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望而不得

　　世間最好的默契，無非是有人懂你的眼含蜜意。

——夏宇揚　　周六的天氣不似平時那么冷，冬日里，這樣的暖陽很少見。

　　早晨的陽光果然是一天中最漂亮的。

　　許靜靜走在路上感嘆道。

　　本來約好七點半在學校門口見，可是許靜靜前一天晚上太過激動，一大早匆匆忙忙趕到謝筱暖家里。

　　“筱暖！快起床啦！”許靜靜一把掀開被子，把手伸進去撓她癢癢，嘻嘻哈哈笑著。

　　謝筱暖本身睡眠就很輕，經過這一番折騰，她幾乎驚得叫出聲，看到許靜靜后她發出一聲不滿的哼聲，從枕頭底下翻出手機。

　　六點零八分。

　　謝筱暖有起床氣，看了一眼手機后，順手抓起一個泰迪熊朝許靜靜扔去，“許靜靜，大早上的，你瞎鬧騰什么？”

　　許靜靜也不惱，趕忙伸手接過泰迪熊，依舊滿臉笑容，“快早點起床梳洗打扮啦，你一個女孩子怎么會這么懶。”

　　“再讓我睡一會兒嘛，現在還早。”謝筱暖又抓起被子把自己的頭蒙個嚴實。

　　許靜靜嘿嘿地低聲笑起來：“你不是說夏宇揚也要一起去嗎？他馬上就要過來你家吃飯，如果他看到你蓬頭垢面的樣子…”

　　驟然被驚醒，謝筱暖騰地一下子坐了起來。

　　從迷糊中回到現實，想到那張瀟灑俊逸的臉，禁不住的臉紅心跳。

　　看到她如此反常模樣，許靜靜捂嘴笑她：“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

　　聽到這句話，謝筱暖惱羞成怒，狠狠地瞪著許靜靜：“你長本事了啊，看我怎么收拾你！”光著腳丫子就朝她撲去。

　　許靜靜很快反應過來，暗想不好，扔下泰迪熊轉身沖出了房間。

　　“阿姨救我啊！！哎？夏宇揚你也這么早。”許靜靜看到夏宇揚后停下腳步，回頭看怒發沖冠追著她的那個人。

　　果然，只看到一閃而過的人影。

　　許靜靜嘆一口氣，對夏宇揚說道：“哎，看來只有你才能治得住筱暖。”

　　“過獎了。”夏宇揚眼神專注地看著她消失的地方，嘴角微微勾起。

　　謝筱暖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不免懊惱地想抓狂。

　　真糟糕，讓他看到了自己魯莽冒失的模樣。

　　都怪靜靜！

　　煩躁地撥弄開水龍頭，澆了一捧冷水到臉上。

　　洗臉，刷牙，梳頭，打扮，二十分鐘一氣呵成。看著鏡子里那個朝氣蓬勃的女生，謝筱暖滿意地點點頭，暗暗為自己加油打氣。

　　謝筱暖沒有解釋剛剛自己的行為，夏宇揚也絕口不問。只有許靜靜嘰嘰喳喳的說話聲，以及謝爸謝媽的歡笑聲，打破了以往飯桌上詭異的沉默氣氛。

　　早飯吃得還算順利。

　　周末的學校門口冷清不少，稀稀疏疏的只有幾個人，除了陸子豪之外，其余都是陌生的面孔。

　　陸子豪正和幾個人聚在一起說著什么，看到他們三個人出現后微微一怔，然后笑瞇瞇地迎上來。

　　“早上好啊，看你們隊伍龐大，是要一起參加活動嗎？”陸子豪的目光不露痕跡地從夏宇揚身上移開，看向兩個女生。

　　許靜靜搶先答道，“對啊對啊，聽筱暖說陸班長組織了愛心活動，我們當然要過來出一份力。”說完偷偷拽了拽筱暖的衣角。

　　謝筱暖立即會意，應和著。

　　陸子豪一臉笑意：“好，那你們過來吧，我們商量一下。”說完沖夏宇揚點點頭，夏宇揚也點點頭表示回應。

　　一群人商量好后準備出發，筱暖和靜靜一路上都在幻想養老院是什么樣子，老人們的生活是不是都很安寧和睦。

　　陸子豪聽到她們討論的內容，于是快走一步追上前去為她們描述。

　　看到筱暖眼中愈來愈亮的光芒，陸子豪竟有些心動，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發覺夏宇揚投來探究的目光后，很快隱藏過去。

　　推開養老院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是干凈整潔的大廳，墻上掛著一臺大大的彩色電視機，老人們正圍在一起聚精會神地看著小品。

　　“趙爺爺，劉奶奶，我們來看您們啦！”陸子豪先開口道。

　　老人們聽到這句話，紛紛朝大家看過來，帶看清楚是他們后，紛紛笑起來，眼睛都瞇得成了一條縫。

　　“小陸，你好久沒過來了，是不是把我忘了？”一位老爺爺率先起身，拄著拐杖緩緩向這邊走來，一臉難過。

　　陸子豪急匆匆走過去扶住他，笑容靦腆：“怎么會忘記您呢，對不起趙爺爺，最近學業有點忙，我可是很想您啊。”

　　“小陸，別聽你趙爺爺瞎說，過來就好，過來就好。”一位老奶奶瞪了趙爺爺一眼，沖陸子豪微笑。

　　趙爺爺哈哈大笑，陸子豪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向劉奶奶投去感激的目光。

　　接著，大家各自分組，來照顧爺爺奶奶們。

　　筱暖和靜靜一組，負責和劉奶奶、吳奶奶聊天。

　　奶奶們大都年逾七八十，面容上有著難以掩飾的蒼老，眼里卻炯炯有神，渾身散發著活力與健康的氣息。

　　看著兩個乖巧懂事的女孩兒，她們感嘆道自己沒有孫女，只有特別鬧騰的孫子。雖然滿是抱怨，但語氣里含著更多的是寵愛與驕傲。

　　靜靜的虛榮心蹭蹭地上漲著，左手拉著劉奶奶，右手拉著吳奶奶，嘴巴甜甜：“那我做您們的孫女吧，奶奶們不介意吧？”

　　筱暖也緊跟著說：“奶奶，我也愿意！”

　　“當然好啦！我們終于也是有孫女的人啦！”兩個奶奶慈祥地笑著，立刻打開了話匣子似的親切交談，她們可高興了，說好久都沒這么熱鬧了。

　　她們聊得興起時，奶奶們還拿出了手工紙折各種花樣的小玩意兒，她們覺得奶奶們像小孩子一樣，依舊保持著一顆童心，也跟著學得有模有樣。

　　奶奶們看著這兩個伶俐的小姑娘，不停地拍手直夸她們。

　　宇揚正在和趙爺爺下象棋，看到不遠處的這一幕，唇角彎起了溫柔的弧度。

　　發覺對面遲遲沒有動靜，趙爺爺疑惑，抬頭看他，再看看自己身后，恍然大悟。

　　“小夏，喜歡哪一個姑娘？”趙爺爺沖宇揚眨眨眼，調侃道。

　　聽到趙爺爺的話，宇揚不自然的撇開眼，耳垂泛起一絲紅：“您別拿我說笑了。”

　　“爺爺也不是那種老迂腐，想當年年輕的時候，追你趙奶奶的人一大把，我可是排除萬難才排第一的。”趙爺爺拍拍自己胸脯，滿臉自豪。

　　聽到此話，宇揚再看向筱暖，發現她也正向自己望過來，雙目一下子對視。

　　陸子豪正提著幾盒營養品走出來，看到筱暖精致的臉龐和明亮的眼睛，頓時情愫暗生。

　　她在看什么？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看到的是夏宇揚，那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來的眼神，兩人之間仿佛再也容不下他人。

　　陸子豪失落萬分，手中的盒子都捏得變了形，心似乎跌入萬丈深淵，轉過身子不再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