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劍問蒼穹,英雄孤傲為誰生?
有我在人世,天下誰敢動門中?
若動!
殺生!
李云的性格就是這樣,他天生就是個護犢子的人,因為這個性格,前生今世吃了多少虧,然而始終不愿去改,只愿一直堅持。
比如他剛剛來到大唐之時,身為流民淪落在長安街頭,曾經因為阿瑤被人推了一把,他拎起磚頭直接砸斷別人的手…
那件事的結局看似處理很完美,其實純粹沾了巧合因素的運氣,倘若那天不是程處默出現,李云絕對會被抓進死牢,要知道那時乃是流民匯聚之日,整個大唐朝廷都在嚴防流民聚眾滋事,李云當街把人的手掌打斷,抓進死牢絕對會是一個斬立決。
當年身為流民,尚且不允許別人動自己的人,而今身為諸侯,自家的徒弟豈能白白被人欺負?
此時正是一日清晨,陽光射下來并不炎熱,偶爾一抹清風襲來,吹起李云的衣衫下擺。
他伸手輕輕摩挲虹兒的小腦袋,然后彎腰將小丫頭從地上拉起,他用一只手把小丫頭攬在身邊,另一只手平平托著那塊玉佩,忽然口中低語一聲,語帶寵溺對小丫頭道:“徒兒你看好了,今天為師先給你上一課…”
小丫頭連忙仰頭,乖巧問道:“師父您要教我什么?”
李云呵呵一笑,伸手刮了刮她的瓊鼻,語帶深意道:“我要教你的東西有很多,但是今天我只教你一件事,你看到這塊玉佩沒有,為師教你這塊玉佩怎么用。”
玉佩怎么用?
小丫頭眨了眨眼睛,小臉明顯帶著迷惑。
旁邊齊嫣然也是一臉稀奇,感覺李云做事總是不按常理出牌,要知道玉佩只是一種飾物,頂多算是一個身份象征,難道這玩意別有用途不成,齊嫣然感覺心里好奇的很。
卻見李云淡淡一笑,忽然抬腳緩緩踏前一步,他手掌中的玉佩慢慢平托,目光看向了對面的鄭氏眾人。
他這一步踏出,對面全體一震,那個年輕公子臉色蒼白,華服中年則是滿臉畏懼后退。
李云不管對方如何反應,他只單手平托著虹兒的玉佩,突然開口對那公子道:“你叫鄭懷仁對吧,本國主現在問你一個問題。”
壓根不等對方回答,突然把玉佩輕輕舉起,然后一臉笑瞇瞇看著對方,淡淡詢問道:“這塊東西,你可認得?”
這塊東西你可認得?
明明只是一句輕描淡寫的詢問,然而年輕公子鄭懷仁卻覺得頭皮發麻,但他不敢不答,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道:“啟稟渤海國主,晚生認得此物。”
“是么?”
李云呵呵一笑,點點頭道:“認識就好,認識就省了一番口舌,既然你認得此物,不如你來說說這是什么東西…”
他語氣顯得很是平和,仿佛是在跟人閑聊談天,然而鄭懷仁卻覺得一顆心直往下沉,這小子已經猜透李云到底想要干什么。
猛虎捕食之時,一口咬死獵物。
教導幼子之時,卻會放而不殺。
但是這個放而不殺并非真的放而不殺,而是要留著教導幼崽如何去捕食獵物。
李云不是猛虎,那個小丫頭也不是幼崽,所以李云不是要教導小丫頭捕食,而是要教導小丫頭學會強橫之道。
所謂強橫,就是讓人順著自己的意思來,不管你心中何等不服,再多的不服你也得忍著。
我問你的時候你得回答。
我揍你的時候你得挨著。
不準你反抗。
只準你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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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自古至今強者之道也。
鄭懷仁出身滎陽鄭氏嫡支,這種強者之道的學問他自幼一直在學,鄭氏在培養子弟之時會選擇一些弱者作為教材,想不到他今日竟然成了別人的教材。
雖然明知李云把他當做了教材,但是鄭懷仁不敢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怒意,這小子只能乖乖回答李云的問話,語氣很是苦澀道:“啟稟渤海國主,這玉佩乃是您的收徒信物,總共刻了九塊,每塊各有不同,您刻完玉佩之后并未大肆宣揚,也沒有刻意對人展示玉佩的式樣,然而盡管如此,天下誰敢輕視,晚輩多次被長輩叮囑,族中還專門舉辦了玉佩辨識會,但凡是滎陽鄭氏的族人,都要熟記您的玉佩樣式…”
說到這里停了一停,滿臉苦澀看著李云手里的玉佩,苦笑又道:“您這玉佩的質地并不上佳,雕琢的工夫也談不上精道,然而仙有點石成金,物有因人而貴,哪怕您的玉佩質地再怎么普通,它也是這個天下最為強橫的信物,因為,這是您賜給徒弟的東西,因為,這玉佩刻著您的印記…”
說著又是一聽,臉色更加苦澀,然而眼中卻現出濃濃渴盼之色,盯著李云手里的玉佩道:“玉佩正面刻,擂鼓甕金錘,此乃絕世神兵,天下誰人不知,您把自己的神兵刻在玉佩正面,無非是警告世人不準動您弟子,唉,說出來您可能不信,晚輩也曾晝夜幻想自己有一天能夠獲賜一塊玉佩,可惜獲賜沒能獲賜,我卻惹了真正獲賜的人。”
不愧是世家豪門的嫡子,說話之間隱含著恭維和討好,不但乖乖回答了李云的問話,而且還在字里行間表露渴望拜師的心跡,至于這份心跡是真是假,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真正明白。
李云才不管他的心跡是真是假,他只是淡淡對著鄭懷仁點點頭道:“很好,你回答的很清楚,看來你確實認識這塊玉佩,知道這東西乃是本國主收徒的信物…”
陡然語氣一轉,隱隱帶著森然,道:“既然知道玉佩來歷,你長輩也多次叮囑,那么本國主想要問問你,為什么你還敢選擇動手。”
“我為什么還敢選擇動手?”
“這種事以您的智慧豈能猜之不透?”
鄭懷仁一臉蒼白,偏偏他不敢把這兩句心底話說出來。
他已經猜的很清楚,眼前的渤海國主壓根不在乎他的回答,人家只是把他當做教材,用以教導小徒弟強橫之道。
人家刻意用這種一句緊一句慢的方式逼問自己,就像是猛虎在戲弄捕而不殺的倉皇小獸,借用這種辦法,對徒弟言傳身教,自己這個滎陽鄭氏的嫡出公子,在人家眼中僅僅是個教導徒弟的教材…
果然只見渤海國主側頭一望,看著那個走運的小丫頭道:“乖徒兒你看明白了嗎?這塊玉佩的用途就是這樣。此物正面刻著為師的神兵,背面則是刻著你們的名號,天下間任何人見了此物,都知道這是為師賜給徒弟的護身符,不管是誰想動你們,他都得先想想能不能惹得起為師。”
渤海國主對徒弟的語氣好溫柔啊,帶著一種寵溺到極點的愛護,鄭懷仁心里有些羨慕,羨慕的同時又有些嫉妒。
憑什么一個窮鬼家的小丫頭能成他的徒弟?而我這個世家豪門的子弟卻只能當個教材。
他心里嫉妒異常,臉上卻不敢有任何表現,反而還得乖乖裝出謙遜之色,滿臉討好對那小丫頭道:“恭喜您啊,平生郡主…”
平生郡主?
這是在喊我嗎?
小丫頭怔了一怔,眼睛里面閃爍茫然。
李云呵呵而笑,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旁邊齊嫣然一臉寵溺摟著小丫頭,低聲給她解惑道:“你師父是渤海國主,是大唐最為頂尖的諸侯王,你是他的真傳弟子,地位和他親生的孩子一般無二,他是皇族諸侯,無論弟子還是孩子都能封爵,這個滎陽鄭氏的家伙稱你為郡主一點沒錯,你從今天開始真真正正就是一個郡主。”
“我成了郡主!”
小丫頭更加怔怔!
忽然她轉頭看著李云,然后指著對面鄭懷仁道:“他剛才喊我平生郡主…”
“那是您的賜號!”
對面鄭懷仁急急開口,討好般幫著李云給小丫頭解惑,小心翼翼道:“您的玉佩乃是第七塊,上面刻的乃是平生二字,這是您的師門賜號,所以在下才會稱您為平生郡主!”
“原來是這樣!”
小丫頭一臉驚奇,小臉帶著恍悟之色。
我的賜號,叫做生平。
從今天開始,我是大唐的生平郡主!
哪知就在這個時候,忽聽李云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