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璉眨了眨清澈的大眼,都是怎么了啊,她活的好好的,干嘛都要用這種眼神看著她,好像她在受什么苦,多可憐似的。
“祖母,大哥,大嫂,二哥。”
楚璉一一行禮。
賀老太君朝著她招招手,“璉兒,來祖母身邊坐。”
啊楚璉看了看坐在賀老太君下首的大哥大嫂,實在是有些難為情,只好磨磨蹭蹭走到老太君身邊,被老太君溫熱的手一拉,就坐到了榻上。
楚璉看了一眼鄒氏,見她臉上并沒有嫉妒的神色,這才放心。
老太君盯著身邊如花似玉二孫媳,心中直嘆氣。
楚璉小手被老太君抓著,又被老太君安撫般地輕輕拍了拍,又發現一屋子人視線都落在自己臉上,就更奇怪了。
她眨了眨眼,“祖母,怎么啦”
老太君摸了摸她因為匆忙沒有全梳上去的柔順秀發,長嘆一聲,終于道“璉兒,祖母有件事要告訴你,你先答應祖母莫要生氣。”
楚璉在心中笑了笑,只要是不關乎自己安危的,這個大武朝還真沒有什么能讓她動怒的。
當即好奇起來賀老太君要與她說什么,“祖母說吧,孫媳肚量大著呢,不會生氣。”
老太君好似不信,頓了頓,歉疚道“好好,我的好孩子。祖母和你說啊,三郎去北境參軍了,今早天不亮就走了。”
楚璉一怔,怎么也想不到老太君說的是這樣一件事。
不對啊,怎么會原書中賀常棣可是從未想過入軍伍的,就從他出生武將世家,卻一直沒有出仕就可見一斑,他他怎么會參軍 怎么好像一切都亂了套,賀三郎完全不照著劇本來演了。
如果這一屋子人知道現在楚璉想的這些,定然都會翻一個大大的白眼。
話說你作為賀三郎的新婚嬌妻,關注點是不是有點詭異啊不是應該想想為什么夫君剛剛新婚就拋妻從軍 楚璉臉色有片刻的呆怔,瞧著好像是不知所措的模樣。
老太君瞧了更是心疼了,“別傷心,孩子,家里還有大哥大嫂二哥祖母呢”
楚璉有些茫然的樣子瞧著十分像是六神無主,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里在想著什么。
楚璉心中暗暗怨著賀常棣。
看來這個家伙八匹馬都拉不回來要與她分開,吃了她做的東西,竟然就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長了一副好容貌,怎么性子這么討厭,她倒是要看看他去北境能折騰出什么花兒來。
既然他們兩人連朋友都做不了,那干脆什么都不要做好了 她又不是非他不可。
走了倒也干脆,她在靖安伯府里沒人干預、沒人和他對著干,生活反而更自在了呢 楚璉很快就想開了,如果不是原著中把賀常棣性格描寫的太好,她也不會對他有什么期待。如今期待早就落空,她對賀三郎早就沒什么想法了,又怎么可能難過。
楚璉笑了笑,“祖母,我知道,夫君不在我也會好好過日子的。”
楚璉真切的笑意看在眾人眼里卻都變成了苦笑,就連平日里不怎么會說話的二郎賀常玨都開口勸道“弟妹莫要難過,我在左武衛當差,一有三弟的消息,我就會給弟妹捎來的。”
于是楚璉在一家人的安慰中度過了一個早晨,老太君甚至為了安撫楚璉,還特意賞了她一套金鑲玉的頭面。
瞧那頭面質地,不少于千兩。
楚璉有些暈乎地捧著一大堆賞賜從慶暿堂回松濤苑。
一進來桂嬤嬤看到喜雁福雁抱著的一堆匣子就被驚到了。
“這是怎么了”
喜雁福雁明顯不像楚璉那般淡然,兩人神色都是蔫蔫的,喜雁答了一句,“老太君大奶奶賞給咱們三奶奶的。”
“啊不年不節的賞什么啊”這些匣子瞧著都不一般,就不用想里面的東西了。
靖安伯府的條件雖然比英國公府好上許多,但是賞賜晚輩東西,尤其是貴重的飾品也不會那么隨便。
喜雁瞥了楚璉一眼,見楚璉沒什么表情,就將賀三郎天不亮去北境的消息告訴了桂嬤嬤。
桂嬤嬤瞪大了眼,吃驚道“什么三少爺走了”
楚璉淡淡看了一眼身邊幾人,“東西收起來吧,我有些累了,去睡會兒。”
桂嬤嬤瞧著楚璉裹在衣裙下的身影,盛夏,穿的衣衫本來就少,楚璉今日起床趕去慶暿堂只匆匆選了一件淡色的襦裙,現在被穿堂風一吹,貼在身上,更顯得身形瘦弱單薄。
桂嬤嬤一想到六小姐才成婚幾日,夫君不體貼也就算了,居然就這么拋妻從軍了而且連聲招呼都不打,她還是從老太君那里知道的消息。
六小姐這心里是該有多苦。
想著想著,桂嬤嬤就忍不住心酸地流下淚來。
幾個身邊伺候的大丫鬟也都垮著臉。
桂嬤嬤瞧著花廳氣氛低靡,忙用帕子抹了眼淚,低斥道“都一副哭喪臉干什么呢你們奶奶好著呢散了散了,該干活干活去,三少爺又不是不回來,這里是他的家,他到哪里還不都得惦記著。”
大丫鬟小丫鬟們連忙都散開了。
桂嬤嬤卻知道情況根本就沒有自己嘴上說的這么好。
那北境是什么地方,三少爺去了北境是要參軍的,一旦入了邊軍,若是沒有奇功,便要守滿五年五年吶 三奶奶今年十五,過年就十六,三少爺如果真的要在邊境待上五年,三奶奶都二十出頭了。
五年的空閨,可怎么守哦這可是一個女人最美好的五年。
三少爺怎么能這么對她們六小姐。
楚璉可沒桂嬤嬤想的這么多,這貨貪涼,現在正穿著鵝黃色的兜兒,白色的褻褲,躺在寬敞的千工床上,翹著腿,一只手上拿著團扇輕扇著納涼,一只手上舉著一本話本子,正無比愜意地看著。
看到激動處,連扇子也忘了扇。
一張小嘴還不時的呢喃。
“沒想到這古人想象力也這么豐富,連女尊文也能寫的出來嘖嘖就是可惜了里頭不是男人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