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王阿爾托莉亞,常威從“命運之夜”世界打包帶走的英靈之一,受他召喚,降臨此界。
剛一登場,金發碧眼、藍裙銀甲的嬌小少女,便接到常威的攻擊指示,頓時毫不猶豫,將“勝利誓約之劍”,遙遙對準了那座妖云彌漫、風雷奔涌、殺聲震天的妖魔大陣。
隨后,一道璀璨熾烈的金色光束,便自劍尖噴涌而出。初時只是細細一束,射出之后便飛快膨脹,轉眼之間,就化作一道足有數十米直徑的巨大光束!
這一擊,仿佛宇宙戰艦主炮開火,金色光束綻放的光芒,幾乎將夜晚映成了白晝!
驚天動地的轟鳴聲中,金色光束一頭扎進妖陣之中,所過之處,宛若沸湯潑雪,先將烏黑妖云蒸發殆盡,繼而又將妖云掩護之下的妖魔,成片地轟殺至渣、融成粉塵。
當金色光柱消散之時,那數萬妖魔組成的大陣中間,已然出現一道近百米寬的筆直豁口。至少有三千妖魔,在這一擊之下灰飛煙滅。
阿爾托莉亞一擊之后,毫不停頓,再次解放寶具,圣劍劍尖,再度綻放出一道細細的金色光束,飛快膨脹成數十米直徑的巨大光柱,又一次轟進妖魔陣中。
如今的阿爾托莉亞,已是封神榜上的“正神”,魔力由封神榜直接提供。而封神榜的力量,又來源于眾生愿力。越是知名的“神靈”,力量便越是強大。
以阿爾托莉亞的知名度,屬于她的儲備魔力,幾乎無窮無盡。這足以令她將大招當作常規攻擊,一發接一發地不停轟炸!
常威為什么將“封神榜”,視作與“昊天鏡”相當的殺手锏?原因便正在于此。而阿爾托莉亞此時的表現,也并未辜負他的期望,一出場就狠狠地干了它娘的一炮,接著又是一炮,又是一炮…
轟轟轟!
金色光柱不斷轟炸,每一擊,都能在妖魔大陣中,犁出一道百米寬的筆直缺口。缺口之中,一片空白,連塊妖魔殘渣都沒剩下。
連續五發之后,減員超過一萬的妖魔大陣再也困不住哥斯拉。暴躁小哥邁開一雙肥壯巨腿,狂飆突進,巨刀狂舞,長尾暴擊,與阿爾托莉亞里應外合,將妖陣徹底擊潰。
妖陣一崩,妖云立散,小白、小青頓時雙劍合壁,主動出擊,追殺逃敵。常威亦身劍合一,化為紫電長虹,在崩潰的妖魔群中飛快穿梭,大殺特殺。
阿爾托莉亞則化身炮臺,不停轟炸。一旦妖魔有群聚結陣的跡象,她便一炮轟殺過去,令妖魔再不敢聚集,只能盡可能地分散逃亡。
幾乎就在妖陣崩潰的同時。
天空之中,亦響起了一陣鏗鏘肅殺的琵琶聲。
琵琶聲中,慘呼驟起。
變了調的慘叫聲中,忽有漫天鮮血,好似暴雨一般自烏云之中灑落下來。
血雨傾盆之際,又有一顆足有小山大小,生著六枚象牙的巨大象頭,自天而降,轟地一聲墜落地面,將一座百丈山峰砸得四分五裂。
正追殺妖魔的常威霍然抬首,金光灼灼的雙瞳望向天穹,恰看到金翅大鵬雕化為一只翼展三百丈的巨大鵬鳥,以僅剩的一只左爪,抓著一頭正在云層上打滾的百丈青獅,隨后雙翼一振,化作一道金色光線,倏忽遠去。
只余一句狠話,兀自回蕩在天地之間:“琵琶精你這賤人,我外甥不會放過你的!”
琵琶精左手抱著琵琶,右手拎著三股鋼叉,站在一頭大如山岳的白象尸身上,笑吟吟說道:“你盡管去找如來告狀,我便在這里等著,看他能奈我何。”
金翅大鵬雕沒有回話,只以比常威更快的遁速,飛快地消失不見。
白象授首,金翅大鵬雕帶著青獅遠遁,他們帶來的獅駝嶺數萬妖魔,亦折損大半,只余不到一萬的妖魔,失魂落魄地四散奔逃。
常威叫停哥斯拉的追殺,帶著阿爾托莉亞跳到哥斯拉頭上,與小白、小青匯合。
琵琶精蓮足一頓,將白象尸身踹落地面。之后便足踏一朵彩云,翩然飛至常威等人前方。
哥斯拉單爪拎著巨刀,長尾蠢蠢欲動,虎視眈眈地看著琵琶精。
阿爾托莉亞、小白、小青亦一臉警惕地看著前方百丈處,那位生猛地一塌糊涂的大美人。
常威雖未像哥斯拉、阿爾托莉亞、小白、小青一般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戒備之色,卻也不知到底該用什么表情,面對這位給自己帶來了極大幫助,卻又敵友難明的妖魔大佬。
沉吟好一陣,他方才拱手一揖:“多謝姑娘援手,在下感激不盡。只是姑娘屢施援手,助在下殺敵,不知究竟有何用意?”
琵琶精眨眨眼,嫣然道:“你真不知道,我為何要屢次助你?”
常威搖頭:“真不知道。”
琵琶精一臉“嬌羞”地瞧著常威:
“你這人,真是個木頭呢。人家為了你,得罪了如來的小舅舅金翅大鵬雕,又斬了普賢的白象,傷了文殊的青獅…都做到這份上了,你怎還是不明白呢?”
換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家伙,瞧著琵琶精那嬌羞模樣,這時候說不定會一拍巴掌,恍然大悟地說一句:“我明白了,原來你是想睡我,所以才英雄救美!”
然而常威就很有自知之明——他的境界雖還不夠強大,但修煉火眼金睛之后,他的眼力已然遠遠超出了境界。
因此他勉強可以看得出來,琵琶精那極其動人的“嬌羞”模樣,雖然有那么一點“撩漢”的意思,但更像是一個玩笑、一種調侃。
所以常威直言不諱地說道:“姑娘有話不妨直說。若是有什么事用得著在下,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必不推辭。”
“你這人呀,還真是不好玩呢。”
琵琶精見常威“油鹽不進”,不禁“氣惱”地跺了跺腳,嗔道:
“既你不解風情,人家也懶得與你再多廢話,只鄭重提醒你一句——今夜來襲的妖魔,只是一個開始。若你執意逗留此地,拒不西行,接下來還會有更多更強的妖魔前來。而我也不可能一直護著你,你需得早作打算呢。”
常威眉頭一揚:“聽姑娘的意思,今夜之所以會有妖魔絡繹不絕地前來襲擊,是因為我在此滯留太久,沒有西行?”
琵琶精笑而不語,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常威摩挲著下巴上的胡茬,似自言自語:
“我本就覺得,今晚的妖魔襲擊,來得有些古怪。現在看來,來襲的妖魔,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唔,也許是誘導?總之,有人不想我繼續滯留,想要逼我啟程西行…試圖逼迫我繼續西行的,會是誰呢?”
說到這里,他看了琵琶精一眼,問道:“姑娘可知,是誰想要逼我趕路么?”
他心中其實早有猜測,此時問琵琶精,只是想試探她一番,本沒指望她能如實回答。
哪知道一問之下,琵琶精居然點了點頭,嫣然道:“人家當然知道,都有哪些人想逼你西行哦。”
“什么?”常威一揚眉,頗意外地說道:“姑娘知道?能否告知在下?”
琵琶精抬起纖手,扳著春蔥玉指,一一數道:
“靈感大王的主人南海觀音,青獅、白象的主人文殊、普賢,金翅小雕兒的外甥如來佛祖,還有天庭的玉皇大天尊…”
她放下手兒,沖常威眨了眨眼:“你瞧,想逼你繼續西行的,不但多得數不過來,還個個都是‘大人物’呢。”
“…”常威眼角微微抽搐一下,道:“我西行與否,關天庭的玉帝什么事?”
這個問題,他其實早就想問了。他“常三藏”是否西行,與天庭玉帝又有什么關系?玉帝為何要幾次三番,派太白金星前來傳旨,催他啟程?
雖太白金星接連幾次被他以各種兒戲一般的借口搪塞了過去,可是天庭的這種作法,著實讓常威有些摸不著頭腦。
而此刻琵琶精更是明說,試圖逼迫他繼續西行的,還有玉帝一份。
那豈不是說,那些有天庭背景的妖魔,也有可能出現在后續的襲擊中?
可這又究竟是為了什么?玉帝為何對他如此上心?
聽了常威發問,琵琶精櫻唇微動,剛要說話時,忽然抬頭望向東邊天空,星眸之中,浮出一抹苦笑:“哎呀,時間不夠了。”
“什么?”常威不明所以,正要追問,便聽東邊天空,傳來一記嘹亮的雄雞啼鳴。
這雄雞啼鳴在常威等人聽來,雖覺嘹亮雄渾,氣勢非凡,卻并未有任何不適之感。可琵琶精卻是嬌軀一震,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口角甚至溢出了一抹血線!
常威見狀大驚:“你怎么了?”
“克星來啦!”
琵琶精苦笑一聲,強打精神,語速飛快地說道:“你若拒不西行,妖魔一波接一波地來襲,任你天大神通也招架不住。若西行,又是必死無疑。想要破局,只有一個辦法…”
正說時,又一聲雄雞啼鳴傳來,琵琶精話音一滯,七竅流血,模樣變得慘不忍睹。
常威心中一震,顧不上追問“破局”之法,取出一枚血菩提,就要過去喂她。
但還不等他飛過去,第三聲雄雞啼鳴又自東方天空傳來,琵琶精身形劇震,轟地一聲,散為一團云氣,只余一把細若絲縷的聲音,傳入常威耳中:
“我未死,勿憂。破局之法,便是齊天大圣五百年前…”
剛說到這里,那團云氣便倏地消散,琵琶精的話聲,亦徹底斷絕。
與此同時,東方天際,一只五色翎羽的巨大雄雞,高踞初升朝陽上方,口吐人言,話聲冷漠:“三藏法師,妖魔已然伏誅,還不速速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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