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逸將房門打開,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渡上了一層好看的色澤,蘇沫覺得此刻的嚴逸,就如漫畫中俊美無鑄的少年,讓她怦然心動。
他那份沉穩大氣又明媚的魅惑,讓蘇沫看的如癡如醉。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嚴逸身上,赫連信、赫連云想問嚴逸關于赫連義的狀況,又怕聽到他們不想聽的答案。
他們從嚴逸始終如一的表情中,實在看不出任何端倪。
聽到開門聲,赫連梨若緩緩收了功,停止了體內藥力的煉化,她站起身。
嚴逸的動作真夠快,讓赫連梨若感嘆不已,這番引導藥力的速度可見嚴逸體內的靈力足夠厚實,這事如果換成是赫連梨若去做,想必起碼要兩個時辰才能完成。
赫連梨若對嚴逸倒也多少有些了解,他雖然不大吭聲,可也絕不自大,他既答應幫忙引導赫連義體內的藥力,想來問題就不大。
赫連梨若對嚴逸抱抱拳:“感謝。”
嚴逸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
“小五…”赫連信欲言又止。
赫連云也一臉期盼的看著赫連梨若,雖然從赫連梨若和嚴逸寥寥無幾的交流中他們有所推斷,可是事關赫連義的性命,他們還是想親耳聽到一些證實。
“放心,二伯沒事。”赫連梨若安撫著赫連信和赫連云的情緒。
赫連云一聲歡呼:“那我進去看下我爹。”
“你這會兒不能進去,我還需要去看下二伯的傷勢。”
“哦。”赫連云邁進門的半只腳又悄悄地退了回來。
不知不覺間,赫連梨若已經成了眾人的主心骨,她處變不驚、有條不紊的安排讓眾人不自覺的生出底氣,她說的話,大家就會不自覺的接受,不自覺的認同。
赫連信在之前赫連梨若推斷赫連義體內狀況的時候,心里就非常震驚,可是那會兒赫連義的身體狀況實在不允許他去細想這些事情,可是剛剛赫連梨若說要去看赫連義的傷勢,他當即驚訝道:“小五,你是藥師?”
“略懂皮毛。”赫連梨若回道。
赫連信和赫連云驚的目瞪口呆,要知道藥師在軒轅大陸是多難得啊,成為藥師的條件是非常嚴苛的,單就遠超常人的精神力這一點,就已經把百分之八十點修煉者排除在藥師門檻之外。
況且藥師識藥辯理,沒有十余年的浸淫,根本做不到。
沒想到赫連梨若竟然是藥師,這個消息是多么震撼啊,他們赫連家出了一位了不得的藥師!
仆從們也在一邊交頭接耳,紛紛說著夸贊赫連梨若的溢美之詞。
赫連梨若倒沒再理會眾人的反應,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進到房內,關上門,來到赫連義的床邊。
她先將赫連義體內的狀況視察了一番,心里驚訝:嚴逸這一手功夫真是出神入化,藥力被盡數煉化在赫連義的體內,赫連義體內就如熬過了寒冬,邁入了生機勃勃的春天,所有的一切生機盡數復蘇,在他體內發芽,讓他體內煥發著生命活力。
而且嚴逸還給赫連梨若送了一份大禮,之前赫連義體內的經脈因為斷裂,靈力無法灌輸,已經干癟,嚴逸竟然在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內,將藥力全部煉化,并且用靈力將赫連義體內的經脈全部澆灌。
就如干涸的土地,被一場暴雨將地面澆了個透徹,舒爽,如果此時為赫連義續接經脈,定然會讓他的經脈韌度加強,對赫連義日后的修煉多有裨益。
冰山男的心里想來也是一片柔軟的天地,她家蘇沫沒有看錯人。
之前決定立即救赫連義,是被形勢所迫,赫連義的傷勢刻不容緩,很有點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現在這一場靈力的澆灌,為赫連梨若提供了不少方便,原本赫連梨若打算用木屬性靈力包裹住白芒探入赫連義的體內,嘗試為他續接經脈。
赫連梨若之所以會選擇木屬性靈力,就是因為木屬性又被稱為生命屬性,用于他二伯這種生命力迅速流失的身體狀況最合適不過,同時在續接經脈的過程中,有木屬性靈力的配合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此番對赫連義的救治必須一蹴而就,才能取得最佳的效果,如果為赫連義續接經脈推遲,那必然影響赫連義日后的修煉。
可是此刻,赫連梨若只需直接將白芒注入赫連義的體內,完全不用考慮靈力是否充足的問題,因為赫連義體內已經被嚴逸用木屬性靈力澆灌一遍,她使用白芒的時候,就好似往澆灌好的土地中插秧一般,必然會異常順利。
心里想著,赫連梨若手上也沒閑著。
她將白芒凝聚于掌心,然后雙手翻動間,將白芒探入赫連義的體內,白芒在赫連義的體內肆無忌憚的游走,她控制著白芒一點點壓入赫連義斷裂的經脈處,赫連義的身體痛苦的縮成一團。
看到赫連義條件反射般痛苦的動作,赫連梨若嘴角上揚:已經出現痛感了,好現象。
她控制著白芒,將白芒拉伸,白芒就如一座橋梁般連接著斷裂經脈的兩端,續接的經脈在嚴逸澆灌在赫連義經脈中的木屬性靈力協助下,便順著白芒一點點延伸出來,直到到達橋梁的彼岸。
成了,赫連梨若心里驚喜,整個過程異常順利,也不知這個白芒究竟是什么,每一次都會帶給她震撼。
時間仿佛稍縱即逝,又仿佛格外漫長,總之當赫連義體內的經脈全部連接起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個時辰。
四個時辰、八個小時,這對修煉之人來說稍縱即逝,可是在對努力控制心神救治赫連義的赫連梨若來說,卻讓她覺得疲憊,再加上之前她體內靈力枯竭,身體狀態尚未恢復就如此費心勞神,身體有些吃不消。
赫連梨若擦了下額頭的汗水,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揉了揉酸澀的臂膀,才好像緩過勁來。
索性,看著床上面色漸漸紅潤,呼吸漸漸均勻的赫連義,赫連梨若覺得這一切,值了。
她家大伯、二伯之前雖然將她放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讓她受了太多屈辱,可是他們畢竟是為了保護她,況且在議事廳見到她的時候,那種從心底散發出的關心和愧疚絕不是作假。
若說之前赫連梨若對他們還是心有芥蒂,這些芥蒂也在他們與王家的一戰中全部消弭。
因為知道她可能有危險,她大伯和二伯愿意帶著赫連家與王家較量,她大伯二伯在去王家之前必然想過,勝,則一戰成名,敗,則肝腦涂地。
以當時赫連家的狀況,就算和木家聯手,面對王家也是輸面較大,可是他們卻愿意放手一搏。
那時候,赫連梨若在絹帛上寫下那些話的時候,心里也是沒底的,她為了救陌玉,能依靠的力量也只有木家和赫連家。
而他們,為了她的安全,帶著整個赫連家去涉險,那時候的她,沒有任何值得別人另眼看待的地方,這一切只是因為她是她,因為她是赫連梨若,他們的小五。
在那一戰中,她二伯傷勢過重,昏迷至今。
這種純粹只是因為她而奮不顧身的感情,讓她想起了前世她已離世的父母,和對他疼愛有加的爺爺。
也不知道爺爺現在怎么樣了,在那個世界,爺爺的親人全都離他而去,他會怎樣?爺爺年紀大了,怎么能受得了這番折騰,兩度白發人送黑發人,他還要怎么撐下去?
赫連梨若覺得喉頭有點發堵。
再看看床榻上的赫連義,赫連梨若喃喃道:“好好休息,往后,你們,就是我的親人。”
赫連梨若給赫連義掖了掖被角,走到書桌前,提筆寫著藥方:生地黃(洗)、熟地黃(洗再蒸)、天門冬(去皮)、麥門冬(去心)各30克,牡丹皮、茯苓…,藥方寫好后,她便轉身走向門口。
推開房門,眾人的小腦袋就像等著下鍋的水餃,齊齊向她靠攏,赫連梨若看得還挺有喜感。
她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將手中藥方遞給赫連信,道:“大伯,這是一個固本培元的藥方,用法用量上面都有,按這個藥方抓藥即可。”
赫連信聽到赫連梨若這么說,就知道赫連義的身體狀況穩定了,他臉上容光煥發,雙手接過藥方,連連稱是:“哎,哎,好嘞,大伯這就去安排,這次你二伯,多虧了你了。”
赫連信又對赫連云喝道:“小兔崽子,還不快來謝謝你五妹。”
赫連梨若擺擺手:“自家人,無需客氣。”
僅這一句話,就代表她原諒了之前赫連信對她的不管不問,就代表她對赫連家有了歸屬感,這讓赫連信欣喜異常。
“好,哈哈,好一個自家人,我們小五長大啦。”赫連信暢快笑道,“那我和阿云去看看你二伯。”
赫連梨若微笑著點頭。
昆侖鏡中突然響起一聲歡呼雀躍的叫喊:“哈哈,姐姐,太一醒了,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