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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同你想做的一樣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蘇珍宜上前一步,恨恨地瞪向蘇昭寧。

  蘇昭寧抬頭看了看蘇珍宜的額頭,說道:“也是我忘了。三妹妹如今額頭正痛著,哪里能顧及到其他的痛呢。畢竟這副容貌,可是三妹妹最大的資本。”

  蘇珍宜聽了,當即便緊張起來。她對蘇昭寧倒霉確實很有興趣,可是對自己的容貌,她更加重視。

  回府已經一會兒了,大夫只是幫她止血包扎,卻并沒有說會不會留疤。

  “二姐姐盡管得意好了!遠水解不了近渴,你以為在長安侯府,你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嗎?”蘇珍宜丟下狠話,便匆忙走了出去。

  她記得,自己妝匣里,還有云雪膏。那可是消腫去淤的圣品。

  被留下的蘇昭寧,稍微細想,便知道蘇珍宜是去做什么了。只不過,她對蘇珍宜的行動,并不太樂觀。

  在長安侯府生活了十六年,這個侯府上下都出奇一致的點,莫過就是見風使舵,捧高踩低了。

  蘇珍宜幾乎是一路小跑回房間的。回到房中,她當即就打開自己的妝匣找了起來。

  不對,明明在這里!

  她的云雪膏呢?

  有三盒的!她有三盒的!上次用在腳傷上,她甚為珍惜,三盒云雪膏,用了不到半盒。

  如今為什么一盒也找不到了?

  蘇珍宜提聲喊服侍自己的丫鬟,可那丫鬟半天都不見回音。

  走出房門,蘇珍宜隨意扯出一個下人,問她丫鬟的去向。

  那下人答道:“方才被四姑娘喊去了。”

  她的丫鬟,竟然被蘇柔惠叫走了!

  蘇珍宜氣得發瘋,她木著一張臉站在門口,眼神陰鶩地看向院子里面。

  侯老夫人的院子里,蘇瑾瑜的身影出現在外院。

  蘇珍宜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上去。

  “大哥哥。”她行禮道,“珍宜額頭受了傷,能不能請大哥哥再給我一盒云雪膏?”

  蘇瑾瑜猶豫了一下,答道:“三妹,那云雪膏并不是萬能的。你如今額頭已經敷了藥,還是先不要用吧。”

  蘇珍宜聽了,臉色當即有些遮掩不住的難看。她繼續爭取道:“那能請大哥哥替我跟許太醫說聲,勞駕他再來府里一趟嗎?”

  蘇瑾瑜看向面前的三妹,眼中有些說不出的意味。

  “三妹,太醫并不是我能隨時見到的。”蘇瑾瑜道。

  蘇珍宜已經明白了蘇瑾瑜的立場和選擇,她抬起頭,勉強朝對方笑了笑,答道:“那就不麻煩大哥哥了。”

  蘇瑾瑜點點頭,走出了院子。

  蘇珍宜立即往侯老夫人房中走去。

  才到門口,連嬤嬤就攔住了她。

  “三姑娘,老祖宗已經歇息了。”連嬤嬤道。

  “祖母…”蘇珍宜立刻問道,“那二姐姐呢?”

  “二姑娘傷了手,已經回自己房中休息了。”連嬤嬤答道。

  蘇珍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轉身就直接往二房走去。

  尚未走到蘇昭寧的房門口,蘇珍宜就看到了蘇柔惠面前的云雪膏。

  “你的云雪膏是哪里來的?”蘇珍宜盯住蘇柔惠那三盒云雪膏。

  三盒云雪膏上面,有著蘇珍宜無比熟悉的痕跡。

  那是她自己用簪子劃出來的。是為了標記哪一盒是蘇昭寧給的。

  蘇昭寧用過的云雪膏,蘇珍宜可不屑于用。

  可此時,為什么自己的三盒云雪膏全到了蘇柔惠手中。

  蘇珍宜伸手就去奪。

  蘇柔惠卻是把它們攬到了自己懷中。她朝蘇珍宜道:“三姐姐是搶人家東西,搶成習慣了嗎?這可是我的云雪膏,你想要干什么?”

  “這明明是我的!”蘇珍宜指向云雪膏,說道,“那什么的痕跡是我用簪子劃出來的。四妹妹說是你的云雪膏,哼,這云雪膏如此貴重,你哪里來的三盒!”

  “我沒有三盒,你又哪里來的三盒?”蘇柔惠站起來,毫不客氣地反擊蘇珍宜道。

  蘇珍宜恨然答道:“我的,自然是別人給的。大哥給的!”

  蘇柔惠聽了,笑著坐了回去,她道:“我的當然也是別人給的。”

  “胡說!你的就是我的!你們姐妹,都是一樣的心腸!”蘇珍宜心底暗暗咒罵,等她再見到四皇子了,等她能嫁入皇子府了,她一定不會放過蘇昭寧和蘇柔惠兩個賤人!

  “三姐姐是夸我與我二姐姐一樣蘭心慧智,女功出眾嗎?”蘇柔惠伸出自己的雙手,滿意地看了看,繼續道,“比較三姐姐你,我們姐妹可真是受得住這個稱贊。”

  蘇珍宜知道自己在蘇柔惠這里是討不到半點好處了,她恨恨地瞪了對方一眼,便轉身往蘇昭寧房中走去。

  蘇昭寧的房門正好開著,房門之中,蘇昭寧正坐在案幾面前寫字。

  蘇珍宜大步走進她的房中,伸手就去拽蘇昭寧桌上的宣紙。

  “你不是傷了手嗎?你還寫什么字!”她怒氣沖沖地道。

  蘇昭寧心平氣和地看向蘇珍宜,問道:“三妹妹來我這,是有什么事嗎?”

  “哦,三妹妹莫非是來向我道歉的?宮中的事情,祖母已經同我說了,你也是初見皇后有些失態,是以沒能立刻解釋。”蘇昭寧將筆不急不慢放回筆架上,說道,“我不怪你。”

  聽了蘇昭寧的話,蘇珍宜簡直是要氣得五佛升天,她道:“你不是早就知情了嗎,何必如此惺惺作態?”

  “你的手,根本就沒事。”說話間,蘇珍宜的目光落在了蘇昭寧桌上的硯臺上。

  她怒火攻心間,拿起桌上的硯臺就欲砸向蘇昭寧。

  可令蘇珍宜想不到的是,蘇昭寧比她更快一步作出了行動。

  蘇昭寧對蘇珍宜早有防備。祠堂那一次,蘇昭寧意識到,侯府外長大的蘇珍宜比起深閨里只用心機的姑娘們多一樣手段。

  那就是直接的襲擊。

  蘇昭寧用筆架打中蘇珍宜的手腕處,硯臺掉落在地上,被摔得一分為二。

  不等蘇珍宜作出下一步的動作,蘇昭寧就上前一步,將對方逼退到墻角。

  蘇珍宜困境之中只想著報復蘇昭寧,她伸出雙手,就想用指甲去饒蘇昭寧。

  可蘇昭寧的快一步動作讓她立即不敢再動彈。

  蘇昭寧將頭上的發簪拔下來,尖銳的簪尾對準了蘇珍宜臉頰。

  “三妹妹,你覺得指甲和簪子,哪個會更快?”蘇昭寧問道。

  蘇珍宜抬起額頭,不服氣地道:“你不敢的!你比我更加知道侯府的規矩,你怎么…”

  蘇珍宜的聲音戛然而止。

  “啊!”她尖叫起來。

  痛意明顯的從臉頰傳來,她真的被蘇昭寧毀容了!

  蘇珍宜捂住自己的臉,拼命推開蘇昭寧,往妝臺跑去。

  她無比慌亂地用帕子抹了抹妝臺上的銅鏡,仔細看銅鏡中的自己。

  萬幸的是,蘇昭寧的發簪只是刺破了她臉頰一點點皮。

  連鮮血也沒有。

  蘇珍宜松了一口氣。

  她轉身望向蘇昭寧,仍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二姐姐,你是瘋了不成?你若真毀了我容,就不怕祖母責罰你嗎?”

  蘇昭寧看了看手中的簪子,又看了看蘇珍宜的臉,笑了起來。

  她朝蘇珍宜道:“我在長安侯府生活了十六年,原本是十分害怕這一點的。可是就在前不久,有個人言傳身教地告訴了我,其實侯府比規矩更重要的,是利益。”

  “三妹妹,你說,現在我和你,誰更能給長安侯府帶來利益?”蘇昭寧挑眉看向面前的蘇珍宜。

  蘇珍宜不自信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銅鏡。

  銅鏡中的她自己,額頭還包扎著紗布,一張臉也是慘白慘白。

  她許久沒有這樣的狼狽過了。十歲以后,蘇珍宜的美人胚子初見端倪后,她就很好地利用了這一點,從未失手過。

  可是現在…

  蘇珍宜突然感覺到身后一股寒意。

  只見蘇昭寧的簪子又貼到了她的臉頰上。

  “你想干什么?”蘇珍宜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蘇昭寧望著銅鏡中的蘇珍宜,答道:“我想做的,無非就是與之前三妹妹想對我做一樣。”

  “在祠堂的時候,還有二弟弟等在大哥哥院中的時候。”蘇昭寧甚為好心地提醒道。

  蘇珍宜臉色變得更為慘白。她雙膝一軟,反身跪到在蘇昭寧的面前。

  她拉了蘇昭寧的裙擺,哭道:“二姐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二姐姐,我鬼迷心竅,我是混賬!我這個外面來的土包子,心眼小,不懂得姐妹情誼,你千萬不要和我計較!”蘇珍宜知道,自己有的,僅有的,就是這張臉。

  如果她這張臉被毀了,她就真的什么也沒有。

  蘇珍宜痛哭哀求,只想保全自己的臉。

  她認小道:“二姐姐,你現在已經得到了宮中的賞識,大哥哥也站在你那邊。即便是祖母,也不會再拿你怎么樣。求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我吧。”

  蘇昭寧望向蘇珍宜,問道:“易地而處,你會放了我嗎?當日若是二弟弟真在大哥哥院外攔到了我,你會怎么對我?”

  “我、我最多也就是想傷了你手罷了。”蘇珍宜目光移到別處,當然不敢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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