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折騰到凌晨四點多,伺候到常威酒足飯飽,筋疲力盡的遠坂凜,才哈欠連天地回房睡覺。
常威則獨坐客廳之中,查驗自身能力。
老實說,他對自己那一發融合了“殺拳”精髓的“三分神指”,并不是特別滿意。
隔著一公里,轟碎一座不過十幾米高,直徑也只十米左右的小山很了不起么?
也就只能唬唬遠坂凜這個破壞力暫時還達不到這一層次的少女魔術師罷了。
要知道,在風云世界,連與雄霸決裂之前的聶風、步驚云,都能把幾噸重的石塊當作皮球隨便踢。堅硬的巖石,在他們拳腳之下,跟豆腐沒什么兩樣。
就連秦霜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家伙,隨手往地上杵一拳,都能打出一道十多米長,半米深、半米寬的大裂痕。
而“真.雄霸”練成三分歸元氣后,更只是虎軀一震爆個氣,就能把天下第一樓徹底摧毀。三分神指一點之下,幾十丈的大船直接通體瓦解,余勁還能將另一條幾十丈的大船摧毀三分之一。
雖然只是木樓、木船,但雄霸打碎石頭,其實也就跟打碎木頭一樣輕松,最多稍微加大一點功力輸出罷了。
好吧,常威一直覺得,雄霸其實是有點被低估了。
雖然雄霸面對劍圣的“劍二十三”毫無還手之力,但那只是因為劍圣的劍二十三,是一招元神之劍,別說雄霸,任何沒有元神層面應對手段的高手,都要在劍二十三下束手無策。
而最能證明雄霸實力的,莫過于他與風云的海上決戰。
面對命格完克他的風云二人,面對二人引動“天威”的“摩訶無量”,雄霸以三分歸元氣悍然硬拼,雖然慘遭失敗,但至少活了下來,還有力氣逃跑…
所以雄霸的實力,真的挺不錯的。
以雄霸的破壞力,就算三分神指射程達不到常威這么遠,想要摧毀一座同樣規模的小山包,也就只是需要多走幾步移動到附近,轟一發三分歸元氣罷了。
當初常威與絕無神一戰,兩個人勁力控制都算得完美,少有余波外泄。
饒是如此,一場對轟之后,兩人戰場,也在余波不斷轟擊下,變了一個深七八丈,直徑三十余丈的大坑——那個二十多米深,百多米直徑的大坑,在幾場大雨之后,已經變成了一座人工湖,現在正養著魚,改善天下會弟子生活呢。
倘若常威與雄霸、絕無神專以破壞建筑為目的,不加控制地狂野輸出,一棟幾十層高的鋼筋混凝土大廈,不出五分鐘,他們便能將之徹底夷平。
這還是在常威升級之前。
當他在天下第一樓潛修一年,武功升級之后,徒手推平一座幾十層高的現代大廈,恐怕一分鐘都用不了。
可是現在,他的破壞力和續航力都下降了。
實力幾乎只及一年潛修之前。
續航力更是大不如前。從前他是永動機,無論體力還是真氣,都近乎無窮無盡。可現在,只是發射一發三分歸元氣,就耗掉了一成有余的魔力,還沒法兒直接汲取天地靈氣即時恢復。
至于射程遠,那其實并沒有多大用處。
真正的高手,怎么可能會被一發一公里外飛來的三分歸元氣命中?
別說無名、帝釋天那樣的風云世界神級高手,雄霸、絕無神都不會吃這種招式。此次圣杯戰爭的對手,估計也不會被這樣的攻擊命中。
“嘖,別的英靈,又是對城,又是對界,好像一發大招下去,一座城都能抹掉…雖然感覺只是在口嗨,并沒有實際看到他們毀城破界,連一棟幾十層的大廈都沒有打壞過,但那應該怪這一屆的御主不行…
“萬一他們真有那么厲害呢?我這點破壞力,豈不是遠遠不夠看了?”
常威知道,自己破壞力下降的原因,在于肉身強度大幅下降了。
他這副肉身,乃是由“圣杯”提供的魔力構成。本質上,他其實只是一尊新生“陰神”。
雖魔力塑造的肉身,看上去與本尊沒什么區別,也是有血有肉,有各種生體功能,但實際上,并不具備他本尊肉身那等強勁威力。
這似乎是因為,此方天地,力量體系是以“魔力”為主,并不存在武俠側的真氣武道。功夫方面,只有正常的格斗技擊。
世界本身都沒有這方面的信息,那么圣杯自然也就無法為常威模擬塑造出,以橫練功法強化至今的強橫體魄了。
“所以,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以魔力作真氣,以橫練功法強化肉身…同時解析此方天地的魔力,爭取盡快完成能量自給…唔,在能量能夠自給自足之前,以橫練功法強化肉身消耗的魔力,就要靠遠坂凜來提供了…”
做出決定后,常威當即分心二用,一面催動融合不滅金身之后,升級至全新版本的龍吟鐵布衫心法,以魔力來強化肉身,一面在不斷消耗魔力強化肉身的過程中,解析魔力性質。
在他解析魔力性質之時,他后頸風府穴,亦閃爍起淡淡金光——那賦予了他超凡修煉天賦的“神秘金光”,可不只是依附于他肉身。即使肉身不在,只元神在此,那神秘金光,依然能發揮作用。
修煉至天亮,常威魔力幾乎消耗一空,只剩下最后一點點魔力,堪堪能維持住他這實體存在的模式。再消耗的話,他就只能虛化成“靈體”了。
魔力供應不足,常威也只得無奈停止修煉,自語:“煉體修為,僅只恢復了二成…嘖,魔力還是太少了。”
他需要在消耗魔力的過程中,進行魔力解析。魔力不足的話,他的解析工作也只能停下。因此對于魔力性質的解析,也只剛剛開始,解析度還不足百分之二十。
“我需要補魔!”
常威側首,望向遠坂凜臥室方向,目光炯炯。
于是當睡眠嚴重不足的遠坂凜,被鬧鐘吵醒,睡眼惺忪地睜開雙眼時,便發現床前正佇立著一條偉岸如山的魁梧背影。
她每天起床,都會有點低血糖,加上昨晚到現在,又只睡了三個小時,這會兒腦子里正暈乎著。
見到那魁梧背影,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記得很小的時候,父親也曾站在床前,叫貪睡的自己起床,記憶中的畫面,似與今天的情景重疊,令她迷迷糊糊叫了一聲:“爸爸…”
“哎!”常威本能地脫口應答。
唔,他在天下會這一年多,被幽若叫爹叫習慣了,一聽到女孩子叫爹、父親、爸爸,就會習慣性地應聲。
“…”遠坂凜一聲“爸爸”叫出口,就已經察覺到不對。
此刻聽到常威應答,她腦子再怎么暈乎,也反應過來了,頓時唰一下紅了臉,又是羞澀,又是驚慌地說道:“你,你為什么會在我房間?”
嗯,她決定暫不追究常威對她那一聲“爸爸”的應答,若追究起來,她感覺丟臉的恐怕只會是她自己。
常威心里也在反省——怎么一聽到女孩子叫爸爸,就習慣性地答應了呢?這習慣不好,以后得改。
面上他卻是不動聲色,背對著遠坂凜,淡淡道:“我魔力消耗一空,需要補魔。”
“補,補魔?”
遠坂凜這會兒還是有點暈,一聽到補魔,便本能地想起了魔術界的某個補魔常識,頓時一個激靈,像條小蟲似地蠕動幾下,一邊把被子裹得緊緊地,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一邊飛快地蠕動到了床角:“你,你不要亂來啊我跟你說…補魔什么的,太,太隨便了啊!”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常威啼笑皆非:“不是能通過令咒直接補魔嗎?你自己說過的。”
“誒?”遠坂凜一呆,終于想起了這個更普遍的常識,臉蛋一下羞得跟煮紅的大蝦似的,都快冒青煙了。
“你,你早說啊!”不過雖是自己失誤,但她嘴上卻是從不服輸,結結巴巴,又理直氣壯地說道:“你,你要是早說的話,我不就明白啦?”
說話間,她從被子里悉悉索索地伸出右手,手背上的令咒符文光芒閃爍著,體內魔力便源源不絕地轉移給了常威。
正補魔時,她忽然微微一呆,“這不對啊…你昨晚不是吃過大餐補魔了嗎?怎么魔力又耗盡了?你究竟做了些什么啊?”
“一些關乎圣杯戰爭成敗的研究工作。”常威道:“總之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是隨意揮霍魔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助于幫助你贏得這次圣杯戰爭的。”
“噢。”遠坂凜應了一聲,繼續補魔。
補著補著,她感覺自己體內的魔力,已經快要消耗一空了,而常威卻還跟個無底洞似的,對她的魔力來者不拒,不禁又問:“你到底需要多少魔力啊?”
“很多。”
“可是我快支持不住啦!”
“不是有寶石儲備的魔力么?”
“那是我的儲備彈藥,怎么能輕易動用?再說,寶石很貴的!而每一顆寶石,又只能用一次,那可都是在燒錢呀!”
遠坂凜的魔術,主要靠寶石發動,每一次施法,都可以說是一擲千金。
所以遠坂凜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富有,固定資產雖然不少,但流動資金一直很匱乏,以至于她堂堂一個豪門大小姐,節假日還要去神廟扮巫女打工賺錢…
常威當然知道她的經濟狀況,安慰道:“錢的事不用擔心。你盡管用寶石幫我補魔好了,我會給你補償的。”
“你怎么補償?你是有錢還是有寶石?”
說話時,遠坂凜魔力已快消耗一空,身體一陣陣虛脫無力,連忙停止補魔,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里面裝著十幾顆五顏六色的寶石。
她取出一顆寶石,正要汲取其中的儲備魔力,繼續幫常威補魔,就聽常威說道:“你若要錢,我可以補給你錢,你若要寶石,我也可以補給你寶石。”
遠坂凜一呆:“誒?可你不是英靈么?你怎么會有錢和寶石?”
常威道:“銀行和珠寶店里,不是有的是錢和寶石么?”
“…”遠坂凜滿頭黑線:“你堂堂一個英靈,居然想做搶銀行和珠寶店這么沒品的事?”
常威正色道:“這怎么能算是搶呢?戰爭時期,作為勝利者,拿走占領地的錢財物資,應該是光明正大的繳獲吧?不瞞你說,我連無神絕宮都繳干凈了。”
“請不要說些我聽不懂的名詞。”
遠坂凜面無表情,又將寶石放回了盒子里:“你的魔力應該恢復不少了吧?將就用吧,如果不夠,等我體內魔力自然恢復了,再給你補。現在,請你出去一下,我要起來穿衣服了。”
“好吧。”常威聳聳肩:“雖然只補足了八成,但勉強夠用了。話說,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不多休息一會嗎?”
“我累也是拜你所賜。”遠坂凜有氣無力地說道:“再說今天可不是休息日,我還得去學校上課…順便做一做偵察…”
常威摸著下巴上的胡茬:“但你現在這個狀態…”
“沒關系,我低血糖,飽餐一頓,就能恢復過來了。”
“嗯,我正好也餓了。今天我想吃包子。”
“所以…”遠坂凜嘴角咧咧兩下,額頭又浮出一抹黑線:“我狀態這么差,你居然還是打算心安理得的要我準備早餐?還得給你現做包子?”
她越說越火,忍不住大聲質問:“難道我那一聲爸爸是白叫了嗎?”
話剛說完,她就又羞得滿臉通紅,把臉埋進了被子里面,心說我這是怎么了?明明只是口誤才叫了一聲爸爸啊!怎么能把這事兒當作理由來質問他呢?嗯,一定是低血糖加沒睡好,才會變得這么失態,一定是這樣的。
常威也沒想到,遠坂凜居然用這個理由來質問自己,想了想,他決定今天早晨就不再繼續壓榨遠坂凜這個可憐的小姑娘了,“好吧,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暫時體諒你一回。你好好休息,恢復魔力,我去給你準備早餐。想吃什么?”
遠坂凜臉埋在被子里,過了好一陣,方才悶悶說道:“包子,紅茶。”
“沒問題。”常威打了個響指,大步走出:“半小時后,起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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