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打銀行大廈,是渣打銀行香港有限公司總部。
也是亞太地區渣打的總部。
位于香港島中環德輔道中44a號,185米高,共42層。
上午十點鐘。
渣打亞洲總負責人喬治金站在銀行大廈門口。
在喬治金身邊,站著一名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的亞裔女子。
她五官端正,皮膚白皙,身材纖瘦標準的瓜子臉型。
年齡約莫二十二歲左右。
穿著一套銀行職業套裝,留著一個齊耳短發,頗有幾分精干氣息。
只不過,這名看上去有幾分精干氣息的女子,臉上有幾分不情愿的色彩。
早上開完會后,喬治金找到了她,要她接待銀行一名最頂級的客戶。
作為一名銀行職員,這是她應盡的工作職責。
可是在聽完喬治金所說的工作內容后,她卻很為難。
喬治金告訴她,這次渣打將和那位最頂級的客戶商談一件重大商業合作。
總規模可能達到十幾億美金。
這是一個天文數字。
哪怕是一向在銀行上班,她在聽到這個數字時也被嚇的懵了半天。
十幾億美金,這種財富的擁有者,按道理來說不是她一個銀行新職員可以接觸到的層次。
喬治金告訴了他真正的原因。
這位擁有巨額財富的人,是一名華國人。
找到她,是因為她也是一名華國人。
一是為了方便交流,二也算是打一打感情牌。
這很正常。
任何商業都是人與人之間打交道。
種族以及語言,在很多時候可以拉近親切感。
也許一個小小的親切感,就可以成為促成生意的那一項關鍵點。
可是,喬治金卻提了一個讓她不想接受又無法拒絕的要求。
喬治金的原話是,要她不惜一切代價讓那位客戶滿意。
如此規模的商業合作。
作為一名銀行工作人員,不惜一切代價去讓客戶滿意是應該的。
只不過,喬治金在說不惜一切代價的時候,眼里卻閃著異樣的色彩。
那種色彩,讓她不知道該拒絕還是該答應。
銀行大廈門口。
兩個人無聲的站著。
忽然,喬治金抬了下手腕看了看表。
然后他似乎很隨意的問。
“張,你已經到渣打工作了兩年吧。”
她不知道喬治金忽然問這個問題干什么,只能老實回答道。
“是的。”
“作為一名銀行職員,我想你應該明白這種級別的客戶對一家銀行到底意味著什么。
你明白我的意思,對么?”
張沒有說話。
她明白喬治金的話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很不情愿。
可是她又無法拒絕喬治金的安排。
渣打銀行,是全球性的大銀行。
不管是薪酬待遇還是福利體系,都要比很多工作崗位高上很多。
自從她進入渣打后,不少同學都對她很羨慕妒忌。
她也一直以進入渣打工作而驕傲。
只是如果她拒絕了喬治金的安排,那么等待她的后果,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已經來渣打兩年了。
很清楚這些資本家看上去很低調紳士,但其實一個個都是金錢至上。
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
喬治金是渣打最高負責人。
不聽從喬治金的安排,就是違抗上司命令。
這天上地下都沒人救的了她。
也許被發配到一些貧窮的國家,也許被直接開除,也許…
在張的胡思亂想中,一輛賓利汽車直接開到了銀行大廈門口。
汽車停穩后,喬治金就微笑著迎了上去。
“嗨,趙,我可是等候你多時了。”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稍微耽誤了一會。”
“噢,香港什么都好,就是堵車實在是讓人討厭。”
不得不說,人的皮相確實很占便宜。
喬治金親切的微笑,讓人一看就很有好感。
哪怕趙江川很清楚這幫銀行家都是什么貨色,但他也無法否則這個家伙的外表確實很優秀。
優秀到連他都自愧不如的地步。
不過不是這么優秀的基因,怕是也生不出黛兒那樣的美女吧。
趙江川不露聲色的報以微笑。
只是那眼底卻有一道無人察覺的古怪和遺憾。
可惜,現在的黛兒好像才只有十二歲…
喬治金沒有察覺到趙江川的異樣,自然也不會知道趙江川心里的想法。
他微笑著朝趙江川道。
“趙,我來幫你介紹,這位是我們銀行投資部的張小蕾小姐,是我為你挑選的專職服務人員,她也是來自華國。”
對于喬治金的安排,趙江川也不以為意。
以他現在的地位,渣打就是有再高的服務態度也很正常。
在喬治金的介紹下,趙江川輕輕掃了一眼張小蕾。
這一掃,讓趙江川眉毛揚了揚。
這個張小蕾,他感覺似乎在哪里見過,這個名字,他好像也聽過。
但那種感覺很模糊,模糊到趙江川根本記不起來。
可趙江川不知道,他的眼神太富有侵略性。
那不由自主閃爍的侵略目光,把張小蕾嚇了一跳。
“撲通撲通…”
張小蕾的一顆心在不由自主狂跳著。
趙江川很年輕。
年輕到張小蕾不敢相信的地步。
張小蕾從來沒想到,喬治金嘴里的頂級客戶會是這么一個年輕人。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趙江川那富有侵略性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可怕到張小蕾根本不敢去直視的地步。
僅僅是被趙江川看了一眼,張小蕾就感覺自己的秘密全暴露在別人面前一樣。
那種壓力,要比她面對喬治金時還要龐大無數倍。
幸好,趙江川僅僅只是盯了一秒不到就露出了微笑。
他主動伸出手朝著張小蕾打招呼。
“張小姐,你好。”
張小蕾慌忙伸出手,跟趙江川握到了一起。
她臉上擠出一個笑容道。
“對不起,趙先生,我剛才失態了。”
“沒關系。”
“聽喬治說你是大陸人?”
“是的,我是湖南人。”
“難怪張小姐這么漂亮,原來是湖南人啊,咱們華國湖南和四川,可是盛產美女啊。”
對于趙江川而言,他這一番話無法是客套罷了。
作為一個在外混跡多年的老油條,這廝也多少學了一點紳士風度。
贊美一個女人的美麗,那是一種男士修養。
真要說漂亮,在他眼里的張小蕾,也就那樣。
見過了形形色色的美女。
張小蕾這種小美女,在趙江川眼里最多就是七分。
可趙江川不知道。
他這隨意的一句贊美,讓張小蕾糾結萬分。
作為一個華國人,張小蕾還沒有完全融入到西方人的生活方式。
趙江川這一夸。
讓張小蕾不由自主就想到了登徒子。
他是不是看上我了,他要是提什么非分的要求怎么辦。
可惜,趙江川不知道張小蕾的想法。
否則這廝一定會毫不客氣的諷刺她想的真多。
一番互相介紹后。
三人往銀行大廈里面走去。
作為一個精明的銀行家,喬治金可是深知女人在交流方面更具有優勢。
否則也不會故意安排張小蕾來接待趙江川了。
所以喬治金有意無意的走在前面,不動聲色間就和后面兩人拉開了幾步距離。
趙江川倒是無所謂。
跟一個女人一起,總比跟一個男人一起要讓人更愉快。
更何況,這個張小蕾他還似乎有那么一丟丟印象。
“叮”…
電梯來了。
喬治金朝著趙江川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
“趙,大堂有點事需要我處理,你跟張先上去,我稍后就來。”
這么巧!
趙江川似笑非笑的望著喬治金,直把喬治金看的有些心虛時。
他才開口道。
“沒關系,有這么一位美女作陪,我巴不得你今天不要過來呢。”
“哈哈…趙,你是在太風趣。稍后見。”
“好的,稍后見。”
喬治金走后。
張小蕾趕緊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
面對著喬治金都需要恭敬的客戶,她不敢有任何大意。
“趙先生,那我們先到樓上辦公室好么?”
“沒問題。”
渣打大廈的電梯質量很好,哪怕是上升的時候也沒有任何聲音。
整個電梯間內,針落可聞。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在電梯快速上升時氣壓突然轉變。
張小蕾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緊張。
面對著趙江川這種人,那巨額財富給張小蕾帶來一種心理上的壓迫感。
“呼呼…”
張小蕾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盡量不讓趙江川發現她的異常。
可是沒過多久,張小蕾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劇烈。
“撲通…撲通…”
劇烈的心跳,讓張小蕾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她好像有一種錯覺。
一種在被人窺視的錯覺。
張小蕾感覺,站在她背后的趙江川正在看她。
男人看女人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所以張小蕾的感覺并沒錯。
趙江川站在她的背后,正在打量著她。
這一路上,趙江川都在想到底是在哪里見過張小蕾。
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沒想起到底在哪聽過這么名字。
那種朦朧的感覺就像是一層迷糊,讓趙江川總想把它撥開。
電梯間里。
張小蕾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順著電梯門看到趙江川那雙眼睛后,張小蕾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她知道,站在她背后的趙江川,正在默默注視著她。
那種不同與陌生人之間的注視,讓張小蕾又緊張又擔心。
可能是喬治金之前的暗示,張小蕾總覺得趙江川不是個好東西。
不然,喬治金為什么要那樣暗示她。
有錢人,都不是好東西。
這句話自古流傳,自然是有其意義。
莫名其妙的,張小蕾就想到了那些傳聞中有錢人干過的荒唐事。
要是他非禮我怎么辦?
“呼呼…”
張小蕾努力的調整著呼吸,可怎么也無法控制那種呼吸的頻率。
在喬治金的暗示下,在趙江川那雙眼睛的注視下。
張小蕾的一顆心,不由自主就提到了嗓子眼。
趙江川是何許人也。
在張小蕾第一次呼吸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張小蕾的反應不對。
不過他也沒往別的地方想。
一般人跟陌生人呆在一起,都會多少有幾分不自在,何況現在電梯間里就他們兩個人,一個女人心里有些緊張也是難免的。
可沒過多久,趙江川就發現不對了。
張小蕾那努力壓制的呼吸越來越不對,喘息的聲音大到趙江川想聽不到都不行的地步。
不會有哮喘病吧?
還是高壓敏感癥?
趙江川真擔心張小蕾會忽然抱著胸口蹲下去。
還好。
趙江川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
“叮”的一聲響。
二十八樓到了。
張小蕾像是逃命一樣趕緊從電梯間里跑出去。
不過接著她就意識到了她的工作職責。
張小蕾強行控制住自己想跑的那種沖動,她鼓足勇氣轉過身朝趙江川露出一個微笑。
“趙…趙先生,請跟我來。”
張小蕾的緊張,趙江川看在眼里。
在聯系到喬治金巧合的離開后,趙江川大致就猜到了真相。
資本主義這套,他實在是太清楚了。
在張小蕾無法掩飾的緊張中,趙江川似笑非笑道。
“張小姐,你好像很怕我。”
“沒…沒有。”
真是個不誠實的姑娘啊。
這說謊的水平,還有待鍛煉。
趙江川笑下,也沒去拆穿人小姑娘的謊言。
二十八樓。
是渣打最高級別的接待中心。
里面裝修風格獨樹一幟,既奢華卻不庸俗,古典中透漏張揚,雅致卻不失高貴。
完全是歐美頂級會所的裝修風格。
“趙先生,不知道您想喝點什么。”
“咖啡吧。”
“好的,您稍等。”
幾分鐘之后。
張小蕾小心翼翼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過來。
那謹慎的樣子,似乎生怕咖啡撒到地毯上。
可惜,最終還是發生了意外。
當張小蕾把咖啡遞給趙江川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不小心手晃了一下,杯子里的咖啡賤到了趙江川褲子上。
“啊…”
剛沖出來的咖啡,溫度極高。
又是正直夏天,趙江川只穿了一件長褲。
現在被突然燙了下,痛的他慘叫一聲。
這下,張小蕾慌了。
她連聲道。
“對不起,對不起…”
慌亂之中,張小蕾抓起隨身攜帶的紙巾就去幫趙江川擦拭褲子上的污漬。
可是擦著擦著,張小蕾就擦不下去了。
那咖啡撒的太不是地方。
一部分灑在趙江川大腿上,一部分撒在男人的那個重要位置。
張小蕾在幫趙江川擦掉了大腿上的污漬后,連忙又要去擦那個地方。
可她的手剛碰到哪里,就忽然想起來這個地方不能亂擦。
這下,張小蕾傻眼了。
擦還是不擦…
因為緊張,張小蕾并沒有注意到趙江川的眼睛已經瞇了起來。
他在判斷張小蕾的失手是真的還是故意的。
可惜,趙江川無法做出判斷。
張小蕾眼里的那種慌張,臉上的那種害怕,都不像是裝的。
但事情又太巧合了。
巧合到趙江川都不相信會這么巧合。
難道她也認識我?
還是這都是喬治金安排的?
趙江川不知道。
所以他立馬決定自己尋找答案。
在張小蕾的驚魂不定中,趙江川突然動了。
他一把將張小蕾扯到了懷里。
這一扯之下,把不知道該怎么辦的張小蕾嚇了一跳,連忙拼命的掙扎起來。
終于,趙江川做出了判斷。
純屬誤會。
不然,張小蕾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在張小蕾的掙扎中,趙江川自然而然的松開了手。
趙江川松開手后。
張小蕾一張臉時而紅,時而白。
有嚇得,有氣的,有怒的,也有羞的。
她想質問趙江川的無禮行為,可在喬治金之前的暗示下,卻唯唯諾諾不敢開口。
喬治金可是說了。
要她不惜一切代價讓趙江川滿意。
可現在,她卻先是把咖啡撒到了趙江川身上,又拒絕了趙江川的無禮行為。
這樣,趙江川會滿意才見鬼了。
女人的尊嚴,讓張小蕾想上去給趙江川一個耳光。
可是身份讓她又不敢動手。
張小蕾只能咬著牙,含著淚,怒視著趙江川。
那嗔怒的樣子,讓趙江川想發笑。
他恬不知恥的問道。
“張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張小蕾不答。
除了這一次外,她從來就沒見過趙江川。
這些有錢人真無恥。
是不是在哪見過?有沒有見過你會不知道。
可惡。
下一句是不是又要說跟你的前女友很像。
張小蕾一句話都不說。
不過那瞪著眼的樣子已經說明了一切。
可惜,張小蕾是真誤會趙江川了。
這一次,趙江川說的都是真的,他是真感覺聽過張小蕾的名字,也見過這個女人。
在張小蕾的怒視中,趙江川仍然帶著微笑。
他在想到底是什么地方見過這個女人。
記憶在趙江川的意識中快速的翻滾著,從今生到前世,那些見過的人一個個在他腦子里滑過。
終于,趙江川鎖定了目標。
然后…
這家伙很沒風度的笑出了聲。
他終于想起來在哪里見過這個張小蕾了。
趙江川認真的打量著張小蕾,還很青澀的容貌跟后來那個女強人差距很大。
不過五官上,到底還是相差不大。
電光火石之間,趙江川基本上就猜到了全部。
他開口道。
“我為剛才的事情道歉,我之前沒有確定在什么地方見過你,不過我現想起來了。”
趙江川一番沒頭沒尾的話,讓張小蕾愣了下。
明顯,趙江川的意思是他想起來在哪里見過張小蕾。
可張小蕾自己清楚,她從來就沒有見過趙江川。
好爛的泡妞借口。
用強不成就想用這種辦法。
無恥、下流胚、流氓。
張小蕾不敢反駁,只敢在心里罵著,一雙杏眼仍然怒視著趙江川。
只不過,那眼神里少了一絲害怕,多了一絲鄙視。
趙江川無奈的揚了揚眉毛。
他很認真的看著張小蕾胸口,直把張小蕾看到毛骨悚然不由之主護住胸口時。
這廝終于開口了。
“張小姐,這是個誤會,有些事我沒法跟你解釋,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對飛機場一向沒什么興趣的。”
飛機場…
對飛機場沒興趣。
趙江川的話讓張小蕾就像是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她不由之主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平平無奇的胸部。
可不就是平的能停飛機么。
這一刻,張小蕾忽然有了一種殺人的心。
她很想大罵一聲你眼瞎是不是。
可是那平平無奇的事實,讓張小蕾怎么也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