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夏至打算再開個服裝店,夏至對閆慶義道,“老閆,你有空去大街上轉轉,看有沒有人賣房子,咱們再開個服裝店。”
閆慶義明白夏至的意思,點頭道,“行,老板,這個事兒交給我吧。”
夏至遇到的這些糟心事兒,她都沒有跟家里人說,她怕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擔心。
第二天,夏至去店里的時候,發現店里的客人比之前少了許多,店里的售貨員見到夏至,忙向夏至打招呼,夏至擺擺手,讓她們繼續各忙各的。
她在店里轉了一圈,正好聽到兩個顧客的對話,
“你怎么帶我來這兒了?”
“這里的衣服最漂亮啊。”
“咱們去百貨商店吧,百貨商店里也有這樣的衣服,還比這便宜。”
“是嗎?”
“當然啦,昨天我一個同事親口告訴我的,這家店太不實誠,要價太貴,咱別在這買。”
“行,那咱們去百貨商店去。”
兩個客人說說笑笑,在店里逛了一圈,就離開了。
夏至聽了,沒有說話,想了想,也去了其中一家百貨商店。
這家百貨商店沒有從他們廠子里進貨,夏至進來之后,直接來到賣衣服的柜臺,見墻上掛的衣服,有一半都是伊人服裝,客人不少。
售貨員不一會兒就賣出了好幾件,夏至上前,笑著說,“同志,麻煩您把那個黑色掐腰帶腰帶的毛呢大衣給我拿過來,讓我看看。”
售貨員態度還不錯,聽了夏至的話,就起身,把夏至要的衣服給拿了下來,夏至看了眼品牌,的確是伊人。
夏至把衣服還給售貨員,又問,“我聽朋友說,這個樣式的衣服還有紅色的,怎么沒見你們掛起來呀?”
售貨員隨口說道,“賣光了。”
夏至說,“我特別喜歡紅色的,不知道你們什么時候進貨呀?”
售貨員把衣服掛在墻上,對夏至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得問我們經理。”
夏至笑著點點頭,狀似不經意的問,“這伊人服裝賣的好不好?”
售貨員聽了,笑著說,“賣的當然好啦,這伊人服裝比之前的那些衣服款式新穎,做工講究,很多人來買衣服的時候,指名道姓要買伊人的。”
說完,還調皮的朝夏至眨眨眼“我自己都給自己買了一件呢!”
夏至聽了,對售貨員笑了笑,了解了一些情況,然后對售貨員道了謝,就離開了。
夏至騎著自行車去了工廠,剛進工廠大門,夏至就發現院子里站了不少人,閆慶義正對著兩個中年男人說著什么?
那兩個中年男人趾高氣揚,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夏至推著自行車走上前,提高聲音道,“這是怎么了?”
眾人聽到夏至的聲音,齊齊向她看了過來,特別是閆慶義,見到夏至之后,立刻松了口氣,匆忙朝夏至跑了過來,湊到夏至耳邊道,“老板,這兩位都是百貨商店的經理,個子高點的那個叫張濤,個子矮點的那個叫杜威。”
“他們想要再進一些伊人服裝,但卻不肯簽協議,他們不簽協議,我怎么敢把貨給他們呢?這兩個經理就有些生氣。”
夏至點點頭,表示明白了,走到兩人面前道,“兩位有什么話,就跟我說吧,我是廠長。”
兩個中年男人見夏至容貌秀美,氣質文雅,但也沒太把夏至放在眼里,他們可是百貨商店的經理,他們肯在這個廠子里進貨,是看得起這個場子里的人。
面前這個女老板應該感謝他們,兩人態度有些冷,語氣張揚,指著夏至道,“既然你是老板,我們要進貨,你們為什么不給?”
“是啊,我們進貨,你們可是要賺不少,怎么...有錢都不賺嗎?”
夏至并不生氣,把車子停在一旁,對兩人說,“兩位有什么話,咱們進辦公室說。”
兩人也都點了頭,閆慶義,夏至,還有兩個百貨商店的經理,一起去了會議室。
等人坐下之后,閆慶義給幾人一人倒了一杯水,夏至笑著伸手道,“別客氣,喝點水。”
兩個百貨經理有些不耐煩,“廠長,我們來這里,不是來喝水的。”
張濤放下手中的水杯,問夏至,“廠長給個準話兒吧,這貨你們是給,還是不給?”
“就是。”杜威有些生氣道,“這些日子以來,我和張兄可沒少從你們廠子里進貨,以前你們都很干脆,這次怎么推三阻四起來了。”
夏至看了兩人一眼,輕笑一聲道,“我們為什么會推三阻四?兩位應該心里清楚吧。”
不等兩人生氣,夏至繼續說,“根據我們之前簽訂的協議,你們若是想在我這里拿貨,不經過我們的同意,不準擅自降價。”
張濤理直氣壯道,“我們沒有降價呀。”
杜威也傲慢的點頭,“就是。”
夏至一雙眸子緊緊盯著兩人的眼睛,直到把兩人看得有些心虛,才又繼續說道,“兩位的確沒有擅自降價,但你們卻低價把衣服轉給了別的百貨商店,而別的百貨商店因為沒有與我們廠子簽訂協議,所以擅自降價,這件事情兩位不會不知道吧?”
杜威的性子有些急,聽了忙道,“這關我們什么事兒?你的協議里又沒說我們不可以把貨轉給別人。”
一旁的張濤也是笑著點了點頭,眸中頗有幾分得意。
夏至眸光有些冷,輕笑一聲,“就因為第一次擬定的協議存在漏洞,所以被你們給鉆了空子,但是你們想在我這里拿貨,就必須再簽一份合同,不經過我們的允許,不準把貨物私自轉給別人,你們若是不簽,我們就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張濤和杜威聽了,面有難色,張濤表情嚴肅的看著夏至道,“廠長,你這么做怕是不太好吧,有生意都不做,你這是自尋死路。”
夏至態度強硬道,“不管我是不是自尋死路,只要你們不簽訂協議,我是不會把貨給你們的。”
張濤和杜威都有些生氣,兩人對視一眼,冷哼一聲,站起身,甩起袖子,就往外走,可見是生氣了。
閆慶義看了眼夏至,夏至卻搖了搖頭,閆慶義嘆口氣,眼睜睜的看著兩人走了。
等兩人離開之后,夏至打起精神問閆慶義,“老閆,春麗牌的衣服準備的怎么樣了?有多少存貨?”
閆慶義恭敬道,“老板放心,因為春麗牌是針對低端市場,所以要求沒有那么高,工人的手速很快,我們已經準備了大批量的存貨。”
夏至點點頭,然后又問,“房子找到了嗎?”
閆慶義想了想道,“我托人給我打聽了,倒是有兩處合適的地方,只是我不知道該選哪一處?還得老板你親自去了,才能確定。”
夏至點點頭,然后道,“你先跟我去車間看看,沒事的話,我跟你去看看那兩個房子,等把店鋪確定,就趕緊裝修。”
夏至一邊說,閆慶義邊點頭,兩人一起來到了車間。
工人們因為有金錢的刺激,干勁十足,忙得熱火朝天。
夏至隨意走到一名工人身邊,拿起他鎖好的邊,仔細看,沒有發現毛病,這才滿意的放下,又抽查了幾十個人,只有一個人鎖邊的時候有點小問題,經過夏至指正,這人也改了過來。
很快,夏至就發現了三個小不點兒,夏玲的三個女兒。
自從夏至答應她們可以在場子里干活之后,三個女孩子就再沒有回過張家,直接就在廠里住了下來。
廠里吃的好,住的好,三個女孩子臉色好了不少,此時正坐在大人堆兒里,手拿著小剪子在剪線頭,一臉的認真。
張盼娣最先發現夏至,看到夏至后,張盼娣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笑容燦爛,嗓音清脆的喊了聲,“大姨。”
張盼娣的這一聲大姨,并沒有刻意的壓低嗓音,所以周圍不少人都聽到了,他們好奇的轉身,就看到了夏至。
張盼娣不是個低調的人,剛來的那天,她就清楚的告訴所有人,她大姨是這家工廠的老板,不過很多人都心存懷疑,今天終于親眼見到。
張盼娣喊夏至大姨,很多人心里也就信了,夏至面色嚴肅的點點頭,一旁的張來娣和張招娣見夏至來了,也忙站起身,低著頭,小聲的喊了句大姨。
夏至只說了句,“好好干。”然后就離開了。
在坐的這些大人心思靈巧,見夏至此番反映,已經猜測出來,夏至恐怕和這三個孩子并不親近。
張盼娣見夏至對她們態度不冷不熱,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夏至又去檢查了一下儲存的衣服數量。
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夏至跟隨著工人,一起去食堂打飯,食堂的師傅見到夏至,立刻笑盈盈的多給夏至打了一勺菜,夏至笑著道了謝,然后端著餐盤,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準備坐下吃飯。
剛坐下沒多久,就有人坐在了她的對面,夏至抬頭一看,是張盼娣三姐妹。
張盼娣見夏至看她,立刻對夏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張來娣和張招娣倒是有些拘謹不安,眼神怯怯的看著夏至。
夏至沖三人點點頭,接著低下頭吃飯。
張盼娣有些失望,她想拉近跟夏至之間的關系,夏至畢竟是這個廠里的廠長,若是能跟她這個大爺搞好關系,以后肯定能給她換一個輕松些的工作。
張來娣和張招娣比較老實,張來娣畢竟是大姐,平常雖然話不多,膽子還小,但想到因為夏至,她們才能出來工作,每天都能吃飽飯,每個月還能掙十塊錢,就偷偷瞄了眼夏至,小聲說了句,“大姨,謝謝你。”
坐在一旁的張招娣也真心說了句,“大姨,謝謝你,要不是大姨,我都吃不飽飯。”
夏至能夠感覺的出來,張來娣和張招娣是真心感謝她,夏至沖兩人笑了笑,點點頭道,“好好干,多跟著那些師傅學習本領,以后才能掙更多的錢。”
兩人歡喜的點頭。
張盼娣見夏至笑著跟張來娣和張招娣說話,沒有搭理她,心里就有些泛酸。
夏至可不會管她,吃完飯,對三個孩子道,“你們先吃,我吃飽了,先走了。”
三個孩子連忙點頭,夏至端著托盤,就離開了。
下午,閆慶義帶著夏至去看了那兩套房子,兩套房子都緊鄰大街,距離伊人服裝店不遠。
兩套房子位置都很不錯,一套房子面積大約200多平,另一套房子300多平。
閆慶義對夏至說,“老板,我覺得這兩套房子都挺不錯的,您看,咱要哪一套房子?”
這兩套房子不管是地理位置,還是面積,都非常適合做鋪面,夏至一個都不想放過,于是道,“那就都買了。”
閆慶義驚訝道,“老板,你買這么多房子干什么?”
夏至輕笑道,“老閆,我勸你一句,有錢的話,也買套房子存著,這東西將來可值錢了。”
老閆卻嘿嘿笑著說,“我家的房子夠住,如果如果有錢的話,我也會買一套,將來給我兒子娶媳婦用。”
夏至笑了笑沒說話,這兩套房子花了夏至將近1萬塊,房子買下來之后,夏至就讓閆慶義找人來裝修。
對于這方面而言,閆慶義是比較熟悉的,當即就點了頭,解決完這些事情之后,夏至就騎著自行車回家了。
剛回到家,就見顧老爺子正帶著個眼鏡兒,把玩著手里一只顏色瑰麗的碗。
夏至笑著問,“爸,你在看什么?”
顧老爺子高興的說,“夏至啊,你來,可是我剛買了一只琺瑯彩瓷碗。”
夏至愣了一下,沒想到郭老爺子竟然還有收藏古董的愛好,就走了過去。
見過老爺子手中的這只碗顏色瑰麗,色彩鮮艷,夏至看了一下碗底,碗底寫著大清乾隆年制,這絕對是個古董。
這個碗工藝精湛器型規整,釉面兒肥潤,圖案精美,品相完整。
而且夏至仔細觀察,這只碗并不是民國的仿品。
真正的琺瑯彩與民國的仿品,最大的區別在于真品有金屬光澤的蛤蜊寶光,有細密的冰裂紋開片,而民國的仿品則不具備這兩大特征。
所以清三代的琺瑯彩又被稱之為官窯中的官窯,絕版的宮廷藝術品,就這一只碗,在后世可是能拍出幾千萬的天價來。
夏至驚喜道,“爸,你這碗從哪里買的?”
顧老爺子也顯得很高興,得意的說,“我今天早上拿著釣魚竿,想去釣魚,在路上就碰見那個人鬼鬼祟祟的,我就上去問他在干什么,他就給我看了這只碗,說他想賣東西。”
顧老爺子說著,忍不住唏噓了起來“這要是幾年前,這些老物件都得給砸了,不過這幾年風氣變了。”
“我平時倒也見過不少賣這些老物件的人,見這只碗漂亮,就問他多少錢,他說200塊,我就要了。”
夏至聽了有些哭笑不得,后是價值幾千萬的古董,那人竟然200塊錢就給賣了,也太敗家了,而夏至不知道的是,賣給老爺子這只碗的人,正是趙大光。
趙大光祖上做生意,有錢,家里有不少古董,前幾年被砸了不少,但是他爹還是撿了些好的,給他埋到地下,想著等以后兒孫若是不爭氣,風氣變了,還能把東西拿出來賣,也能賣不少錢,東山再起。
趙大光不懂古董,覺得一只碗能賣200塊錢,已經算是天價了,而正好顧老爺子懂一點古董,覺得這張碗漂亮,就順手買了。
夏至就對顧老爺子說,“爸,這只碗你好好留著,將來能賣不少錢呢。”
顧老爺子詫異的看向夏至,笑著說,“你也看好古董市場?”
夏至笑著點頭道,“不都說,亂世的黃金,盛世的古董嗎?這盛世就要來了,這古董當然也會水漲船高。”
顧老爺子贊同的點點頭,夏至想了想,說道,“你以后要是還能遇到這些古董,就都買回來吧,咱們家現在也不缺錢,我就想著存一些,等著將來升值也好啊。”
顧老爺子聽了,連連點點頭道,“行,我前兩天跟你媽去菜市場買菜,見到不少老鄉從農村里收來古董,賣菜的同時也順便把古董給賣了。”
顧老爺子感嘆:“現在菜市場上,有不少同志轉悠,不是為了買菜,是去買古董去了。”
現在京城可還沒有潘家園,古董最開始的流通就是通過這些菜販子。
農村老百姓大多不知道古董的珍貴,見城市人喜歡以前的那些老物件兒。
家里有的就拿出來,家里沒有的就去別人家里收,幾毛錢、幾塊錢的收來,賣到城里能賺幾十塊。
顧老爺子年齡大了,也漸漸對古董有了興趣,再加上夏至的鼓勵,顧老爺子就打算明天一早就去菜市場看看。
看看有沒有什么好貨色,就買回來放,等將來給孫子們當傳家寶。
夏至不知道的是因為她這句話,顧老爺子對古董的熱情大漲,還真讓老爺子淘回來不少的寶物。
趙大光一只碗賣了200塊錢,高興的不行,回家的時候,順道兒去買了一塊肉,打算回家跟媳婦兒改善改善生活。
趙大光回家時,許愛紅正躺在床上睡大覺,顧芳華則在廚房里做飯,趙大光把肉放到廚房的案板上,對顧芳華道,“媽,今天晚上做紅燒肉。”
顧芳華沒說話,卻點了點頭,每次趙大光義喊她媽,她都忍不住犯惡心,因為她本身比趙大光大不了幾歲,而趙大光又比較顯老。
顧芳華心里別扭,所以在這個家里也不怎么說話,幸虧趙大光不算太混,倒也沒把顧芳華給趕走。
趙大光回了屋子,見媳婦兒正在床上睡覺,嘿嘿的搓了搓手,鉆進被窩里。
許愛紅睡得正香,感覺有什么東西壓在自己身上,剛想尖叫,就被顧大光給捂住了嘴,兩口子好一番折騰。
顧芳華做好飯之后,飯都快涼了,兩口子才從屋里走出來。
許愛紅見顧芳華做的是紅燒肉,忍不住高興的看向趙大光,嬌嗔道,“今天怎么想起來給我買肉吃了?”
趙大光嘿嘿笑道,“媳婦兒,你忘了,今天我可是出去辦了件大事兒。”
許愛紅眼珠子一轉,恍然道,“那只碗你賣了?”
趙大光得意道,“媳婦你不知道,現在風氣變了,以前的那些老物件兒,現在也有人稀罕了,就那一只碗,我就賣了200塊。”
“那么多啊?”許愛紅又驚又喜,當即朝趙大光伸手,“把錢給我。”
趙大光也沒猶豫,從口袋里掏出剩下的一百多塊錢,塞到了許愛紅手里,然后笑著說,“媳婦兒,你把這些錢先放著,等我明天再去賣幾個老物件兒,湊夠一千塊錢,咱們也做生意。”
許愛紅笑著點點頭,越看趙大光越是順眼。
第二天一早,趙大光又從挖出來的箱子里拿出兩個青花瓷瓶,對還躺在床上的許愛紅道,“媳婦,我出去啦。”
許愛紅一只手撐著腦袋,笑盈盈的看著趙大光,嬉笑道,“今天不把這兩個瓶子賣了,你就別回來了。”
趙大光嘿嘿笑著,“媳婦,你放心,今天回來,我給你買豬頭肉吃。”
趙大光抱著兩個青花瓷瓶兒,又來到了大街上,兩個青花瓷瓶兒被他用兩個布袋子包著,雖然現在風氣開放了,但這種東西他還是不敢明目張膽的拿出來。
正好顧老爺子今天一大早,就打算去菜市場轉轉,走到半路,又看到了昨天那個鬼鬼祟祟的男人。
顧老爺子見趙大光手中似乎抱著什么東西,就忍不住上前拍了下趙大光的肩膀,趙大光嚇了一跳,以為自己暴露了,嚇得面色一白,趕緊回頭,就見是顧老爺子,趙大光松了口氣道,“老爺子,您可是嚇死我了。”
顧老爺子呵呵笑道,“怎么,你手里拿的什么?今天不會又出來賣古董吧?”
趙大光聽了顧老爺子的打趣,也不禁嘿嘿笑了兩聲,說道,“真是什么事兒都瞞不過您老的眼睛。”
顧老爺子眼睛一亮,問,“你還真有啊?”
趙大光說著,把布袋子打開,露出兩個精美的青花瓷瓶。
顧老爺子蹲在地上,把其中一個瓷瓶拿出來仔細觀摩,確認真偽之后,問趙大光,“這對瓷瓶你打算賣多少錢?”
這年代古董流通還很少,所以還真沒什么造假的,造假要等過幾年才會興盛起來,所以顧老爺子也不怕自己買到假貨。
趙大光不識貨,但覺得這兩個花瓶比那只碗面積大多了,那只碗能賣到200,那這倆花瓶兒,趙大光想了想,咬牙道,“600塊。”
顧老爺子沉吟一會兒道,“太貴了,便宜點兒吧。”
趙大光已經向許愛紅保證了,今天肯定把這兩個花瓶兒給賣掉。
但是趙大光沒門路,他不知道這些古董該賣給誰?
好不容易遇到顧老爺子這樣一個買家,趙大光心里也覺得,顧老爺子是個識貨的,而且出手爽快,想了想道,“老爺子,我看您順眼點兒吧,兩個花瓶您給我500塊,您拿走,價格可不能再少了。”
顧老爺子存款不少,幾百塊錢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就笑著點頭道,“行,五百就五百。”
顧老爺子說著就從口袋里掏錢,顧老爺子今天本來就打算出來買點古董,所以隨身帶了幾百塊錢。
趙大光見兩個花瓶順利賣掉,高興的不得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趙大光把錢數了一遍,確認沒問題,轉身就想走。
顧老爺子卻喊道,“同志,等一下。”
趙大光回頭,疑惑道,“老爺子還有啥事兒?”
顧老爺子笑呵呵道,“這位同志,你也看出來了,我老頭子也沒啥愛好,就喜歡以前的老物件兒,你們家要是還有這些老物件兒,你就全賣給我,怎么樣?我保證給你一個公道的價格。”
趙大光賣給顧老爺子的這些古董,用后世的眼光看,自然是撿了大便宜,但在這個年代,古董交易才剛剛流行,顧老爺子出的價格已經不低了。
畢竟,當時那個年代,古董還不怎么值錢。
趙大光一聽,眼中閃過驚喜,對顧老爺子道,“老同志,我不瞞您說,這些老物件兒都是我爹留給我的,前幾年不敢拿出來,都給埋了起來,這幾年風氣好了,家里不寬裕,我這才想著把那些東西給賣掉。”
顧老爺子笑著點點頭,表示理解。
趙大光接著說道,“我看老爺子你也是個實誠人,這樣吧,您要是真想要,明天早上我把剩下的幾件古董都給您拿來,您看著給個價兒,行嗎?”
顧老爺子連連點頭道,“行,怎么不行啊。”
顧老爺子笑著對趙大光道,“明天早上,咱倆就約定在這見面怎么樣。”
趙大光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兩人各自歡喜滿意,顧老爺子抱著兩個花瓶回家,趙大光拿著500塊錢回去見媳婦兒。
趙大光之前出門的時候,就說要給許愛紅買豬頭肉吃,他還真沒忘了這事兒,贏了錢,就去給許愛紅買了二斤豬頭肉。
家里三個大人一斤,恐怕不夠吃,手里有了錢,趙大光走路都帶著風,回家的時候許愛紅剛起床,顧芳華給許愛紅打了水,讓她洗臉刷牙。
許愛紅見趙大光出去一會兒時間就回來了,忍不住詫異道,“你怎么回來了?”
趙大光紅光滿面,笑道,“當然是把東西賣了,媳婦你看,我還給你買了豬頭肉。”
許愛紅當即連臉也顧不得洗,跑到趙大光面前,笑著問,“這么快,賣多少錢?”
趙大光笑著伸出一只手,許愛紅眼中異彩連連,“五百?”
趙大光笑著點頭,許愛紅驚叫一聲,上前摟住趙大光,‘吧唧’就在趙大光的臉上親了口。
一旁的顧芳華抬了抬眼皮子,看了眼,撇撇嘴。
吃飯的時候,許愛紅聽趙大光說:明天還要跟那個買家約定,把剩下的古董都賣掉,頓時高興起來。
心中暗自感嘆:真沒想到,這些老物件兒能賣這么多錢,怪不得王耀文以前收集了那么多,可惜最后也不知道便宜了誰?
夏至早上吃完飯,就去了店里,沒想到剛到店門口,售貨員就焦急的跑過來,對夏至說,“老板,您快去看看吧,有人要退貨?”
“什么?”夏至匆忙走進店里,就看到一個40多歲的女人,叉著腰站在店里,一臉橫色,
手中拎著一件紅色的毛呢大衣,兩個售貨員正圍在女人身邊,滿臉歉意的說著什么。
夏至走了過去問道,“怎么回事兒?”
售貨員見夏至來了,都是滿臉喜色,“老板。”
那女人見售貨員叫夏至老板,矛頭直接對向了夏至,語氣尖利道,“你就是老板?”
夏至點了點頭說道,“請問,你有事嗎?”
女人把手里的衣服一股腦的塞到夏至懷里,說,“我要退貨。”
一旁的售貨員忙湊到夏至耳邊小聲道,“老板,這位顧客一個多星期前買了咱們的衣服,她現在要退貨,您看?”
這衣服都買了一個多星期了,現在退貨?
夏至把手中的衣服展開,發現衣服臂彎的地方有褶皺,而且明顯有水洗過的痕跡,就道,“抱歉,這件衣服不能退。”
女人有些生氣道,“為什么不能退?你知不知道你們的衣服要比百貨商店貴20塊錢呢?我現在不想買了,為什么不能退?”
夏至好聲好氣道,“這件衣服是您一個多星期前買的,而且這件衣服有水洗過的痕跡,您若是退了,這樣的衣服,我們也不可能再賣給其他的顧客。”
女人卻不管不顧道,“我不管,這件衣服你必須給我退了。”
女人說著眼珠子一轉說道,“你要是不給我退也行,補償給我20塊錢,不然我就去告你。”
夏至本來還想好聲好氣的與這個女人溝通,但這女人明顯有訛詐的企圖,于是夏至嗤笑一聲道,“這件衣服我們不可能退,也更不可能補償給您錢,你想告就去告吧。”
“好啊。”女人生氣的瞇起眼,指著夏至道,“好一個黑了心肝的商人,怪不得國家之前都打擊你們,就你們這樣的人,就該被國家拉出去批斗。”
不管女人說什么,夏至都面無表情,這畢竟是在服裝店里,店里還有其余的客人,夏至不可能和顧客大吵大鬧,這樣一來反而有損服裝店的形象。
夏至語氣強硬道,“您若是再在我們店里大吵大鬧,不用您告我們,我現在就讓人打電話報警。”
這個女人也知道自己理虧,這衣服都買了一個星期了,她穿過,還洗過,怎么可能會退呢?
這女人就想著從夏至這里訛點兒錢,畢竟衣服買貴了,心里不平衡,但是賣衣服的時候,夏至也沒有強買強賣,雙方均是自愿行為。
女人見夏至不是說笑,冷哼一聲,從夏至手里抓過自己的那件衣服,放狠話道,“我以后再也不來你們店里買衣服了。”說完扭頭就走了。
等女人走后,夏至笑著對店里的售貨員道,“都好好工作吧,沒事兒了。”售貨員連連點頭,各自去工作了。
夏至嘆了口氣,騎著車子離開服裝店,去了百貨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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