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幻云一刻也不敢耽擱,她率領著謝家影衛,以密林為中心向外擴散四處搜尋著謝瑯華,那人既然帶走了大小姐,想必還沒有走遠。
怎料,一直到天大亮,他們都沒有尋到一點蛛絲馬跡。
事關謝瑯華的安危,方幻云可不敢大意,她帶領著謝家影衛一刻不停的搜尋著謝瑯華。
王玄也是一夜未眠,他親自帶領著人四處搜尋,卻也是一無所獲。
他眼中一片冰封面色難看的厲害。
“郎君,你傷還未愈回去歇息吧!找人的事就交給我吧!”王禮拱手看著王玄說道。
王玄沒有開口,他緩緩的搖了搖頭:“與其回去坐立不安的等著,倒不如我親自去尋她。”
他斷然拒絕了王禮的提議。
王禮熟知他的性子,自知勸也無用索性不再開口。
最先發現謝瑯華不見了的是春桃。
春桃端著洗漱用的溫水站在謝瑯華門外輕聲說道:“大小姐該起榻了。”
謝瑯華如今越發少眠,通常不等她開口便會將門打開。
見謝瑯華沒有回應,春桃皺著眉頭再度出聲:“大小姐該起榻了。”
還是沒有人回應。
春桃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她轉身將銅盆放在地上,伸手推開了謝瑯華的房門。
屋里空無一人,那瞬間她猛地一驚,她四下掃了一眼,大步朝方幻云的房間走了過去,她伸手推開了方幻云的門,屋里同樣空無一人。
“大小姐,方姑姑…”春桃心中閃過一抹不想的預感,她轉身就走,邊走便大聲喊道:“來人啊!”
恰在那時蕭氏走了過來,看著春桃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蕭氏皺著眉頭說道:“春桃怎么了?”
春桃滿目驚慌,她聲音顫抖的說道:“夫人,大小姐和方姑姑都不見了。”
蕭氏驟然一驚,她幾步走到謝瑯華房中飛快的看了一眼,她面色一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夫人。”春桃那一聲高呼瞬間把謝家的侍衛引了過來,數十個侍衛拱手看著蕭氏。
為首的侍衛看著蕭氏說道:“夫人有何吩咐?”
“大小姐呢?你們可曾看見大小姐?”蕭氏聲音顫抖的問道。
那些侍衛面面相覷皆是一臉疑惑。
為首的侍衛看著蕭氏說道:“夫人,爾等并未見大小姐,大小姐不是在房中歇息嗎?”
蕭氏腳下一軟,還好春桃及時扶住了她,她看著那些侍衛說道:“大小姐不見了,你們快去尋。”
“諾。”那些侍衛轉身就要離開。
蕭氏看著他們的背影接著又道:“要悄悄的千萬莫要聲張。”
“是。”那些侍衛都明白蕭氏的意思。
謝家的侍衛全部出動了。
得知謝瑯華不見了,謝恒也沒有去賀家學堂。
蕭氏就坐在謝瑯華房中等著,謝恒不停的走來走去,幾個人皆是一臉擔憂,整整一日連飯都沒有吃。
傍晚的時候方幻云回來了。
蕭氏,謝恒還有春桃疾步朝她走了過去。
“瑯華呢?”蕭氏率先開口問道。
方幻云一臉自責的說道:“是我無能沒有保護好大小姐,我帶著人尋了一夜一日還是沒有大小姐的消息。”
她就是怕蕭氏她們擔憂,才回來給她們說一聲。
“阿姐…”謝恒眼眶一紅。
春桃緊緊地抓著方幻云急切的問道:“方姑姑到底是誰擄走了大小姐?”
方幻云緩緩搖了搖頭,若是知道是誰就好了。
“瑯華她…”蕭氏不由得落下淚來。
方幻云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夫人切莫太過憂心,以大小姐如今的身手,旁人輕易傷不得大小姐的。”
她說著一頓看著所有人接著又道:“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大小姐帶回來的。”
她只喝了一杯茶便又去尋謝瑯華了。
不僅方幻云與謝家影衛一無所獲,王玄尋了整整一日也是一無所獲。
已經入了夜,更深露重,王禮忍不住開口說道:“郎君回去吧!整整一日你粒米未進再這樣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了?”
王禮一臉心疼的看著王玄。
王玄雙眸微瞇:“究竟是誰呢?”
五毒教的那些余孽,他已經出手清理了。
王家的勢力遍布天下,他親自帶著人尋了整整一日怎會一無所獲?
忽的,他眼中閃過一道亮光,真真是當局之謎,也怪他關心則亂,他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就走。
“郎君?”王禮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王玄看著他說道:“你帶人接著找,我回一趟家。”
王玄翻身上馬,只留給王禮一個背影。
王晏與陳氏才用過晚飯,他們一早便得知謝瑯華消失不見的消息,兩個人對視一笑,婢女呈上來兩杯清茶。
陳氏接過茶飲了一口,她只覺得通體舒暢的很,她看著王晏笑著說道:“夫主,扎在我心頭的那根刺總算拔除了。”
王晏看著她勾唇一笑。
有他相助旁人自然尋不到他們的蹤跡。
她這一去定然是有去無回。
“家主,主母,郎君回來了。”就在那時一個侍衛拱手看著王晏與陳氏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還沒有開口。
王玄便大步走了進來,他拱手看著王晏與陳氏說道:“孩兒給父親和母親請安了。”
陳氏笑盈盈的看著他說道:“阿玄可曾用過晚飯了?若是沒有我這就叫人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西湖醋魚。”
目光落在王玄空蕩蕩的左臂上,陳氏心中一痛,恨不得將謝瑯華千刀萬剮了才好。
王晏淡淡的看了王玄一眼說道:“坐吧!”
王玄站在那里沒有動,他看著陳氏說道:“母親不必張羅了,我來只是有句話想問你們。”
王晏的看著王玄。
陳氏臉上的笑意一僵,她斂盡所有表情,目不轉睛的看著王玄說道:“不知阿玄想問我們什么事?”
王玄凝神看著王晏與陳氏,他緩緩說道:“父親,母親可知謝氏瑯華不見了?”
王晏與陳氏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不等王晏開口,陳氏便看著他說道:“她的事與你何干?與我們何干?”
顯然她已經動了怒!
王晏挑眉看著王玄說道:“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你這是來質問我與你母親的嗎?”
王玄拱手一禮:“父親,孩兒不敢!”
王晏聲音一高:“可你已然這樣做了。”
陳氏將臉側了過去,她再不看王玄一眼。
王玄一撩衣袍跪在王晏與陳氏跟前。
陳氏眼中的怒火更勝。
王晏淡淡的看著王玄,他長嘆了一聲說道:“阿玄,你真是讓我失望。”
王玄脊背挺直的跪在地上,他緩緩垂下眸子開口說道:“父親,母親,讓你們失望是孩兒的不是,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份執念,我已經決定丟掉這份執念,依你們所言迎娶季嫵,我所愿所求只希望她好好的活著,哪怕我與她此生不復相見。”
這便是王玄心中所想。
他傾盡全力能給她的也不過一個成全。
縱然他有的是手段將她牢牢地綁在身邊,可他要的從來都不是這樣,自負如他,驕傲如他是不屑用這些手段的。
所以他愿意給她一個成全,不再讓他對她的那些感情,成為她的負累。
王晏與陳氏淡淡的看著王玄,王晏開口說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她的事與我們無關。”
王玄凝神看著王晏與陳氏,他拱手一禮緩緩起身說道:“父親,母親,孩兒告退。”
王晏輕輕的點了點頭。
陳氏并未開口。
王玄微微頷首,他轉身就走。
王晏與陳氏凝神看著他的背影。
王玄才走了幾步,忽的他轉過身來看著王晏與陳氏淡淡一笑:“她若是死了也無關緊要,我此生不娶也就是了。”
王玄說著拱手說道:“孩兒告退。”
陳氏面上閃過一抹怒意,待王玄離開之后,她抬眸看著王晏說道:“夫主這可如何是好?阿玄他向來言出必行,若是他真真此生不娶,我們這一脈豈非要斷了香火!”
王晏挑眉看了陳氏一眼說道:“不必理會他,到時候可由不得他。”
“這…”陳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縱然他們能逼著他娶妻,難道他們還能逼著他洞房不成!
“夫人不必憂心,屆時我自有辦法。”王晏言之鑿鑿的說道。
陳氏也不便再開口。
王玄已然確定,他之所以查不到一點關于她的消息,是因為王家有人出手故意遮掩他的耳目。
在王家有這個能力的,除了父親便是母親了。
縱然他們不肯承認,可此事絕對與他們脫不了關系。
夜深人靜,王玄獨自一人坐在書房之中,生平第一次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襲上他的心頭。
終究她還是被他所累,縱然他已經答應迎娶季嫵,已經決定放手,可他們還不是不肯放過她。
王玄緩緩的閉上了眼。
既然如此那他又為什么要放手?
片刻,他突然睜開了雙眼,他眼中一片清明,仿佛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一樣,再無一絲彷徨與無助。
他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阿慍…”謝瑯華只覺得頭痛欲裂,渾身每一處都是疼的,她眉頭緊鎖輕聲呢喃著睜開了雙眼。
搖曳的燭火令得她不由得瞇起眼睛,她下意識四下掃了一眼,徒然間一張全然陌生的臉映入她的眼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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