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祥德這次沒生氣。
他懵了。
在聽到趙江川說的一切后,他像是被人在腦袋上狠狠砸了一板磚,整個腦袋都是懵的。
如果說他還有什么想法的話,那只有一個。
他怎么會知道。
“吭吭...”
一聲咳嗽聲很突兀的響起。
這一聲咳嗽,讓張祥德立馬警覺。
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表現不對后,張祥德的臉有青轉白,接著又有白轉紅。
他怒目圓睜,做出了自己最該有的反應。
張祥德怒吼道。
“趙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張總你不要緊張,我只是跟您開個玩笑罷了。移民又不違法,去摩根工作也不違法,您說是不是。”
趙江川先是朝著剛才咳嗽的方向掃了一眼,然后才面帶笑容道。
這下,張祥德急了。
很多事情,那是絕對不能放到明面上的。
移民是不違法,去摩根工作也不違法。
可是...
不違法不代表它就能被允許啊。
張祥德心里慌亂如麻。
他能夠感受到房間里那一道道異樣的目光。
有不齒、有羨慕、有妒忌,也有諷刺。
這不是個好現象。
他覺得他該說點什么,他覺得應該解釋點什么。
張祥德強心定了定心神。
他在心里快速盤算一番后才開口道。
“趙公子。我想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我真的不明白您在說什么。”
張祥德的語氣充滿疑惑。
那詫異的口氣,似乎是真不明白趙江川在說什么。
而開口的趙公子三個字,卻咬的非常重。
重到,讓趙江川的眼睛不由自主瞇了起來。
公子。
誰家的公子。
當然是趙東來局長家的公子。
老東西,你想威脅我?
趙江川不言不語,他越過張祥德的腦袋不動聲色朝肖嘉良投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然后,趙江川眼里露出了一絲緊張和擔憂。
張祥德不虧是能夠混到行政副總的人物,抓捕人的心理反應那真的很有一套。
趙江川的眼神盡管掩飾的很好,但還是被他給抓到了。
張祥德立刻開口道。
“趙先生,
我們是抱著最真誠的合作來找您商談的。
你也是華國人,應該清楚我們這個國家和民族在近代遭遇的屈辱和悲痛。
如今,我們的國家還不夠強大,很需要有你這樣的人才為國家做出努力和貢獻。
這片土地生你養了你。
難道你不覺得你該做些什么嗎?”
張祥德的臉上,全是懇求和誠懇之色。
更有著讓人動容的激昂語氣。
這是大義的名分。
所以,趙江川臉上露出不岔之色,他只好咬了咬嘴唇不甘道。
“你覺得我該怎么做。”
“既然您說你和暗水國際有著密切的關系,那為什么不勸勸暗水國際把手里的銅礦轉讓給我們呢。相信你也知道,銅礦是第一有色金屬,它對我們國家的發展有很大幫助。”
“張總。您的意思是,讓我把巨石資本拿到的銅礦轉讓給您?”
“不不。是轉讓給贛西銅業,轉讓給我們國家。怎么難道你不愿意么。趙公子?”
無恥。
無恥之尤。
趙江川覺得自己都夠不要臉的了,沒想到還有人比他更不要臉。
忍,我忍。
媽的,老子忍不下去了。
突然。
趙江川臉上表情一變。
似乎之前的不甘和怒意似乎全部都是裝出來的。
張祥德感覺有點不對頭了。
只是沒等他開口,趙江川就突然笑了起來。
“呵呵...張總。您的算盤打得可真響啊!”
“趙先生,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趙江川懶得再解釋。
他叼著煙深深吸了一口,然后肆無忌憚噴到了張祥德臉上。
“威脅我,你算是什么東西。”
張祥德色變。
他已經預感到了什么。
為了阻止趙江川可能要說出來的話,張祥德大喝一聲。
“趙江川,你這是什么態度。”
“呵呵。”
世上最讓人惱火和憋屈的,恐怕就是呵呵。
趙江川的這個呵呵,讓張祥德腦門上的青筋都憋了起來。
張祥德怒道。
“你...”
趙江川懶得再搭理張祥德,他從兜里掏出一部手機遞到了張祥德面前。
然后,張祥德明智的閉上了嘴。
冷汗順著他的額頭不由自主冒了出來。
張祥德的臉色變得煞白。
整個人,如同丟失了血液一樣再也提不起半絲力氣。
場內,所有人都發現了異常。
一雙雙眼睛都不由自主朝趙江川手上拿著的手機看去。
剛才,張祥德的氣焰還極為高漲。
可是在趙江川給他看了手機后,立馬就像沒了魂一樣冷汗直冒。
誰都能猜到,趙江川一定是給張祥德看了最不能見人的東西。
但很遺憾。
手機拿在趙江川手里,沒人能看到到底是什么。
在一雙雙好奇和猜測的眼神下,趙江川若無其事的把手機收了起來。
他再次開口道。
“張總。
您剛才說了,咱們的國家現在還不夠強大,每一個華國人都該為這個國家做些什么。
這句話,我是深表贊同的。
那既然大家都是華國人,我覺得是應該不分彼此的對么?”
張祥德不開口。
因為他已經猜到趙江川想說什么。
但他也不敢反駁。
所以張祥德只能緊緊閉著嘴巴,低著頭不敢去看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魔鬼的眼睛。
直到這一刻,張祥德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原來,他真的連個東西都算不上。
張祥德的閉口不言讓趙江川很是不滿。
他加重語氣再次問道。
“張總。我難道說的不對?”
張祥德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趙江川語氣中的威脅,他如何會聽不出來。
所以,他只能回答道。
“您說的沒錯。”
這一次,趙江川很滿意。
他誠懇道。
“既然張總您也覺得我說的對,那我覺得贊比亞的銅礦在誰手里都沒關系。反正咱們都是華國人嘛,您說是不是。”
“是。”
“謝謝張總您的認同。既然您也說咱們都是華國人,那要不您把贛西銅業賣給我們巨石怎么樣。”
“這...”
“張總。一根繩子,總是沒什么力道。
我們要團結一致擰成一股繩才更夠更加強大。您說是不是。
您知道的,我們巨石不差錢,真的不差錢。
像我剛才燒的那點錢,以巨石的資產規模大概...大概可以燒一千或者一萬年吧。
所以我真的很希望您把贛西銅業的控制權交給我們,以巨石的實力,可以為我們的國家做出更大貢獻。
我之前的話并不是開玩笑。
只要贛西銅業歸于巨石資本后,就可以參與到贊比亞所有銅礦的開采經營。
我還可以跟您保證,將來的贛西銅業會成為全球最大的銅業公司。
贛西銅業賺到的每一筆錢,巨石資本都可以全部拿出來為國家的發展做貢獻。
修橋、鋪路,建設學校、提高工人們的福利和收入。
這些,我都可以承諾您。
這樣,您看怎么樣?”
張祥德都快哭了。
趙江川的每一句話,都字字珠璣。
所有的言辭,都是針對他之前說過的那些話。
占據了全部的大義不說,還居然承諾不要任何利潤。
這讓張祥德哪怕想反駁都找不出什么理由。
“張總。我不是開玩笑的,資本是無國界的,但是資本家是有國界的,作為一名華國人,我真的想為我們的國家做些什么。您看我的提議怎么樣?”
“這...這我做不了主啊。”
趙江川臉色一變。
這一變之下,整個室內的氣溫都似乎下降了很多。
在趙江川身上深沉如淵極度壓迫的氣息下,張祥德身體抖若篩糠差點沒摔倒地上去。
他這才明白,自己究竟招惹到是什么存在。
恐懼充滿了張祥德的心頭。
趙江川身上的那種氣勢,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那是目空一切蔑視眾生的氣息,那是手掌生殺大權殺人無數的氣息。
這種氣勢,哪怕是他的最高領導身上都沒有。
“做不了主?做不了主你就敢來。你他媽是來逗我玩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