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親媽
“是誰將召喚古文明遺存的巫法，擅自傳授給了外族人？”祝景玉環顧四周問道。顯然，她對此事毫不知情，而且這種巫法似乎也不便向外泄露。
此時札木和似乎有點緊張，但他同時又悄悄看了看不遠處一個看上去稍微年輕些的女子。那個女子的穿著打扮看樣子有些高檔，關鍵是頭頂用羽毛扎成的冠冕非常醒目。
巫族現任族長，祝景玉的女兒祝晨曦。
似乎祝晨曦也有些心虛，支吾兩聲之后，還是札木和主動站了出來：“稟告老族長，是我擅作主張跟外族合作，將巫法泄露了出去。若要懲罰，我甘愿承受。”
意思有點明顯了，札木和應該是在給族長祝晨曦背黑鍋。
秦堯覺得事情有點意外，也不想過分張揚，于是單獨請祝景玉母女和札木和到了城墻邊的一個無人處，道：“看來，這事還是比較適合小范圍處理吧。祝宗主，不知道這個巫法泄露出去究竟有什么忌諱。”
祝景玉微微一聲嘆息：“一旦外族知道巫族掌握這種巫法，那么只要發現了古遺存的信息，就肯定來找巫族尋找辦法。那時候，巫族是說，還是不說？”
不說肯定會得罪人，而要是得罪的人實力太強，肯定會招惹麻煩。
就算看到對方太強而說出去，其實也是違反祝景玉的訓令的。當然，這也是多數巫族宗主歷來的訓令。
用巫法尋找古文明遺存，而每個遺存說不定都是一個巨大的寶藏，這會引起世人的極大垂涎。總之泄露出去這個消息之后，以后肯定很多人來巫族找麻煩的。
祝景玉：“另外，首次開啟一個古文明遺存，需要六個人族或魔族的命作為獻祭。而遺存若是沒有崩潰，下次再要開啟則需要六六三十六條人命作為獻祭；第三次開啟，再乘以六…以此類推。你說，這將會造多大的孽？”
秦堯大吃一驚。
別的先不說，科布多遺存就已經打開過一次，那么下次再打開就需要獻祭三十六個人或者魔族？有點像是大屠殺了。
看來回去之后想要營救宇文天河和琨山四雅，只能依賴各地官方了，請他們將那些最殘忍、最喪心病狂的死囚借來一批。比如那些冷血殺手、奸殺犯、致死致殘的人販子…哎，反正到時候只能看著辦了。
祝景玉也不得不承認，巫族自己也曾使用過這種巫法尋找寶藏，但一直比較克制，而且使用的要么是枯骨荒原上十惡不赦的悍匪，要么是本族之中罪大惡極的叛族之人。但是，這種巫法一旦傳播到世俗世界里，不見得每個勢力都會這么有節制地使用。
祝景玉話鋒一轉，忽然更加嚴厲地說：“晨曦，你可知罪？”
現任族長祝晨曦嚇了一跳，札木和則馬上單膝跪地叩首：“老族長，是我勾結的外族人…”
祝景玉冷笑：“你們當我傻？”
祝晨曦嘆息一聲，道：“是的，是我答應和魔族的德容合作的。媽，您看現在天下大勢，融合敵體成就血宗已經成了一個大趨勢。一旦咱們晚一步，整個巫族還有辦法存活于世嗎？”
“別說魔朝出現大批強者，連荒原悍匪都出現了那么多的血宗級高手。咱們要是不想辦法，遲早會被淘汰。”
“別的不說，就拿剛才古獸襲擊來說吧。雖然是血龍皇陛下和秦堯他們來救援了，但假如您和札木和不是血宗，咱們至少兩刻鐘之前就撐不住了，也不可能等來血龍皇陛下的救援。那么一來，咱們現在其實本該已經滅族了啊！”
倒也是這個道理。甚至假如巫族防線剛才提前十來分鐘崩潰，秦堯他們就來不及救援了。
札木和更是感慨地說：“所以族長也是沒辦法，用咱們的巫法，去跟德容交換敵體。老族長，你我兩人的敵體魔魂，都是德容的勢力幫助在正界找到的。”
要不然，祝景玉本人都無法成為血宗。
可以說祝晨曦的做法雖然違背了祖訓，但卻避免了族群的滅亡。而且她也不是為了一己之私，至少現在她自己都沒找到合適的敵體，反倒是母親和族群大統領先成就了血宗。
考慮到這些，秦堯也幫忙說道：“天下大勢風云激蕩，晨曦族長考慮的也是巫族長遠和發展。不合于祖制，卻合于情理，我們也可以理解。只希望祝宗主和晨曦族長給個方便，讓我們能夠將自己人營救出來。而且我可以保證，打開科布多魔城之后，這巫法絕不外泄。”
祝景玉也沒拒絕，畢竟這件事是巫族做錯在先。更何況，秦堯他們剛剛救了巫族；更更何況，秦堯他們那么厲害。
至于祝晨曦在族群內部將會領受什么責罰，看起來應該不輕，包括札木和也可能會接受一些懲戒。但這些都不是秦堯所在意的，他們還必須再馬上奔赴綠洲王族。
因為大家擔心，綠洲王族也會遭到古獸的攻擊！
只不過在臨走之前，祝景玉母女請唐劍心母子到了一間小房子里，結果剛剛關上門，祝景玉和祝晨曦竟對著唐劍心單膝跪了下來！
這是枯骨荒原上最高的禮節，而且是下屬對上級的臣服之禮！
唐劍心作為一個強大的上位者、和魔皇并列的存在，其實并不是太在意，倒是秦堯覺得挺不好意思，馬上將對方母女倆扶起來：“兩位宗主這是什么意思。”
祝景玉道：“一來是感謝血龍皇陛下對我族的救命之恩，二來，是代表我巫族向陛下表示效忠。如今天下大變，我看咱們反向界的皇位也該換人來坐了。作為人族的一支，我們巫族支持龍之遺族，支持血龍皇陛下帶領我們推翻魔朝。”
祝晨曦也點頭說：“多少年來，我們人族從未像今天這樣強大，而魔朝也從未像今天這么虛弱。皇宮的巨龍日漸稀少，而咱們人族竟然也開始擁有了巨龍，這不就是一個兆頭嗎？當龍族都不再專門庇佑魔朝皇族的時候，牠們還能擁有什么？”
竟然是一堆反賊，而且要推老媽當造反頭子…秦堯覺得好笑，但又不便表態，因為人家效忠的是“血龍皇”，又不是他秦堯。
而讓秦堯有點意外的是，老媽非但沒有客氣，反倒當即接受了對方的效忠宣誓，甚至還直接策封沈晨曦為巫王，“賜封親王爵位，世襲罔替，以現有族地為永久領地…”就這么搞起來。
秦堯愣住了，心道老媽真是個天生的大反賊頭子啊，難怪魔朝一直視之為眼中釘肉中刺。
其實秦堯只是沒參與龍之遺族的事情，而且在反向界生活也太少，并不能真正體會到“血龍皇”和“龍之遺族”這兩個詞匯所代表的意義。
她是所有被壓迫的人族的代表，也是這些人族的希望。平時有些距離較遠、實力較強的族群或許為了自保而不愿臣服，但誰都無法否認，人類百族的最強代表就是莽荒雪域的龍之遺族。
如今看到血龍皇的勢力如此恐怖，巫族馬上表示了臣服。有感激剛才救命之恩的原因，但也存在墻頭草見風倒的因素。
但唐劍心也不會過于在乎細節，人至察則無徒、水至清則無魚。假如真正反抗魔朝的時候，巫族能在枯骨荒原舉旗相應的話，何樂而不為呢。
辭別巫族之后，大家馬上折返飛向綠洲王族的領地。在青加黑的背上，秦堯不由得笑道：“看樣子，您是真要‘做大事’啊。”
唐劍心聳了聳肩膀：“不然呢？我辛辛苦苦四處奔波，要么穿越正界，要么冒死進入通天井，甚至…你以為我都是閑得鬧著玩呢？”
唐劍心：“人族在反向界被壓制太久了，總該有翻身的一天。”
秦堯：“那咱家是真要有皇位傳承了，看來我才是個超級、富二代。”
唐劍心：“那是當然，所以以后再找媳婦也容易點不是？告訴姑娘們，到咱家可是要當妃子的。”
秦堯嚇了一跳，悄悄看了看后方坐在魔雕背上的林雪寧：“我的娘嘞，您這個‘再找’和‘姑娘們’可真夠勁爆的。還當妃子呢，你以為我要廣開后宮？”
唐劍心：“你還想一夫一妻？老媽我身為女子就算了，你一個男人家的，自然要廣撒網多撈魚，大肆興盛我真龍遺族。回頭給我抱百十個孫子，我看至少能出現十幾二十個真龍遺族吧，畢竟詛咒被我打破了。剩下的就算不是，最差也得是四爪龍這個等次的，那咱們真龍遺族才是真正光大門楣的時候。”
“打住打住，您考慮得有點太長遠了，咱們先去辦眼前的事兒再說…”
“對了，剛才祝晨曦你看怎么樣？雖然一臉的油彩，但身材和臉蛋兒都不錯的。要是讓她嫁過來，還能有和親效果，連巫族下一任的族長之位也是咱們家的了…我敢說只要咱們娘倆提出來，他們娘倆不但不會拒絕，而且會滿心歡喜的…還有你那個小朋友宇文述學也是不錯的，我越看越喜歡…”
可以確認，這是親媽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