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澤養傷的那幾天,肖媚兒自然免不了和他接觸,一來二去,兩個人也熟絡起來。
初相見的第一面,李欣澤就將肖媚兒的影子牢牢的印在了心里,他覺得,這個女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他的視線很難在她身上離開。
而肖媚兒呢,在李欣澤身體癱軟的撲入她懷中時,純白的衣衫與猩紅的鮮血形成了刺目的反差,當肖媚兒的目光上移到李欣澤的俊美側顏時,似乎這一眼就是萬年。
就這樣,兩個人陷入了甜蜜的愛戀中。
如所有在戀愛中的男女一樣,他們恨不得所有的時間都和彼此在一起,日子里充滿甜蜜。
肖媚兒知道了李欣澤是來自大城池的一個勢力:四海閣,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小小的普通弟子,不過那又如何,她只知道她看著李欣澤的時候,心里就像盛滿了蜜,快溢出來一樣,她咧開嘴笑得像個討到糖的孩子。
李欣澤也知道了肖媚兒是無尾圣狐,在知道她是狐族的那一天起,李欣澤對肖媚兒就更加迷戀。
但是赫連梨若卻在這種如膠似漆的迷戀中,看到了李欣澤眼底一閃而過的貪婪。
他對她說:“媚兒,你知不知道,不可自拔的,除了別人地里的蘿卜,還有我對你的愛。”
他說的話直白又讓人怦然心動,有著與外表儒雅明顯不同的炙熱,綿綿情話,總會不經意在他嘴里說出來。
“媚兒,跟你在一起之后,我也開始俗氣的患得患失了。”
“媚兒,我不要做你的一瞬間,我要做你的永永遠遠。”
“媚兒,你不懂,也許你可以選擇愛我或不愛我,而我只能選擇愛你或更愛你。”
“媚兒,你說奇不奇怪,我看水里的倒影都會出現你的影子,這是不是證明我對你著了魔。”
他們將兩人每天的甜蜜瞬間做成畫像掛在墻上,兩人相擁而笑。
突然有一天,李欣澤來找肖媚兒請辭。
幸福的時光總是轉瞬即逝。
“媚兒,我要回幫派了。”
“怎么這么突然?”肖媚兒愣了一下。
“其實我也不想和你分開的,你放心,我回去只是交一下任務,我會盡快接了新的任務,來找你的。”
肖媚兒不舍,問道:“多久。”
“估摸著,不會超過一個月吧。”
肖媚兒咧開嘴,笑容就像清新的百合:“好,我等你。”
“媚兒。”李欣澤將吻落在肖媚兒的額頭、鼻尖、肩頸,粗重著呼吸道,“你就在我心里,我會用最快的速度飛奔回來。”
隨即眼神有有點掙扎,肖媚兒便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說?”
李欣澤拳頭攥緊,猶豫了一下道:“我是怕,我沒命回來。”接著他又好像解釋什么似的,“媚兒,如果沒有你,我哪怕身陷再危險的境地也不過就是爛命一條,可是有了你,就不一樣了,我不敢死。”
“是有誰追殺你嗎?”
“也不是,你也知道,我只是四海閣內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弟子,沒有接觸過高深的武技,沒有那些修煉資源,我現在實力低,上次就是被妖獸圍攻,若不是碰到你,我可能…”
李欣澤沒有再多說什么,卻已經把他想要表達的,分毫不差的灌輸給了肖媚兒。
肖媚兒想了一下,隨手拿出一本高階武技遞給李欣澤:“不到緊要關頭,不要使用這本武技。”
她并沒有告訴李欣澤,這本武技是它們狐族的高階功法。
拿到武技的李欣澤,感動的熱淚盈眶:“媚兒,你真好,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相信我,我總有一天會成功的,會將你風風光光娶進門。”
肖媚兒聽到要將她娶進門,臉色酡紅,從口中吐出一顆乳白色的鵪鶉蛋大小的珠子:“這個你也拿著。”
“這是什么?”
狐族有一秘辛,無尾圣狐因攜天地靈力而生,她體內也會自然形成一顆集天地靈力孕育而出的內丹,這種內丹只存在于無尾圣狐體內,但是這件事情一直被狐族保護的很好,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但就像大多數的天地靈物都有限制一樣,圣狐的內丹,離開圣狐身體不能超過兩個月,否則,圣狐的肉體就會消亡。
但只要靈丹不毀,它們的靈魂就會存在于天地間,只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淡,所以,在圣狐的眼中,內丹就如同它們的性命,若非肖媚兒過分擔心李欣澤出現什么意外,也不會將內丹拿出來給他。
“這個,關鍵時候可以保命。”肖媚兒云淡風輕的笑道,并未告訴李欣澤這顆珠子的來歷。
李欣澤感受到內丹中的強橫氣息,他知道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眼神中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狂熱。
“記得,一個月,一定要回來啊。”肖媚兒低著頭,輕聲囑托著。
李欣澤再次落在肖媚兒額頭一個吻,眼神堅定道:“等我。”
李欣澤走了,赫連梨若甚至都能看到他轉身后,臉上那種既心疼又熱切的神情。
心疼,大概是他對肖媚兒也是存了感情的,熱切,自然是他在肖媚兒身上得到了兩樣好東西。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得到的其中一件是無尾圣狐的內丹,若不是無尾圣狐自己將內丹取出,面對地位如此高崇的無尾圣狐,誰又能得到這顆內丹呢。
李欣澤不在的日子,肖媚兒度日如年,當真體會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每天都坐在窗邊望眼欲穿,掰著手指頭數日子,盼著李欣澤回來。
想想兩個人在一起的生活,肖媚兒從來沒覺得那么開心過,每天臉上都不自覺的洋溢著笑意。
不知不覺,一月之期已到,李欣澤并未回來找她,肖媚兒的心里就總有一種慌慌的感覺。
再等了五天,依然不見李欣澤的身影,肖媚兒的腦子里不停的亂想: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有自己的內丹在,應該不會出事才對,就算出事,也應該能及時逃跑的。
肖媚兒對李欣澤盲目的信任,讓她到了現在都沒有懷疑,李欣澤可能不會回來這件事。
因為擔心李欣澤碰到什么突發狀況,肖媚兒第二天一大早就匆匆忙忙慌去尋找李欣澤的下落,當她的腳邁出這層保護罩的時候,她就知道氣息已外漏。
尋尋覓覓了二十天,依然沒見到李欣澤的身影,肖媚兒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每況愈下,她走路的時候雙腿虛軟,似乎每邁動一下腳步都要費盡全身力氣一般。
失去內丹五十五天后,肖媚兒原本曼妙的身姿就如同一位枯槁的老太,黑黢黢的眼圈就像熊貓一樣,臉色是不正常的病態蒼白,她終于斜倚在一顆樹下,再也走不動半步。
此時的肖媚兒已經有了油盡燈枯的癥狀,她在這個世界能存活的時間,掰著指頭數也不過還有五天。
她虛弱的喘息著,腦子里都是李欣澤的音容笑貌。
李欣澤帶她騎著駿馬在草原上狂奔,她在他的懷里笑做一團,張開雙臂,感受氣流從指尖穿過,李欣澤含情脈脈的對她說:“媚兒,你真美,若我此生能娶到你,就是死,也值了。”
一只無腦兔子闖入肖媚兒設立的屏障,李欣澤手起刀落就將兔子殺死,生起火堆烤兔子肉,肖媚兒一邊說著他殺小動物殘忍,一邊在火堆旁被香氣刺激的直吞口水,李欣澤的話就響在耳邊:“媚兒,我愿意為了你變成這世上人人唾棄的儈子手,只要你無憂安好。”
她脫下來了換洗的衣衫,李欣澤直接拿走去為她清洗,她記得他對她說:“媚兒的手只適合撫琴奏樂,洗衣服這樣的事情,我可以為媚兒做一輩子。”
他站在鏡前為她梳發,看著一頭瀑布般傾瀉的長發,李欣澤嘖嘖稱奇問道:“媚兒,你這頭發是我見過最美麗的綢緞,以后我日日為你梳發可好?”
“媚兒,這里,這里已經被你填滿,它再也容不下別的人,這一輩子,只要你不離,我定不相棄,哦不不,就算你離開了我,我也會像撲火的飛蛾,甘愿被你燒成灰燼。”
他用手溫柔的揩去她臉上的灰塵,笑她是這世界上最美的花貓;他輕輕撩起她的劉海,說她是他只想放在心尖去寵的那個人兒。
無數畫面鮮活的在眼前晃過,肖媚兒的臉上流下兩行清淚,她心里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在問:“到底在哪,你在哪,我就要堅持不住了,你為什么還不回來?”
這個時候,肖媚兒心里升起了一種絕望,她似乎已經知道他不會回來了,可她就執拗的在心里無數遍的問著,你為什么還不回來。
從什么時候淪陷了自己的心,是從第一次相見時的俊美側顏,還是從晨昏定省的陪在她身邊,還是那些暖心的話?
這些肖媚兒已經記不清了,她就覺得這些還發生在眼前的事,在她生命要走到盡頭的時候,變得格外殘酷。
臉上爬滿淚痕,她突然好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