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清哥兒娘你可不能隨意亂說呀!”董黃氏趕緊打斷陳高氏的話,一邊向她使眼色。
可是陳高氏這會哪里能留意到董黃氏的眼色,領悟董黃氏的深意,她不為所動,聽到董黃氏這么說,她還更加的生氣,“好你個董黃氏,你想把自己撇得干凈,讓我一個人背這黑鍋了是吧,我告訴你這門都沒有。”
說著向董黃氏撲了過去,眾人一個沒有留神,陳高氏竟然就已經和董黃氏扭打在了一起。
本來,董黃氏因為理虧,而且忌憚于陳高氏的身份,所以只是防守,并沒有進攻,但見陳高氏的巴掌,還有爪子什么的接連向她狠狠地招呼,她受了痛,于是便也再也管不得那么多了,開始還手和陳高氏很快便打成了一團,可謂是不可開交。
而陳高氏這些年養尊處優的,連做飯,洗衣服等家務活都躲懶讓陳奶奶給她收拾,平時她就愛再村里到處找董黃氏,春生娘,林子娘幾個說才道短的,現在打起架來她哪里會是董黃氏的對手。所以董黃氏還手后,陳高氏很快便從打人變成了挨打。
“放手,你個瘋婆子。”陳高氏極力的想從董黃氏手里解救她的頭發,但她不是身經百戰的董黃氏的對手,一直都沒有能讓董黃氏放手。
“你才瘋婆子,你還好心沒好報,我讓你污蔑我!”董黃氏也不甘示弱,扯著陳高氏的頭發就是不放。
此時,董黃氏也是打紅了眼,覺得今天這真的是飛來橫禍,她不過是教了陳高氏怎么對付子蘿她們幾兄妹罷了,這幫人還打自己給搭進去了,這讓她極為的惱怒。明顯現在董黃氏已經忘了她教唆陳高氏鬧這一出也是她自己出于妒忌,見不得子蘿她們好的。她這是想借陳高氏的手收拾,報復子蘿她們。
“住手,住手,都給我住手!”陳村長看到打成一團的兩個潑婦,兩人的衣裙,頭發什么的都亂糟糟的極為狼狽不堪,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了,“大家伙幫忙給我拉開她們。”
眾人聽到陳村長這話才紛紛醒悟過來,于是靠近陳高氏,董黃氏兩人的幾個婦人便趕緊伸手去拉開纏打在一起的兩人。
奈何,陳高氏,董黃氏兩人都打紅了眼,哪個都不肯先住手,于是這可苦了拉架的人,六,七個婦人硬是花了好一會兒才把兩人暫時拉開。
“好,好,好得很,你們繼續打,打完我就把你們都給趕出村子去。”最后,陳村長吹胡子瞪眼睛放出了這狠話才讓打紅了眼的董黃氏,陳高氏兩人停了下來,嘴上也終于不敢再不干不凈的對罵了。
這會,董黃氏就算了,畢竟村里的人自從子蘿她們娘死了之后,她就已經早就原形畢露了,眾人已經早就領悟了過去常常裝得比大家夫人還要賢惠,高貴的童生老爺家的媳婦董黃氏的真實面目其實是個表里不一的潑婦了。
不過,這陳高氏就不一樣了,可以說,大家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陳高氏在眾人前面如同潑婦一般的打架,罵街。就是之前臘月鬧的那一出讓她的名聲受了些損,讓眾人對她的印象差了不少,但她畢竟是舉人老爺的娘,大家就是再怎么看不起她鬧的那一出,眾人也是覺得陳高氏比他們要高出一頭的,還是覺得陳高氏跟他們這些泥腿子不一樣的。
然而,現在見識了陳高氏打的這架,罵人的架勢,眾人便有些難以接受了,不少人甚至想怎么舉人老爺的娘打起架,罵起架來竟然也跟他們這些泥腿子沒有什么區別,甚至比他們還要更厲害。
一時,陳高氏,董黃氏兩人的名聲便再次名聲掃地,于是那被陳高出再次提出的關于子蘿的名聲的這事倒是被人給忽略了。
“你鬧吧,你繼續鬧吧,鬧完你就回你娘家去。我們陳家要不得你這個官家夫人。”陳山此時已經被陳高氏給氣瘋了,說著就要往家里走,顯然是不想管陳高氏了。
陳高氏看到陳山從來沒有過的盛怒,而且說出的話明顯是認真的,不由心里一慌,再也顧不上董黃氏了,連忙跑過去一把拉住了陳山,撕心裂肺地大喊,“哎呀,我不活了,我嫁到你們陳家這二十多年來一直都是勤勤懇懇的,不說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和陳山你二十多年的夫妻,你這說休妻就休妻呀。我不活了。”說著竟然一屁股坐到就了地上。
見陳山停了下來,陳高氏不由眼前一亮,于是坐在地上嚷嚷得更加的起勁了。
“娘,地上涼,您趕緊起來吧。”雖然陳少清也覺得陳高氏今天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份了,但畢竟陳高氏是他親娘,看到她坐到地上哭得這般的凄慘,哪里還能無動于衷,連忙上前去拉,還有勸說她。
陳高氏看到陳少清來拉她,不由底氣又開始足了,沒錯,這兒子可是她最大的籌碼。
于是,陳高氏并沒有聽陳少清的話起來,而是拉著陳少清的手開始哭訴,“清哥兒呀,現在也只有你還心痛娘啦!說來,娘這也是為了你好呀,這等你將來金榜題名了,什么樣的姑娘不是可勁地由著你挑。娘怎么能讓你娶阿蘿那個名聲不干不凈的姑娘呢。”
“娘…”此時陳少清覺得深深的無力,只能勸說道:“阿蘿她很好,您別老出去亂說她的壞話,這樣子壞一個女孩子的名聲不好。”
“什么?清哥兒你怎么也被阿蘿那小妖女給迷惑了?不行,有我在,我絕對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我現在就去找阿蘿她們幾兄妹去,我倒是要看看阿蘿那臭丫頭還要不要臉了。”
陳少清這話可謂是捅了馬蜂窩了,陳高氏聞言便更加激動了起來,說著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往子蘿她們家的方向走去。
“給我拉住她!給她拉住她!”陳村長這次真的快要被陳高氏給氣得吐血了,急忙讓人給他攔下陳高氏。
“爹,阿蘿那丫頭不過是個村姑罷了,甚至還要是個名聲不好的村姑,你怎么忍心讓清哥兒他娶這么個不能給清哥兒帶來任何幫助,而且還會拖累清哥兒的名聲的媳婦呢?我們家清哥兒那可是將來的狀元之才,等他金榜題名之時,這就是一品大員,還是丞相家的女兒清哥兒他也娶得,你們怎么忍心讓清哥兒他娶阿蘿這么個村姑。”
陳高氏被聽了陳村長的話的幾個婦人給攔住后,心里也是火,說話也不怎么經過大腦了。
“看來這位大姐你不同意你兒子娶阿蘿姑娘這最重要的原因是看不起阿蘿姑娘的出身吧。”中年男子這時也忍不住再次出聲了。
而陳高氏也是個沒有太多的腦子的,不然也不會讓董黃氏指使得團團轉,而且她向來足夠的目中無人,于是聞言便也不屑于否認,“是又怎么樣,阿蘿她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姑娘,還是個無父無母的,那些姐姐也不過都是嫁了些低賤的商人,就是幾個兄弟也多年來還都是窮酸秀才一個。不要說她的名聲還不好,就是她再怎么樣也跟那些官家小姐沒有得比,這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的。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要給自己家兒子娶哪個兒媳婦吧。”說著一臉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了中年男子。
“呵呵…”中年男子顯然被陳高氏這話氣笑了,“你怎么又能知道樹哥兒他們幾兄弟會永遠都只是個秀才呢?俗話說,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你怎么就能知道樹哥兒他們就沒有金榜題名天下知的那一天呢?如果樹哥兒他們幾兄妹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而是有錢有勢的人家,你今天還敢在向現在這樣明知道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還口口聲聲的污蔑阿蘿姑娘她的名聲嗎,還敢跑到這大街上來毀一個姑娘家的名聲嗎。你這不過是看人家幾兄妹無依無靠就敢這般的欺辱人家罷了。”
中年男子這番話可謂是說得擲地有聲,現場的人聽了都不由紛紛安靜了下來,就是陳高氏也有了一陣子的語塞,頗為心虛。
而場上的眾人也有許多聽了中年男子的這番話也感到一陣陣的羞愧,沒錯,雖然他們沒有像陳高氏,董黃氏她們那樣站起來說子蘿的壞話,但他們卻是有許多人也曾經懷著看戲的態度,不痛不癢的說著子蘿的流言蜚語的,說來,這流言加劇,久久沒有消散也是有他們的一些功勞在。所以現在聽了中年男子的這話,他們也不由覺得心虛不已,同時也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這話更是讓場上的眾人再次感到一個激靈,接著是一陣陣的羞愧和后怕。
他們中的不少人可是還記得“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這話曾經在子蘿她們幾兄妹剛剛失去娘的時候,村里那時的老夫子可是也跟子蘿她們幾兄妹說過這樣子的話呢。
而事實也證明了,子蘿她們幾兄妹都是爭氣的,曾經他們不少的人還害怕著要養子蘿她們幾兄妹,被她們幾兄妹拖累,然而事實卻證明了,子蘿她們幾兄妹都是有骨氣的,她們這些年不僅沒有讓他們接濟,甚至她們幾兄妹還為村里的人提供了許多致富的方法和途徑,還為他們中的許多人提供了工作。
然而,他們受了子蘿她們幾兄妹的恩惠,他們卻又在做了些什么呢?他們這是看到她們幾兄妹這幾年久久不見再有什么能耐,而覺得她們就好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