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曼哈頓城,有著一種別樣魅力。
所有大廈都被暴雪包裹在了白色的世界里。
那潔白的雪花在太陽照射下,反射著晶瑩的亮光。
有一種柔和的美麗。
良久之后,趙江川轉過身。
他朝著喬治.金和張小蕾展顏一笑道。
“喬治,張小姐,別來無恙!”
很簡單的一句問候。
只是這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問候,卻讓喬治.金和張小蕾兩人心里異常復雜。
喬治.金早就知道巨石資本的實際控制人是趙江川。
只是現在的趙江川卻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趙江川。
人還是那個人。
不過兩人的地位卻發生了天大的反轉。
在當初簽下那份超級保單時,喬治.金一度以為那會是他職業生涯中的一次輝煌經歷。
兩億美金的保單。
哪怕是放在全球歷史金融界,也是一筆超級大單。
在他手里完成,怎么也是一宗壯舉。
可結果,那兩億保單卻成為了他人生中的最大恥辱。
那一份超級保單,生生將渣打虧到了負債破產的地步。
喬治.金忽然有些想笑。
他當初還覺得別人是個天大的傻瓜,恐怕當初趙江川也是這么看他的吧。
只有潮水之后才能看到誰在裸泳。
果然如此啊。
對比喬治.金的內心,張小蕾的心里則要古怪的多。
復雜到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對飛機場一向沒什么興趣的。”
“恕我直言,如果我是壞人的話,那么你今晚就得屬于我。”
“其實,你應該感謝我才對,感謝我對飛機場沒什么興趣,否則,我們現在就是去酒店的路上了。”
“我這么做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你說一個華國人,在那幫外老了眼里,這就是你最大的價值。”
“張小姐,如果連想都不敢想,又如何能夠做到。”
張小蕾的腦子里,不由自主閃過趙江川曾經說過的話。每一句話,都讓現在的張小蕾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覺。
張小蕾發現。
趙江川所說的一切,原來都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盡管不愿意承認。
但張小蕾自己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份失落。
如果…
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兩人的表情,都分毫不差落在趙江川眼里。
他當然很清楚這兩人心里怎么想。
不過,趙江川并沒什么太多表示。
他聳聳肩道。
“喬治,張小姐,你們好像很不高興啊,不過,我就是喜歡看你們不高興的樣子,哈哈…..”
這特么。
張小蕾被氣個半死。
哪有人說話這么直接的。
不管她卻只敢怒不敢言,現在的趙江川對她可是有生殺予奪的權利。
喬治.金倒是還好。
作為資本主義國家出生的人,他很清楚財富具有的力量。
向更強大的人臣服,那只是榮耀而非恥辱。
“哈哈,兩位別介意,我只是開個玩笑,來,坐下慢慢聊。”
一場并不算太愉快的會面。
幾乎都是趙江川說,其他兩人則閉口不言。
當然,兩人的禮儀也做的很到位。
無論怎么說,趙江川現在都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氣氛有些清冷。
這讓趙江川不太滿意。
他揚揚眉道。
“喬治,你心里是不是挺恨我的?”
說不上。
那份讓渣打虧破產的保單,都是正規的商業合同。
堂堂正正沒有任何陰謀詭計。
但幽怨肯定有一點。
不管怎么說,都是趙江川那份保單,把喬治.金送到了一個很尷尬的位置上。
全球銀行業第一賠錢貨。
這么一個名頭,將必然會載入史冊。
喬治.金苦笑道。
“趙,我有一些東西不是很明白,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
很好,既然開口,就好辦了。
趙江川這種人,從來不干沒意義的事情。
他將喬治.金提拔到全球執行總裁上,自然有他的原因。
從職業操守和職業素養上,喬治.金放在全球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至于造成渣打虧損到破產。
這只能說是一只發騷蝴蝶煽動的一個小意外。
在喬治.金的苦笑下,趙江川齜牙道。
“你是不是想知道為什么我會提前知道泰國的地產要崩盤?”
趙江川猜的一點都沒錯。
對于這一點上,喬治.金一直耿耿于懷。
他有著最專業的學歷職稱,受到過最專業的職業教育,有著豐富的金融從業經驗。
可他當初,認真檢查了很多遍,都沒有看出那份合同存在的風險。
這等于,趙江川在經濟上的研究已經完全超過了他。
準確的說,應該是超過了當下。
對于當時泰國地產業的調查,渣打著實下了一番功夫。
但愣是沒有一個人發現泰國的經濟存在問題。
無論是經濟數據還是銀行不良資產方面,都看不出泰國地產業有絲毫問題。
泰國政府大力扶持,政策上和資金上也都很充沛。
然而最終泰國的股市和地產卻突然崩盤。
沒有任何的預兆,始料未及的崩盤。
喬治.金是自負的。
可在現實面前,他的自負和驕傲被那份保單打擊的體無完膚。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趙江川怎么會提前分析出泰國地產業會崩盤的。
按道理來說,這不應該。
那時候,全球投行可是一致看好泰國的經濟。
以華國人對經濟和金融的研究,完全不應該比全球投行的眼光看的更準確。
然而事實卻證明,全球投行都看錯了。
這很不合理。
趙江川很年輕,在對經濟和政治的理解上,怎么都不應該比他們這種專業人士理解更深才對。
對此,喬治.金一直百思不解,也有深深的疑惑。
甚至有一種不服。
喬治.金之前一直認為,趙江川只是運氣好而已。
不過他的理智告訴他,這根本就不是運氣可以決定的東西。
他真的很想知道,為什么趙江川可以看到所有人當初都看不到的東西。
喬治.金的眼睛是藍色的,猶如藍寶石一樣充滿了魅力。
只是現在,那雙藍色的眼睛里有著一絲痛苦和懇求。
他想讓趙江川給他一個答案,一個讓他可以心服口服的答案。
在喬治.金的眼神下,趙江川心里異常感慨。
在二十年后,華爾街和全球銀行家代表著貪婪和欲望。
金錢、女人,才是他們追求的東西。
為了錢,他們沒有立場,也從來不會在乎客戶的死活。
但現在的喬治.金,追求的卻是另外一種東西。
他在苛責自己。
他在苛責自己讓渣打原來的大股東們遭受了巨額損失。
他的迫切和懇求,是一種對知識和經濟理解的追求,也是希望找到心里那個安穩的平衡點。
現在的喬治.金,根本就不是喬治.金。
而是一個求學的學生。
我是個掛逼。
這么說肯定不行。
趙江川考慮了良久后,才開口道。
“其實只有幾個字。”
“什么?”
“物極必反,盛極而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