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遮天巨口,被常威封入“照片”,又一指點碎之后不久。
某個不知名的所在,一座巍峨高大、神圣莊嚴的宮殿之中。
一位身著帝袍,頭戴帝冕,留著五縷長須,面相威嚴,不茍言笑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一張霞光璀璨的寶座上。
那男子僅是坐著,便有百丈之高。其座下的寶椅,亦是高大巍峨,宛若一座小山。
他雙眼開闔之際,瞳中有無數雷霆生滅,仿佛他一雙眼瞳,便是兩個雷霆世界。
他巨大的手掌,按在鑲滿明珠、寶石的寶座扶手上。
扶手上每一顆明珠,赫然都是由一顆太陽大小的恒星微縮而成。而那些寶石,亦是通體由各色鉆石構成的行星微縮而成。
只這一張寶座上的“星辰”,便足以演化為一個星系!
此刻。
中年男子微微俯首,雷霆生滅的雙眼,靜靜凝視著九重臺陛下方,一位眉生一只豎眼,須發皆白,面相威武,極具氣勢的高大老者。
那眉生豎眼的老者,披掛著一副古樸厚重的黑色戰甲,腰懸一根金锏。其戰甲每一片甲葉上,都篆刻著銀白色澤的玄奧雷紋。
他身高足有三米,較之常人,已算是不折不扣的巨人。
可與寶座之上,那披帝袍、戴帝冕的中年男子相比,眉生豎眼的老者無論身形還是氣息,皆渺小宛若螻蟻。
“帝君。”
三眼老者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沉聲說道:“南甲一號世界失聯,鬼母第九子魂燈熄滅。”
帝袍中年沉默一陣,方才低聲開口:“所以,我們徹底失去了南甲一?”
他聲音并不大,可落在三眼老者耳中,卻似千萬驚雷同時轟鳴,震得那三眼老子身形微微一顫,面龐涌上一抹潮紅。
三眼老者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帝君,此事或別有蹊蹺。鬼母第九子,雖然不成器,但也只差半步,便能成為‘真仙’。更何況,受南甲一‘天地意志’抵制,鬼母第九子并不能本體降臨,只能投影顯形,而縱是投影,以南甲一土著的實力,也不可能傷到他,更不可能循投影追溯擊殺他的本體。”
“所以?”
“所以臣以為,鬼母第九子,不是遇上了舊日余孽,便是撞上了昊天鏡新主。”
帝袍中年沉默一陣,又道:“他殞落之前,可有傳回消息?”
“這…不曾。”
“所以,他是貪功冒進嘍?”帝袍中年淡淡說道:“鬼母第九子死不足惜,死有余辜。但南甲既然出現了舊日余孽,甚至疑似昊天新主的行蹤…那便不容有失。去找!將南甲一找回來!”
“臣,遵旨!臣,告退。”
三眼老者俯首一拜,起身離開大殿。
大殿之外,乃是一片汪洋。
這座山脈般巨大的殿堂,赫然是漂浮在汪洋之上。
那而無邊無際的汪洋,盡作銀白之色,汪洋之中的每一滴水,居然都是是凝實成液態的“雷水”。
汪洋之中,還有各種體型龐大的水獸嬉戲。巨鯨、巨蛟、龜鰲、海龍、鵬鳥…
每一只水獸,看上去仿佛真正的生靈。
但三眼老者知道,這雷霆汪洋之中,每一只禽獸,皆是雷電之精,其每一根骨頭,每一條肌肉,每一寸皮膚,每一滴血液,皆是由雷霆構成。任意一只,都能輕易毀滅一方小千世界。
“可惜,力量再強,也不得不跟舊日殘留捉迷藏…找不到他們的行蹤,再強的力量也是有力無處使。”
三眼老者暗忖著,目光閃爍一陣,渾身雷電一閃,轟隆一聲,消失地無影無蹤。
三眼老者走后,大殿之中,已空無一人。
但帝袍男子,仍在開口說著:“南甲一徹底失聯,負責滲透南甲一的,正是你的第九子。鬼母,你有什么可說的?”
話音方落,一把陰氣森森的尖利女聲,便在殿內響起:“哼,南極,我兒子可是死在你的地盤上,他的死,你就沒有責任?”
帝袍男子道:“當初是你,執意要將兒子派到我的領地上來的。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將南甲一交給他滲透,可他是怎么做的?發現目標,居然不即刻回報,而是貪圖功勞,獨自出手…眼下形神俱滅,是他咎由自取。他死不要緊,南甲一失聯,又該怎么辦?”
尖利女聲冷笑:“失聯便失聯,便是南甲一又如何?若殺死我兒的是昊天新主,那即便沒有失聯,又能如何?昊天新主所過之處,昊天鏡碎片自動回歸,沒有了昊天鏡碎片,南甲一對我們又還有什么意義?”
帝袍男子道:“但若是你那不爭氣的九兒子,在發現昊天新主的第一時間便呈報上來,我們說不定已經奪取到了昊天鏡核,徹底終結這一切了!”
尖利女聲不屑道:“南天門還沒有找到,昊天鏡又已有了新主,便是我兒及時呈報上來又能如何?我們來得及趕到么?再說,我兒遇上的,也未必是昊天新主,說不定便是某個舊日余孽。還有!南極你不要忘了,要不是我,我們連滲透那些舊日碎片的機會都沒有!”
“你!”
帝袍男子還要再說,一把語氣溫潤,令人如沐春風的男聲,在殿內平空響起:
“好了,南極、鬼母,你們二位,都不要再爭執了。南甲一丟了,那便丟了吧,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們還可以亡羊補牢嘛。穩住其余舊日碎片,再以此事,警示其余所有滲透者,著他們一旦發現不對,便即刻呈報上來,切勿貪功冒進,魯莽出手。相信有鬼母第九子的遭遇,其余滲透者,自不會再輕敵大意了。”
此聲一番話說下來,南極、鬼母盡皆沉默。
過了好一陣,南極才長嘆一聲:
“那些舊日碎片,都融入了一塊昊天鏡碎片,形成了‘天地意志’,又有南天門庇護,不但極難搜尋,且一旦有真仙級的力量降臨,便會瞬息自毀。
“可這自毀,偏又不會徹底毀滅昊天鏡碎片,只要宇宙不滅,自毀的那一塊昊天鏡碎片,過一陣子,又會自另一處重生,再造一塊舊日碎片…若非如此,我們哪用得著派遣真仙以下的力量,去慢慢搜尋滲透?早已犁庭掃穴,將舊日余孽一舉蕩平了!”
鬼母難得地贊同:“不錯。昊天鏡著實難纏,早知如此,當年就不該打碎它。”
“當年它看似在我們圍攻下破碎,如今仔細回想,恐怕并非如此。”
那溫潤男聲道:“昊天鏡的破碎,很有可能是它自行為之,乃是以此覓得一線生機,脫離重圍。也是我們當初對昊天鏡不夠了解,將所有殘留的碎片都當場摧毀了,卻沒有想到,它乃是大道根源之中,‘空間’之道的具現,只要大道根源還在,宇宙不曾破滅,它便能不斷重生…”
鬼母道:“照你這么說,若昊天新主修復了昊天鏡,卷土重來,我們便是再將之擊敗一次,卻還是不能徹底終結?”
“呵。當然不會。”那溫潤男聲道:“雖大道根源不毀,則昊天鏡不滅,但我們就算終結不了昊天鏡,也可以在其再次自毀之前,將之徹底封印嘛。
“一旦昊天鏡被徹底封印,則我們的籌謀再無阻礙,擋在我們面前的最后一道關卡,也將蕩然無存,屆時,自能徹底終結一切。而待得一切終結,昊天鏡,也便隨之徹底湮滅了。”
南極微微頷首,鬼母亦輕嘖一聲,隱有贊同之意。
這時,南極又道:“對了,我已派遣麾下神將,前去搜尋南甲一。倘若能找回南甲一,說不定有機會找到昊天鏡新主,直接將之封印。”
鬼母道:“我兒已死,南甲一徹底失聯,恐怕找不到了。再說,便是找到又如何?若南甲一真是因昊天鏡失聯,則以其復蘇的程度,任何真仙以下,都不是它的對手,一旦在它面前露面,就要被它徹底抹殺。而真仙以上的力量,一有降臨的企圖,它便會溜之大吉。
“照我說,我們還不如就放任昊天鏡新主徹底修復昊天鏡,再等他自己上門來找咱們——這是他的宿命,他無從逃避,一定會來。而我們能擊敗昊天鏡一次,難道不能再擊敗它一次?哼,這第二次,昊天鏡便再沒有逃走的機會了!”
南極皺眉道:“放任昊天鏡新主成長?鬼母,你和你兒子一樣輕敵!我們當年能戰勝昊天鏡,是因為它只是一面鏡子!而一旦它有了主人,你以為我們還能那么輕易地戰勝它?”
“南極所言甚是。”
溫潤男聲道:“昊天鏡那位新主,就算從前只是一塊頑石,既已得了南天門、昊天鏡機緣,也必然能化為璞玉。若放任其成長,將來恐有未知變數。
“所以,我們還是得雙管其下,一面做好決戰并徹底封印昊天鏡的準備,一面繼續搜尋昊天鏡新主,若有機會,不妨將之扼殺在萌芽之中,奪到昊天鏡核,直接將之封印。
“說起來,‘本源碎片’的下落,可有線索了?”
南極道:“我這里沒有找到。”
鬼母道:“我也沒有找到。”
溫潤男聲嘆了口氣:“東極、北極那邊,也都沒有線索。看起來,昊天新主很沉得住氣,居然能克制住衣錦還鄉的,一直不曾返回‘本源碎片’,只在各舊日碎片往返穿梭…罷了,來日方才,繼續準備吧…”
溫潤男聲沉寂下去,再未響起。
鬼母尖利的聲音,同樣消失。
南極瞳中雷霆閃爍一陣,也緩緩閉上了雙眼。
常威先將小青、小白救起,收回她們身上多余的元氣,令她們變回人形。
之后他騰上半空,神念掃過國師船隊數十艘大小船只,確定船隊已空無一人,便連環打出“掌心雷”,往船隊每一艘船上都扔了一發雷球,將所有船只統統轟成碎片,焚作灰燼。
這船隊先前受“甘霖、花瓣”洗禮,船上說不定還殘留著能將人變成半蟲怪物的“感染源”,謹慎起見,常威連戰利品都不貪,將船隊一切都抹除得干干凈凈。
做完這些,常威才帶著小青、小白返回自家樓船。
剛到船上,妲己便迎了上來,心有余悸地問:“大王,那巨嘴怪物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常威搖搖頭,反問妲己:“你也從未見過那樣的怪物么?”
妲己認真回憶一番,一臉嫌惡地說道:“妾身記憶之中,從未有過如此詭異丑陋的怪物。”
常威沉吟一陣,道:“我先幫小白小青療傷,再來看那份筆記,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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