄到的時候,司馬睿一襲黑色的常服,他一個人在偌大的宮殿之,正圍在矮幾前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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