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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我是山中一顆草……】

無線電子書    大唐第一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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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

  歌管樓臺聲細細,秋千院落夜沉沉。

  在華夏人的傳統里,洞房花燭乃是一生至重之事,比金榜題名重要,因為金榜題名三年只有那點人,比他鄉遇故知重要,因為不是每個人都會背井離鄉,也比久旱逢甘霖重要,因為不管多么干旱老天爺總會下雨的。

  唯有洞房花燭夜,一個人一輩子只有一次。

  注意,只有一次。

  不管古代多么封建社會,有一個嚴守的法則一直奉行,那就是一夫一妻,一生廝守。

  古代和現代都是一樣的,遵守的都是一夫一妻制度,至于所謂的平妻和妾侍,嚴格來說都算妾侍。所以古代的婚姻制度應該如下稱呼,叫做一夫一妻多妾制。

  平妻,并不是真正的妻。

  真正的妻子只有一個,那是家中坐鎮后宅的正妻。

  故因如此,傳承堅牢,哪怕一個男子再怎么雄才偉業,他一輩子真正意義上的洞房花燭只有一次。

  因為,正妻只有一個。

  即便是李世民這樣的大唐皇帝,號稱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哪怕佳麗三千,皇后也只有一人,至于那什么所謂的四大正妃,還有名目繁多的侍寢者,聽著名頭很是高大上,其實法定意義上都算不得妻子,因為,這些妃子真就只算是侍寢者…

  有資格殉葬,有資格陪葬。

  但就是沒有資格同葬…

  真正能陪一家之主躺在同一個棺槨里的女人,自始至終只有男子洞房花燭的正妻。

  這是古代的法則,甚至寫進了律法,比如唐律規定:“諸有妻更娶妻者,徒一年;女家減一等。若欺妄而娶者,徒一年半;女家不坐,各離之”(《唐律·戶婚律》)。《唐律疏義》解釋說:“有妻更娶,本不成妻”

  啥意思?

  妻子只有一個的意思。

  其她娶進家門的女人,法定意義上全都是侍妾,哪怕是李世民后宮的四大正妃,按照律法規定也只是侍妾。

  但是唯有李云的大婚,今晚做到了真正的洞房花燭,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力扛所有壓力,定下了不管選去哪一房都算洞房花燭的規矩。

  正因為如此,所以才講究,哪怕李云選的是第七平妻洞房,洞房之前也要按著正正經經的規矩辦。

  需要進行兩大禮儀,看起來十分的啰嗦。

  但是天下間沒有任何一個女子會嫌棄啰嗦,因為這兩項禮儀乃是正妻才能享有的資格。

  第一項,喜童引路,催開房門,手托喜盤入內,寓意皎潔純真。

  第二項,新郎新娘,合巹交首,從此攜手一生,生死都是至愛。

  只要做過了這兩項禮儀,哪怕第七平妻只是個平妻,但她從法定意義上已經是真正的妻子,是可以陪著李云一起躺進棺材里的人。

  咚咚咚!

  “開門啦!”

  小兕子的聲音很嬌嫩,帶著一絲絲的好奇和可愛,旁邊站著的丫丫跟在敲門,幫著兕子姐姐一起做努力。

  兩個小家伙眼睛眨呀眨呀的,一轉不轉盯著眼前的房門。

  院子她們已經催開了,現在需要幫著大哥敲開房門,小兕子是個很善良的好孩子,一邊敲門一邊感覺很是歉疚,嫩聲嫩氣道:“第七嫂嫂,對不起呀,夜很深了,你肯定很困了吧,兕子覺得很困,第七嫂嫂肯定也很困,但是我們必須敲你的房門,因為兕子的大哥今晚必須宿在這里,如果你不開門,大哥會很可憐,他沒地方睡覺,他會困的很難受…”

  童言帶著稚趣,卻顯得心地善良,在場禮官相互對視一眼,皆在心中暗暗贊嘆一聲道:“晉陽公主,無愧寵愛。”

  這時只聽房門吱呀一聲,一抹燈光順著房門泄露,有人脆脆宛如晨鳥,聲音宛如林中青霧,悠悠裊裊道:“進來呀,謝謝啦。”

  兩個小家伙對望一眼,小兕子忽然神神秘秘對著丫丫眨了眨眼睛,仿佛分享大秘密一般,壓低聲音道:“丫丫妹妹,咱們這個第七嫂嫂也是神仙。”

  丫丫瞬間喘息緊張,圓圓睜著大眼睛,很是局促道:“丫丫會不會讓她感覺丟人,丫丫只是一個窮人的孩子。”

  突然門內伸出一雙玉手,將兩個小家伙全都抱在懷中,耳聽清脆宛如晨鳥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絲絲寵溺和喜歡道:“窮人怎么啦?嫂嫂守護的就是窮人!你們兩個小妹子,快點進來暖暖手。”

  赫然是一道靚影,靜靜站在房門前。

  當啷!

  小院子里忽然響起東西落地的聲音。

  不遠處的院門口處,長孫皇后倒抽一口冷氣,旁邊圣女大祭司面色震驚,兩個女性長輩滿臉不可置信。

  長孫皇后乃是一代女后,圣女大祭司乃是草原之鐘,能讓倆大風華絕代的女性長輩震驚,更何況是那些執禮而來的禮官們。

  但見整個一座小院子,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站在原地。

  天上一輪明月,灑下皎潔清輝,然而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被房門口吸引,只覺得房門口站著一位勝過皎潔明月的人。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美。

  容顏已經無法用文字來形容。

  仿佛有裊裊仙氣,時刻縈繞在身邊,明明那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少女,然而眾人看她卻如神話中的仙女一般。

  今日傍晚迎親之時,隱門曾經給齊嫣然弄出了仙女騎鶴的場景,那時仙氣氤氳,讓人驚詫贊嘆,可是隱門的仙氣總有一種塵世之感,眼前這位第七平妻卻似真的仙中人。

  她身邊壓根沒有仙氣繚繞,眾人所看到的仙氣繚繞乃是自己腦海的幻想,她身邊也沒有月光籠罩全身,因為她的清麗和美麗勝過了天上的明月。

  她還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少女,她此刻只是孤身站在門口抱著兩個小家伙,然而所有人第一眼看去的時候,腦中生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仙人。

  長孫皇后突然開口,語氣喃喃仿佛回憶,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才能說出心中的震撼,道:“得天地之氣,收日月精華,恍如白紙一張,瑤池絳珠一朵,三千年冰雪寒霜,鑄就純潔登仙之體…當初臭小子的祖師批注之時,本宮還以為乃是一種贊譽,這時見了真人容貌,方知一切并非夸張,這丫頭,這丫頭…”

  “這丫頭不該是世間的人!”旁邊圣女大祭司緩緩接口,面色帶著同樣的震驚和不可置信。

  兩個女性長輩怔怔半天,突然對視一眼相互苦笑,長孫皇后道:“武家那個小丫頭,即使容貌長開之后也不需要擔憂了。”

  圣女大祭司輕輕一嘆,有些傷感道:“玲瓏那丫頭驕傲了一輩子,今次怕是再也驕傲不起來。”

  這位來歷神秘的第七平妻,容貌已經不屬于人世間,哪怕玲瓏和武家的小媚娘兩人加起來,如果單比容貌也無法抗衡她的一半。

  就連小兕子那般堅定的性子,此時也長大了小嘴怔怔發呆,小家伙仰頭看著自己的第七嫂嫂,好半天才很是擔憂開口,無比犯愁道:“怎么辦,怎么辦,第七嫂嫂你為何這么漂亮,你讓兕子不知道該如何撒謊了。我認為阿瑤嫂嫂最好看,可你差點就要和阿瑤嫂嫂一樣好看了…”

  差點就要和阿瑤嫂嫂一樣好看了!

  這怕是小小的晉陽公主對一個女子最大的稱贊。

  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漫長又似只是一瞬,終于有禮官從震驚中驚醒,連忙擦把冷汗大聲開口,他的目光仿佛帶著畏懼,說話之時完全不看去看房門,只是輕呼道:“吉時終至,洞房在前,新郎何敢卻步?還不速速登門。”

  長孫皇后和圣女大祭司同時看向李云。

  此時李云的心里肯定也帶著震驚,不過他努力把震驚壓制著沒有表露,他聽到禮官輕呼之后,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氣,然而,舉足登門。

  門口小盲瞎雙目清澈,靜靜看著自己的丈夫過來,那一雙宛如碧水的瞳孔,不帶有人世間一絲雜色。

  那種靜默的觀瞧,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力,似乎這處房屋乃是當世最為純潔之地,任何心有雜念的男人都沒有勇氣登門。

  李云現在就是這種錯覺,他越是接近房門越覺得腳步沉重。

  “呼!”

  當李云終于踏入房門之時,滿院之人不約而同輕呼一口氣。

  眾人再看房門之時,只見第七平妻仍舊站在那里,只不過位置稍微變動一下,分明是讓開一個側位方便李云進門。

  她的眼睛還是那么清澈,似乎帶著好奇在看著渤海國主。

  院子里的禮官們感覺壓力無比巨大。

  自古至今從來沒聽說洞房之夜有這種詭異的場景。

  新娘子美的不似人間,光憑一雙眸子就能讓人壓力巨大,這接下來的禮儀還怎么去舉行?在場禮官誰都感覺自己提不起勇氣走入眼前的房門。

  幸好還跟著長孫皇后和圣女大祭司。

  幸好選擇的喜童乃是小兕子和丫丫。

  邦邦!

  夜空身處忽然響起一陣梆子聲。

  這代表著子時一刻已經到了。

  長孫皇后和圣女大祭司對視一眼,忽然聯袂走向新婚喜房,兩位女性長輩明顯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壓力,分明有種不敢去直視小盲瞎的錯覺,等到兩人進入房門之時,隱隱竟覺得額頭有汗。

  “這丫頭,美的太給人壓力了…”兩個女性長輩下意識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離奇和震驚。

  她們乃是女人,竟然也扛不住小盲瞎的出塵裊裊。

  “這個,這個,時辰不早了…”

  進門之后過了良久,終于長孫皇后還是抗住了壓抑,皇后硬著頭皮直視小盲瞎的眸子,努力用一種長輩的慈愛口吻道:“該行禮了,時間不可久拖,小…小七姑娘,你有沒有名字?”

  小盲瞎眨眨眼睛,好奇看著長孫皇后,道:“需要有名字么?”

  長孫皇后一怔,下意識看向李云。

  李云同樣面色發怔,不過隨即反應過來,他故作驚奇看著長孫皇后,裝作很是夸張道:“二大娘,你厲害啊,我并沒告訴你小七的名字,你卻已經知道她叫小七…”

  長孫皇后登時一滯。

  以皇后的精明如何聽不出這是臨時編造的謊言?

  這個突兀現身的第七平妻,莫非她竟然連個名字也沒有…

  “我叫草兒!”

  突然小盲瞎輕輕開口,仿佛在說一件平平常常的事,慢悠悠道:“我從小就叫草兒,李云應該知道這個名字。我的一位同行者臨走之前,曾經跟他說過我的名字。”

  李云微微發怔,猛然想起確實如此,當時那個年老瘸子更夫訴述隱秘,依稀說了一句草兒并未成年,只可惜李云當時光顧著震驚,壓根沒有留意那么兩個字。

  “好啊,有名字就好了!”

  長孫皇后如釋重負,臉上現出慈愛的笑容。

  哪知小盲瞎突然又開口,道:“叫小七也行呀,我很喜歡小七這個名字。我從山中來,本是一顆草,草兒山中的名字,我應該有個塵世的名字…”

  說著看向長孫皇后,一雙清澈宛如碧水的眸子閃閃發光,語帶恭謹道:“您是家中長輩,賜名該當領取。”

  長孫皇后又是一滯,下意識道:“那怎么行?小七這個名字太簡單了。本宮應該去請陛下和太上皇多方琢磨,專門給你賜下一個好聽的名字。”

  “不行的!”

  小盲瞎搖了搖頭,俏臉帶笑解釋道:“像我這種人,有著一種很特殊的規矩,每當別人在無意之間說出的話,就是對我這種人的人言封正,不可以改,就得叫小七。”

  長孫皇后怔怔看向李云。

  李云卻心里一動,雙目飽含詫異看向小盲瞎,好半天過去之后,李云才艱難吐口問道:“封正?”

  小盲瞎甜甜一笑,仿佛什么是都不肯隱瞞李云,溫柔道:“你應該明白的呢!”

  李云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忽然轉頭看向長孫皇后,無比鄭重道:“皇后伯母,以后她就叫小七。”

  這次沒喊二大娘,稱呼顯得異常莊重。

  長孫皇后若有所思看著兩個晚輩,終于點點頭道:“小七這名字,其實也很好,有仙氣,很不凡。”

  說著突然探手入懷,從里面掏出兩份綢緞織染的紅色喜帛,旁邊圣女大祭司同時探手入懷,掏出的卻是一根刻有喜字的狼毫筆。

  門口兩個禮官急忙上前,各自托著一個大紅色的喜盤,其中一個喜盤里面擱著硯臺,另一個喜盤則是用來托著寫字。

  長孫皇后和圣女對視一眼,皇后把兩份紅色喜帛放在托盤上,然后圣女大祭司飽沾濃墨,輕輕在兩份喜帛上書寫了名字。

  一曰:李氏,云崽崽。

  一曰:山中,草小七。

  兩份喜帛寫完,這時輪到兩個小家伙的工作了,門外的禮官連忙輕聲開口,指點小兕子和丫丫應該怎么辦。

  于是,小兕子拿起了那把一直端在手里的精致小剪刀,小丫丫拿起了托盤里放著的小紅繩,兩個小家伙各自走到李云和小盲瞎的身旁,小臉擺出無比莊重的鄭重其事。

  小兕子舉起剪刀,對著李云嫩聲開口,道:“大哥,兕子妹妹要剪你頭發。”

  李云俯身下去,方便小兕子動手。

  但聽咔嚓一聲,一縷男子發絲剪落下來,圣女大祭司手疾眼快,瞬間將李云的頭發接在手中。

  長孫皇后拿起兩份寫好名字的喜帛,用李云的頭發輕輕困在一起。

  然后,由小兕子拿著送到另一邊。

  而另一邊,丫丫手舉著紅繩一直在等候。

  等待小兕子送來李云頭發捆好的喜帛,丫丫接過喜帛和紅繩一起舉在手里,這才仰頭看著小盲瞎,弱弱開口道:“第七嫂嫂,丫丫要把這個幫你綁在頭上。”

  這一番動作,就是漢家婚禮最重要的一項。

  洞房花燭夜,結發至白首,需要剪下男子的頭發,捆綁寫上男女雙方名字的喜帛,然后用一根寓意喜悅的紅色繩子,綁在女方新娘的滿頭青絲之上。

  這就是結發。

  后世人很多聽過這個名頭,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什么叫做結發。

  但聽咔嚓一聲,一縷男子發絲剪落下來,圣女大祭司手疾眼快,瞬間將李云的頭發接在手中。

  長孫皇后拿起兩份寫好名字的喜帛,用李云的頭發輕輕困在一起。

  然后,由小兕子拿著送到另一邊。

  而另一邊,丫丫手舉著紅繩一直在等候。

  等待小兕子送來李云頭發捆好的喜帛,丫丫接過喜帛和紅繩一起舉在手里,這才仰頭看著小盲瞎,弱弱開口道:“第七嫂嫂,丫丫要把這個幫你綁在頭上。”

  這一番動作,就是漢家婚禮最重要的一項。

  洞房花燭夜,結發至白首,需要剪下男子的頭發,捆綁寫上男女雙方名字的喜帛,然后用一根寓意喜悅的紅色繩子,綁在女方新娘的滿頭青絲之上。

  這就是結發。

  后世人很多聽過這個名頭,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什么叫做結發。

  女方新娘的滿頭青絲之上。

  這就是結發。

  后世人很多聽過這個名頭,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什么叫做結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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