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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毛小伍

  東南省盡管處于亞熱帶地區,但到了十二月,氣溫也能夠感覺到明顯的下降。

  特別是早上六七點鐘,一絲絲寒氣還是能夠讓人凍的直打哆嗦。

  趙肆雙手捧起一捧冰冷的自來水往臉上撲著,在冷水的刺激下,人開始變得清醒、冷靜。

  趙肆抬頭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現在只有十八歲的臉,尚顯稚嫩的臉干凈而又純粹,完全沒有過去他身上的那種瘋狂。

  一件藍色的的確良外套充滿是這個時代的氣息,讓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干凈而又純真。

  趙肆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下,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我的朋友們,我回來了!我的敵人們,你們準備好了么?”

  “小肆,趕緊吃飯,不然一會你又要遲到了….”

  趙肆現在的身份,一個高中三年級的學生,在母親黃雅娟的啰嗦下,胡亂扒了幾口飯就匆匆出門。

  只是早已七點半的時間,他知道恐怕重生第一天就得遲到了。

  當然,他根本就沒有把遲到當回事,如果不是怕太過引人注目,沒準正滿腦子事情的他已經準備棄學了。

  走在路上,趙肆開始琢磨著該怎么解決父親將來所要遇到的問題。

  在華國幾千年的歷史中,升官發財的格言一直沒有斷過,這說明,其實升官就是為了發財。

  歷史上某一位曾經身居六部的大貪官說過,當官不為發財還當什么官,難道為了留名青史啊。

  也許在剛當官的時候,有人是想為了百姓做點事情,但當一次次升官后,除了光宗耀祖,更多的則是為了錢。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這從來不是隨口說說的諷刺,而是歷史之中一次次驗證的事實。

  趙東來最后被抓的理由是因為貪污受賄,貪的自然是財,受的肯定是錢,盡管趙肆知道其實并不單單是錢的問題。

  可如果從一開始就遏制了錢這方面的原因,哪怕是并不能夠完全解決趙東來可能會面臨的問題,最起碼,將來不會落得一個身敗名裂鋃鐺入獄的結局。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問題,這是趙肆一直以來的格言。

  至于其他的,可以等他趙肆有足夠的能力之后再去解決,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一條道走到黑。

  最重要的是,除了知道貪污走到最后絕對死路一條外,趙肆是真覺得貪污這種撈錢的方法不上檔次。

  至少對于曾經的趙肆而言,是如此。

  如何賺錢,從來不是趙肆所為難的,過去如此,如今更甚往昔。

  九十年代初期,在后世很多人來看是一個遍布機會的年代,很多看似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人,在那個時代莫名其妙的站到了財富金字塔的頂峰。

  很多地產大佬,互聯網大佬,等等都是崛起于那個年代。

  在華夏改革開放的巨潮之中,那些人站在了浪潮的尖峰上一躍而上。

  當然,那也是一個很令人迷茫的年代,很多本該成功的人最終淹沒在那波濤洶涌的巨浪之下。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處于當時的人很難知道在當時他們不明白的東西意味著什么,只有走過了那個年代之后,才知道因為不明白,而最終究竟錯過了什么。

  有人說那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有人說那是一個最壞的時代,但就像陰陽對立一樣,除了對當事人而言,誰也沒法去定義這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時代。

  但對前世身為華爾街三大巨頭之一的趙肆而言,他知道,未來的世界最賺錢的行業從來不是地產,也不是貿易或者什么互聯網。

  資本的力量可以決定任何一個行業未來的走向,在所有興極一時的行業背后,很少人會知道,那其實是無數資本推動的最終結果。

  至于需求或者價值,并沒有人們理解的那么重要。

  有著對未來近二十年的記憶,國內資本市場的變遷史,甚至全球資本市場的走向都在趙肆的腦子里。

  而如今,國內所有人,乃至于整個國家都還在摸著石頭過河。

  這對深知未來大勢的趙肆而言,就像一幫人打牌,別人手里拿著的牌自己都不知道好壞,而趙肆手里卻攥著一堆的好牌。

  全是王炸?

  不不不….全是核彈!

  只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埋下去,那….

  而恰好,在1994年年底到1995年年初,華國新興的資本市場有一場被銘記于歷史中的行情。

  那一場瘋狂的行情創造了一批九十年代初的億萬富豪,那件事的影響之大,甚至被英國時報稱為華國金融史上的黑暗日。

  這種大事件,趙肆想要不知道都難。

  “肆哥,肆哥…,你等等我。”

  正在趙肆盤算著該如何積攢資本的時候,一個喊了他幾十年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不用回頭,趙肆就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伙是誰,哪怕他的聲音跟十幾年后有著很大的差別。

  果然,當趙肆扭過頭,就發現毛小伍正飛快的向他跑來。

  如今的毛小伍正是十五六歲的樣子,跑到氣喘吁吁的樣子充滿了稚嫩,這個樣子的毛小伍,很難讓趙肆將他和十幾年后那個一臉猥瑣的家伙聯系到一起。

  趙肆習慣性的一巴掌拍到毛小伍的腦袋上,笑罵道:“怎么現在才從家里走,又遲到了….”

  可能是早就習慣了趙肆的這種動作,毛小伍揉了一下亂成雞窩的腦袋,小聲嘟囔著:“還說我,你不也是又要遲到了…”

  毛小伍的話讓趙肆哭笑不得,可正當他揚起手準備再給這小子上上課的時候,一個男人無聲無息的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有著硬朗外表的中年男人,一對濃黑的眉毛像極了掃把形,寸寸直立的頭發烏黑而又發亮,整個人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強悍氣息。

  趙肆認識這個男人,從小就認識。

  這個男人叫做,毛愛黨。

  他是趙肆父親的老同學,趙肆從小就問他叫叔叔;他也是毛小伍的父親,所以比趙肆只小一歲多的毛小伍從小兩人就玩在一起。

  兩家住的不遠,關系一直很好。

  趙肆瞇著眼看著毛愛黨一步一步的走過來,他眼神復雜,因為正是這個他從小一口一個毛叔叔的男人,在那一年,親手將他父親趙東來送進了監獄。

  趙肆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年,那一天,那個他一直被他當做親叔叔的男人,冷著臉,帶著人,

  用一雙冰冷的手銬,將生他養他的父親給帶走了。

  毛愛黨走了過來,趙肆的眼神已經恢復了平靜,以他的心性,早就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會掛在臉上,甚至連眼神都可以完全的偽裝起來。

  最主要,還是因為毛小伍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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