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猜的一點都沒錯。
趙江川現在只想砍死他,大卸八塊的那種。
這特么叫什么事,好不容易才把小秘書騙到床上,眼看到了關鍵時刻,居然殺出來了個程咬金。
現在,魚嘴巴吃不到,特么還沾的一身腥。
關鍵是,歐陽蘭以后肯定再不會上這種當了。
在張華把門關上后,歐陽蘭就像一條被驚嚇到的鯉魚,慌忙從床上跳下去。
溜了。
趙江川那是恨得牙癢癢。
好不容易制造的機會,就這么沒了,在短兵相接那一刻,他感覺到歐陽蘭的戰栗。
以趙江川的經驗,當時只要再加把勁,就可以半推半就把小秘書給吃了。
女人嘛。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過來第二次,就會有第三次。
解鎖新姿勢,那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現在可好,徹底涼了。
外面的沙發上,歐陽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一張臉紅撲撲的,淚水在眼里不停打轉。
有自責、有害怕、有難過、更有羞慚。
自責的是,她沒有忍住糖衣炮彈的腐蝕,三百五十塊就讓她傻乎乎爬上了資本家的床。
害怕難過的是,歐陽蘭從來沒有想過趙江川會對她居心不良。
這個跟她弟弟一樣大的老板,平時一向規規矩矩,從來就沒有什么逾越的動作。
最多平時就是開一些玩笑,從來就沒有表現出什么不軌之心。
人帥氣,又有錢,又平易近人,還不苛刻員工。
所以哪怕歐陽蘭時而在心里罵趙江川是資本家,可也不得不承認趙江川確實是個好老板。
這讓歐陽蘭又是害怕,又是傷心。
他怎么可以這樣….
讓歐陽蘭羞慚的是,她居然會上當受騙以一種最不雅的姿勢騎坐在趙江川身上。
如果僅僅這樣也就算了。
可是居然會被全公司的人都看到,這讓她以后怎么做人啊。
光看張華那震驚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所有人都以為她在跟趙江川做什么茍且之事。
解釋?
這種事怎么解釋。
難道去告訴所有同事,她其實是在幫老板按摩。
可那也得有人信啊。
一想到自己之前的姿勢,歐陽蘭就面紅耳赤,她怎么就傻乎乎信了那個家伙的鬼話。
更讓歐陽蘭難以啟齒的是,當被趙江川頂到的那一剎那。
她居然會有一種怎么也無法忍耐的愉悅。
那種像是被電電到靈魂的酥麻,讓她不知廉恥的發出了一陣從未有過的輕吟。
最讓歐陽蘭羞愧難當的是,她腦子里一直不受控制的在回味剛才的那種感覺。
歐陽蘭啊,歐陽蘭,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啊!
“歐陽,你怎么一聲不吭就跑了?還沒有按完啊。”
就在歐陽蘭心里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時,趙江川出來了。
語氣里平淡的樣子,就像剛才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
可惡,你還有臉說,你卑鄙無恥,你陰險下流。
歐陽蘭在心里不停的罵著趙江川,可惜她的勇氣就這么一點點。
除了在心里罵罵,她是連去抬頭看趙江川的勇氣都沒有。
“不會是我剛才口袋里的手機頂到了你吧?”
什么?
歐陽蘭傻眼了。
好像跟她想的不一樣啊。
不由自主的,歐陽蘭抬起了頭。
然后她就看到,趙江川從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機。
再看趙江川的臉上,一臉疑惑的樣子,就像是在懷疑她在故意偷懶一樣。
難道,剛才是我誤會他了?
歐陽蘭有些不確定了。
趙江川臉上的疑惑,和他又裝到口袋里的手機,好像在證明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歐陽蘭哪會知道,趙江川一臉的疑惑全是裝的。
就連他又裝到口袋里的手機,都還是剛才趁著歐陽蘭失神偷偷從桌子上拿的。
別看這廝現在一臉鎮定,其實心里慌的一逼,生怕把差點就上鉤的小魚兒給嚇跑了。
歐陽蘭這種天真的小魚兒,哪會知道趙江川的滑不留手,她看了半天,愣是沒從趙江川臉上看出任何異常。
剛才真的只是誤會?
歐陽蘭眨了眨眼,懵了。
辦公室門口。
圍觀的人群,早被張華給轟走了。
他和方中圓兩人對望一眼,臉上全是尷尬。
特么實在是太尷尬了。
以張華對趙江川的了解,太清楚趙江川的陰險程度。
這回撞破了趙江川的好事,那猜都不用猜,趙江川現在肯定是在想著把他們怎么殺了才能滅火。
搞成這個樣子,那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老方,這回咱們完蛋了。”
方中圓點點頭,深表認同。
換了任何一個男人被撞破好事,那估計都會有殺人的心。
“現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橫豎都是個死唄。”
“那敲門吧。”
“剛才是我巧的,這回該你了。”
兩人嘀咕了半天,最后總算是達成了協議,有方中圓來巧那死亡之門。
誰讓這回長虹的事情太大,兩個人就是想躲躲都不行了。
“砰砰砰…”
“進來。”
門開了,張華和方中圓再次對望一眼。
那飄忽不定的眼神,似乎都在說你先進。
終于,還是站在門口的方中圓沒頂住里面那道殺人的目光,楞著頭皮先走了進去。
張華也是低著頭不敢見人,忍著頭皮發麻的感覺踏進了刑場。
特么,這回死定了。
看不見的殺機讓整個辦公室里氣氛異常詭異。
張華和方中圓都像是兩個好好學生一樣,低著頭等著趙江川發問。
兩人緊張的樣子,直讓歐陽蘭睜大了眼睛。
因為在趙江川的一番解釋下,社會科學渣級的歐陽蘭選擇了相信趙江川的鬼話。
誰讓趙江川臉上的表情和肢體動作太具迷惑性,歐陽蘭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漏洞。
所以。
歐陽蘭很不明白,為什么張華和方中圓會那么害怕趙江川。
這跟平時他們在一起談笑風生時完全是兩個樣子。
“有什么事,說吧。”
趙江川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
可是作為跟趙江川認識了大半年的張華,哪里會聽不出來那話里的威脅。
他要是今天說不出來個好歹,絕對要被收拾的很慘很慘。
至于如何個慘法,張華根本就不愿意去想。以趙江川的陰險程度,絕對會讓他終生難忘。
“你說。”
“你說。”
“你來說。”
張華和方中圓兩人,現在就像是在互相推諉的小學生,在趙江川那逼人的眼神下,誰都不敢先開口。
“怎么,沒事?”
兩人坐蠟了。
這回,張華沒頂住,誰讓門是被他推開的,趙江川那跟刀子一樣的眼神,看的他是涼氣直冒。
“老板,我下午收到消息,長虹里的配股跟紅通股一起上市流通了,這么大的利空肯定會對市場有很大的沖擊。”
短短的一句話說完后,張華就立刻把嘴閉上。
他知道,趙江川肯定會比他更了解這個消息會對市場產生什么樣的影響。
“哦,就這件事啊,流通就流通唄,那又怎么樣。”
張華傻眼了,方中圓也傻眼了。
什么叫流通就流通唄。
這一流通,肯定會對市場產生巨大的沖擊。
公司現在還持有大量的長虹股票,肯定是會遭殃的,搞不好,別說是把之前的利潤賠進去,甚至可能連本金都得搭進去。
誰都不知道,這次配股事件會對市場造成多大的利空影響。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股價下一個交易日跳空向下是絕對沒跑的了。
“可是我們現在還持有幾十萬手長虹…”
“哦,忘了告訴你們,今天我已經把貨全出了。”
趙江川的話讓張華和方中圓兩人像是被錘子砸了一錘子。
不是懵逼趙江川把貨全賣了,而是懵逼兩人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什么都沒弄清就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現在好了,全是沒用的消息不說,還把趙江川的好事給撞破了。
張華這下真急眼了。
他要是說出個一二三還好,現在就等于長虹配股事件連個屁都不是。
公司的股票都清倉了,那不管怎么鬧騰都跟公司沒任何關系。
只是跟公司沒關系,那跟他關系就特么大了。
誰讓他好死不死的壞了趙江川的好事。
張華很想說,你沒跟我說股票清倉了啊,只是他怎么都敢把這句話說出來。
對于趙江川,張華那是打心里畏懼。
不敢埋怨趙江川,張華就把矛頭指向了別的地方。
“老方,你說說,你說這定好的規則怎么可以不遵守,之前都說好長虹的配股以兩年期限禁止流通的,現在這突然就上市流通,誰會想的到嘛。”
“可不是,誰會想到啊,定好的規則怎么可以不遵守。”
兩人一唱一和的,時不時偷偷瞄上一眼趙江川,希望趙江川能夠放他們一馬。
可惜,趙江川老神在在,就像是沒聽到兩人的話,那完全沒有半點放過他們的意思。
這可苦了張華和方中圓,只得繼續把戲演下去了。
“規則說變就變,你說這還是規則么。”
“可不是,都已經定好了的規則,怎么可以不遵守。”
“你說這算是什么事,寫的清清楚楚的規則,居然可以不遵守。”
“老張,去把咱們公司的規章制度拿來。”
終于,趙江川開口了。
可是一開口,就讓張華臉上寫滿了懵圈。
拿規章制度干嘛?
可惜,現在的他哪里敢問為什么,趙江川臉上只差寫著殺人兩個字了。
張華只能屁顛屁顛的跑去把公司規章制度拿了過來。
“念一念。”
張華和方中圓一頭霧水。
但是在趙江川那刀鋒一樣的眼神下,還是硬著頭皮念了起來。
一、公司全體員工必須遵守公司章程,遵守公司的各項規章制度和決定。
二、公司倡導樹立“一盤棋”思想,禁止任何部門、個人做有損公司利益、形象、聲譽或破壞公司發展的事情。
三。、每天上班時間為工作日九點到下午五點,遲到早退扣罰五元一次。
八、員工必須維護公司紀律,對任何違反公司章程和各項規章制度的行為,都要加以追究。
終于,在念了整整五分鐘后,張華把公司的規章制度念完了。
“明白了么?”
明白個鬼啊。
張華一臉懵逼,他哪里知道趙江川為什么讓他念規章制度。
這在張華看來,無非是對他擅自敲門的懲罰。
“不明白啊,那就再念一遍,什么時候念明白什么時候為止。”
張華傻逼了。
一旁的方中圓忍不住一樂,趙江川這是要整死張華啊。
可惜,有個成語叫做樂極生悲。
還沒等方中圓樂上兩秒,趙江川就整到他頭上了。
“老方,你也跟著念吧。”
方中圓就像是被人突然打了一拳,笑容全給定到了臉上。
一、公司全體員工必須遵守公司章程,遵守公司的各項規章制度和決定。
歐陽蘭很想笑。
她忍得很辛苦才強忍住那種想笑的沖動。
還沒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的她,只覺得趙江川這家伙真是太壞了。
平日里張華和方中圓哪個不是高高在上,現在居然被趙江川整的連個不字都不敢說。
她哪會知道這里面有三分一的原因是因為她呢。
“三。、每天上班時間為工作日九點到下午五點,遲到早退扣罰五元一次。”
在趙江川的指示下,方中圓和張華對著公司章程念了一遍又一遍。
一遍,兩遍…五遍….七遍….
兩人整整念了七遍,趙江川卻沒有任何喊停的意思。
如果在旁人看來,可能會認為趙江川是在故意羞辱或者懲罰他們。
但張華和方中圓都是人老成精的家伙。
他們知道,以趙江川的性格從來不會做這么無聊的事情,現在讓他們念規章制度,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八遍….
九遍過去了。
直到念到第十遍的時候,張華和方中圓幾乎異口同聲的停了下來。
在兩人停下來的時候,趙江川輕輕問道。
“現在明白了吧!”
張華和方中圓誰都沒說話。
“噗哧….”
歐陽蘭再也沒憋住笑,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家伙真是太會整人了。
旁觀者的她根本就不明白趙江川為什么這么做。
在歐陽蘭眼里,趙江川就是故意在欺負張華和方中圓兩個人。
所以歐陽蘭沒發現,張華和方中圓的眼里全是恐懼。
一種發自內心的戰栗和恐懼。
既有對趙江川的恐懼,也有對公司章程的恐懼。
大利潤之下果然有大恐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