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
可能全世界再沒有任何國家的人會比華國人更清楚高考意味著什么。
它決定了一個人一生的未來,甚至決定了一個家庭,一個家族的未來。
金榜題名或者名落孫山,那將會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生。
所以,對于華國每年參加高考的學子而言,高考那絕對不亞于上刑場。
只不過,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
這一天還是來了。
每逢高考必下雨。
七月七號。
天還沒亮,外面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似乎連老天爺都知道,這一天是華國那莘莘學子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特意為他們降雨來壓制那悶熱的天氣。
按照每年的慣例,這一年東南高考依然還是隨機分配考場。
趙江川所在的考場是鷺島二高,距離他們家有差不多五公里的路程。
有車就是好。
在別的學生一大早生怕跟不上早早起來擠公交的時候,趙江川還在悶頭睡大覺。
悶頭是因為,趙江川很郁悶。
昨晚,他興奮了半天去學校找李寒若。
可是,無論他怎么威脅李寒若就是不給他開門,還勸他要好好保持精力應對高考。
最后無奈之下,他只能再灰溜溜的溜回家。
乘興而去,敗興而歸,趙江川不郁悶才見鬼了。
所以,趙江川愈發不待見高考。
見鬼的高考。
直到趙東來都看不下去去了,這家伙才被逼著起床。
吃飯,洗臉、刷牙。
一臉淡定的樣子,根本就沒有任何面臨高考該有的緊張。
不過也是,真要是緊張那才是見鬼了。
如果不是因為一些必要的原因,趙江川恐怕根本就不會參加那在他看來無聊的高考。
再高大的學歷,對于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或者說,只要不是神仙。
什么學歷,什么性別,什么年齡。
對于他從事的金融市場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因為,不管是任何人都不能夠保證,可以在金融市場這個充滿變數的戰場里一定賺錢。
無論是再好的基本面分析,或者是再深入的調查研究,也不管是再準確的技術分析。
對于永遠是兩個可能的投機市場,也只會永遠只有兩個結果。
虧或者賺。
就像后世各種出了名的專家。
什么經濟學家,金融學家,或者頂著一堆頭銜的分析師,和那些聽上去很唬人的教授。
平時分析的頭頭是道。
基本面,政治環境,政策面。
全球經濟數據以及供需關系,或者上市公司的前景財報等待。
包括各種政策的解讀,未來前景的分析。
各種各樣的分析,似乎非常有邏輯有水平,聽上去也非常合理。
但這些,全是然并卵。
他們曾經信誓旦旦的每一個不可能,總是會被市場無情的打臉,他們曾經只差沒發誓的每一個絕對不會,也好像從來就沒絕對過。
就像某位經常上電視的公眾人物。
他的嬰兒,他的地球,甚至他老婆的子宮。
都一次次的被市場打穿。
但這并不能夠打擊他們的信心,他們依然堅信他們自己所說的真理。
至于是真信還是假信,那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或者說,結果是對是錯并不重要,反正他們該賺的錢一分都不會少。
至于臉,如果這些人有臉的話。
但可憐的接盤俠們,在那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中。
每一次都說我不信,但最后還是信了。
在當著青綠色跟麥苗相近的植物很多年后,很多人才會明白。
在那變化莫測的市場中,除了知道未來,誰也不能保證一定就可以賺錢。
恰好,趙江川就是那個知道未來的人。
但即便是他,都不一定敢保證一定能夠掙錢。
畢竟,市場的資金永遠是追逐利潤的。
當他這只意外的蝴蝶有了更大的力量,那早晚會在金融市場中掀起那注定要掀起的風暴。
這不是他能夠控制的。
是零和游戲的本質,更是多空對陣廝殺的必然結果。
能夠決定勝負的要素。
只有經驗、意志力、勇氣、智慧和對大勢的判斷。
缺少任何一點,那只有死路一條。
這一點,趙江川一直很清楚,所以他一點都不著急。
但很遺憾,他清楚也沒卵用。
現在的大勢…大棍子還掌控在趙東來手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順勢而為。
直到距離二十分鐘考場就要關閉的時候,趙江川在趙東來拎著棍子的咆哮中施施然走出家門。
誰讓,拳頭都是老爹的大呢。
奧迪100不愧是當下最流行的官車,雖然跟那些跑車什么的速度沒法比,但德國工藝的優良性讓它很少會有意外。
五分鐘之后,趙江川就到了他所要到的考場。
路上,早已經沒有多少人。
畢竟在這么莊嚴的日子里,哪個學生和家長不是嚴陣以待,甚至就連學校附近的賓館都早已滿滿當當。
為的還不是可以讓孩子有更多的休息時間,又可以不耽誤進考場的時間。
檢查。
各種嚴格的檢查后,趙江川終于跨進了考場。
三高的學校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跟趙江川的車款式一樣,同樣是奧迪100。
李寒若穿著一身很正式的職業套裝,手里拉著一只粉紅色的女士拉桿箱,彎腰進了奧迪的車內。
“李小姐,我們是直接去機場還是先回帝都。”
李寒若沒有說話。
她眷戀的回頭看了一眼呆了兩年的地方。
在這里,有著她一生都沒辦法忘記的記憶。
在這個城市里,更有著她永遠也無法遺忘的人。
她的男人,將她第一次奪走的男人。
李寒若并不后悔將自己給了趙江川,也不后悔在這四個月里的瘋狂。
在那一晚,在那一晚第一次被趙江川擁抱的時候,在趙江川第一次進入她身體的時候。
她的心,她一切的一切,都全部給了趙江川。
那熾熱的滾燙,那寬闊的懷抱,都帶給了她從未有過的溫暖和安全感。
只是慢慢的,她感覺到了害怕。
趙江川的年齡太小了。
她能夠感覺到趙江川對她的迷戀。
所以,她很害怕。
她害怕趙江川只是迷戀她的身體,她擔心趙江川只是一時沖動沉迷在那令人無法自拔的快樂中。
她也害怕自己會就那么沉淪下去。
沉淪在那湯到她靈魂戰栗的歡愉中,沉淪在那令她心安的臂彎中。
因為她害怕,這一切都是隨時會蘇醒的夢。
她比趙江川大了五歲,整整五歲。
她總會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
自古以來,老夫配少妻,五歲對于一個女人的年齡來說幾乎是一個無法跨過的門檻。
不然也不會有那么一句老話。
女大三抱金磚,女大五賽老母。
女人比男人大上三歲,已經是年齡上的一個極限。
她害怕失去他。
很害怕。
所以她選擇了離開。
如果他真的在乎她,那他有一天一定可以找到她。
如果他只是一時沖動,那他跟艾小愛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結果。
李寒若心里有些酸。
她知道她在妒忌。
可是她真的不想失去他。
她只能離開。
“我在你心里是否有那么重要?你會來找我嗎?”
車緩緩啟動了,李寒若淚眼模糊看著那熟悉的地方越來越遠。
她走了,她選擇了不告而別,她選擇了等待重逢的那一天。
如果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