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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王玄的婚約

  蕭氏和謝恒身子一僵,也落下淚來。

  謝瑯華固執的不肯看謝長安一眼,他的血落在她臉上,炙熱的仿佛要燙傷她的肌膚。

  她滿目森寒,慢慢的抬起頭來,仿佛從地獄歸來,雙目漆黑只剩下滔天怒意。

  “瑯華…”就在那時數柄長劍朝她刺了過去。

  她只覺得周身血液沸騰了起來,整個人仿佛要炸裂一樣。

  “啊…”隨著她一聲厲吼,她衣裙翻飛,長發妖嬈,雙眸染上一層令人刺目驚心的血色,周身爆發出一股仿佛可以摧毀一切的滾滾熱浪!

  “噗嗤…”她身前幾個手持長劍的殺手瞬間被震飛,如斷了翅膀的鳥兒一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手中的長劍斷成了數截。

  整個院子所有人只覺得一股熱浪襲來,幾乎令他們站立不穩,一股瀕臨死亡的壓迫感襲上每個人心頭。

  熱浪過后,所有人都覺得身子如被碾壓過一般渾身無力,微微刺痛著。

  連王禮亦是如此。

  方幻云滿目震驚的看著謝瑯華,這便是長生訣的厲害,每每大小姐憤怒的時候,便可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挾持謝恒的那人已被熱浪沖的有些暈。

  方幻云趁著這個機會,從他手中救下了謝恒。

  “阿姐…”謝恒一臉悲慟,緊咬著唇瓣,目光落在謝長安身上忍不住淚流滿面。

  倒是蕭氏和春桃,還有謝恒一點感覺都沒有。

  “噗…”下一刻,謝瑯華口中涌出大口鮮血,身子一軟朝后倒了下去。

  蕭氏和春桃瘋了一樣朝她沖了過去。

  王禮深深的看著謝瑯華,怎會如此?她分明不會半點功夫的。

  回過神來,所有人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劍,殺戮仿佛沒有休止。

  王禮他們已然抵擋不住。

  眨眼間又有數十個人朝謝瑯華殺了過去,一個個招式凌冽,出手斃命。

  “瑯華,你怎么了?”蕭氏和春桃圍在謝瑯華身旁,全然沒有發現危險已然逼近。

  眼見謝瑯華他們必死無疑。

  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他身姿優雅,足尖一點落在謝瑯華身前,一襲黑袍金線穿插繡著大朵大朵雍容華貴的牡丹花,一張銀色的面具之上曼珠沙華妖嬈綻放。

  所有人皆是一驚。

  他眼尾上挑,帶著涼涼的寒意,漫不經心的說道:“有本尊在此,誰敢放肆!”

  所有人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竟是七夜尊主閑乘月。”其中一人一臉震驚喃喃說道。

  “不錯正是本尊!”閑乘月衣袖一掃,謝瑯華已然落入他懷中,望著謝瑯華蒼白的臉,他微微蹙起眉頭。

  王單緩步站了出來,看著閑乘月拱手說道:“尊主,此事無關江湖,還望尊主給我等行個方便。”

  朝堂有朝堂的規矩,士族有士族的規矩,江湖亦有江湖的規矩,他們向來互不干涉。

  “非也!”閑乘月伸手輕輕的劃過謝瑯華的臉,勾唇一笑:“她是我的婦人!”

  在所有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

  他衣袖一甩,已然抱著謝瑯華消失在眾人眼前。

  “今日之事本尊記下了,來日定會向你們討要一個說法。”只留下一道極盡淡漠的聲音。

  沉默片刻之后,王玄淡淡出聲:“父親,要如何才肯放我離去?”

  “阿玄你年歲不小了,也該成婚了。”王晏緩緩說道。

  陳氏亦是目不轉睛的看著王玄,待王晏聲音落下,接著說道:“圣旨一事還有一法可解,只需明日昭告天下你與阿意早已訂下婚約,且拋出婚書,司馬弘的圣旨自然成了空談,只怕他還會親自下旨,為你和阿意錦上添花。”

  “父親,母親,這便是你們想要的嗎?”王玄勾唇一笑。

  在他的目光之下,王晏輕聲說道:“阿玄你別無他選!”

  “如你們所愿!”王玄淡淡說道,他聲音一落,陳氏瞬間喜笑顏開。

  “現下我可以離開了嗎?”王玄抬頭看著王晏與陳氏。

  王晏右手微抬,所有影衛瞬間退了下去。

  “父親,母親,孩兒告退!”他拱手一禮,提步就要離開。

  “阿玄,你去與不去結局都一樣,已經晚了。”陳氏眉頭微蹙,皺著眉頭說道。

  王玄扭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等他趕到別院的時候,除了滿地殘破的尸身,便只剩下刺目驚心的鮮血。

  “郎君!”王禮正在指揮著所有人清理地上的尸體,一見他大步走了過來。

  “王禮有負郎君所托罪該萬死!”王禮拱手跪在他面前。

  “她…”王玄身子微微一僵,凝神看著王禮,面上一貫的從容消失不見,眉頭一蹙,眼底透出絲絲寒意。

  王禮從未見過他這副摸樣,他接著說道:“郎君,陳家和崔家皆出手了,就連我們家亦出手了,若非七夜尊主閑乘月突然出現救走了謝瑯華,郎君此刻見到的怕已是她的尸身了。”

  王玄緊繃著的身子徒然松懈來了,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他竟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他并沒有多說,抬頭看了王禮一眼說道:“今晚就宿在這里吧!”

  已然宵禁就是想出城也出不去了。

  “是。”王禮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跟在王玄身旁,忍不住追問道:“郎君,不用去救謝瑯華回來嗎?”

  王玄抬眸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緩緩的搖了搖頭。

  那些刺客一走,王禮便為謝長安找來大夫醫治,雖然兇險但好在保住了性命。

  蕭氏和謝恒守在謝長安榻前,兩人皆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摸樣。

  春桃和方幻云也是愁眉不展。

  幾個人眼睜睜的看著謝瑯華被七夜尊主閑乘月擄走了,卻束手無策,怎不叫人憂心。

  一聽說王家七郎回來了。

  蕭氏讓方幻云在這里守著謝恒,帶著春桃便去找王家七郎求救了。

  王玄看著她們,垂眸說道:“你們放心吧!閑乘月不會傷害她的,相反是他把她救走了。”

  蕭氏聽了王玄的話,縱有疑惑也不敢多問,想著既然王家七郎都如此說了,瑯華應該性命無礙。

  她鄭重對王玄道謝之后,便帶著春桃離開了。

  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一片斑駁。

  王玄一個人坐在矮幾之后,手端著一杯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他眼瞼半垂,神色晦暗不明。

  王禮在一旁看著他,一句話也不敢說。

  夜越發深沉。

  閑乘月將謝瑯華帶到燕京城一處院落中。

  那處院子極為隱蔽,卻十分精致,亭臺樓閣,小橋流水一派江南的風情,回廊彎曲,月白色的紗幔隨風起舞,很是靜謐。

  閑乘月將謝瑯華輕輕的放在榻上,盤腿坐在她身后,掌心貼在她的背上,有絲絲青煙流轉而出,他皺著眉頭說道:“也不知這丫頭修煉的什么功夫,竟險些走火入魔了。”

  謝瑯華面上一陣青一陣紅,片刻才恢復如常。

  閑乘月讓她平躺在榻上,皺著眉頭一臉嫌棄的說道:“來人啊!給她換一身干凈的衣裙。”

  “是!”他聲音一落,兩個絕美的婢女緩緩走來上來。

  閑乘月提步走了出去。

  “尊主我們這樣染指士族的事不妥吧啊!”一個黑衣銀面男子看著他說道。

  他勾唇冷冷一笑:“這世上從來只有兩種事,一種是我愿意的事,一種是我不愿的事,這天下我來去自如,誰能奈何我?”

  他說的話恁的狂妄。

  閑乘月進去的時候,婢女已給謝瑯華換好衣裙。

  她一動不動的躺在榻上,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出淡淡的陰影。

  閑乘月換了一襲白色的衣袍,坐在榻前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想不到淡漠如王玄,竟也會出手護她!

  奈何即便是他也有很多無可奈何的事,他能做也不過如此。

  他伸出細長的手指來,輕輕的劃過謝瑯華的臉,瞇著眼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今晚發生的一切,司馬弘都了如指掌,聽著影衛的稟報,他勾唇笑了起來,漫不經心的說道:“好一個謝瑯華,不僅與王玄和崔允關系匪淺,如今竟連閑乘月都出手了,真真讓寡人刮目相看。”

  看來可以在她身上大做文章。

  若是能令王崔兩家失和那可就再好不過了。

  “母親…阿恒…”謝瑯華一臉痛苦,喚著蕭氏和謝恒猛地從榻上坐了起來。

  天已經亮了。

  刺目的陽光令得她眼前一花,什么都看不清楚。

  “你醒了。”她忍不住閉上眼睛,就在那時一道聲音淡淡的響起,令得她突然一驚,瞬間抬眸望去。

  閑乘月一下子落入她眼中。

  她微微一怔,皺著眉頭說道:“怎會是你?”

  臉上滿是戒備。

  閑乘月淡淡的看著她,對于她這副摸樣很是不滿。

  “可是又有人讓你來殺我的?”不等閑乘月開口,謝瑯華便接著說道。

  “非也!非也!”閑乘月勾唇一笑,慢悠悠的伸手一個手指在謝瑯華眼前晃了晃,一字一句的說道:“昨晚若非我及時出手相救,你此刻怕已是一具尸體了。”

  謝瑯華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從來只聽聞七夜殺人無數,何時也行菩薩之事了?

  閑乘月驟然把臉湊到謝瑯華更前,謝瑯華猛地一驚,銀色的面具上倒影著她的摸樣,閑乘月輕輕的吐了一口熱氣,瞇著眼說道:“如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了,說吧你準備如何謝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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