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用自己來還

　　付瑤一晚上沒睡，就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直到天亮，手機的鬧鈴嗡嗡在響，在提醒她到了上班時間了。

　　可她眼睛還是看著某一處。

　　她想了一晚上，大腦里兩種不同的思緒在打架，直到現在她還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樣，不敢相信，這就是真相！

　　真相就是她的父親拐賣了顧霆均的妹妹，導致了他家破人亡，這樣的真相讓她難以接受。

　　雖然是難以接受，但是大腦中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她，不要在逃避了，這就是真相，真相就是他們一家是兇手！

　　付瑤慢慢站了起來，但因為保持時間太長了，腳徹底麻了，她一時沒找方向，整個人一下子朝前撲了過去，但慶幸的是正前方是床，她沒有摔疼。

　　但此時就算摔疼，恐怕這個痛感遠遠比不上她內心的痛，比不上她得知真相后的痛，比不上他的痛吧！

　　付瑤苦笑了一陣，自己千方百計找律師為父親犯案，卻沒想到真正的受害人會是受害人。

　　現在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痛了，為什么她和媽媽去問吳主任她爸爸去了哪里，他都一直說出差了，可是哪家公司會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個年齡大的工人去美國出差？想想都不可能，她竟然也信了，吳主任會這么說肯定是顧霆均的指示吧！

　　原來從那個時候他都知道了。

　　付瑤又聯想到顧霆均自從美國回來對她的態度都是不冷不熱，相處在他知道真相后再考慮如何對待她是嗎？

　　是她太笨，太傻，沒有去聯想這些事情，所有事情的發生她都經歷過的，只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怪不得他會說“你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還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付瑤出門時，付媽媽不在，或許是出去散步了，或許是去隔壁王嬸那里了。

　　付瑤出了家門，站在路邊一臉茫然，不知道所以事情時她還能假裝的去上班，去上課，可是現在，她都知道了，她還能嗎？肯定不能。

　　昨晚，她不光接受了所有她不知道的真相，還想通了一件事。

　　既然她父親拐賣了他妹妹，害死他父母，他們一家人都有罪，那么她決定去償還他。

　　不管他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哪怕是殺了她，她都認了，但是只是她父親年歲以大，腿腳也不好使，想請他放父親一條生路，這是付瑤最大的請求了。

　　于是付瑤撥打著顧霆均的電話。

　　而那頭的顧霆均此時根本沒有在別墅，而是在他以前家斜對面的一棟樓上，靠坐在床邊，眼睛看向“家”的方向。

　　看到付瑤打來的電話時，他猶豫了一會才接通。

　　“顧先生，你在哪？”付瑤問道。

　　顧霆均沒有說話，也沒有開口的打算。

　　付瑤又問道：“顧先生，我想見你，我們談談吧。”

　　顧霆均拿著手機的手微微緊了緊，然后從床邊站起來，冷冷道：“來別墅找我。”

　　說完，顧霆均就掐斷了電話。

　　看著掛斷電話的頁面，付瑤落寞的表情映照在手機屏幕上。

　　接著，她就打車去了名苑別墅。

　　到別墅門口時，付瑤看著別墅的大門，卻沒有勇氣再去按指紋了。

　　以前，她都是很開心，帶著期待按的，而現在她心里全是對他的愧疚，她所有的勇氣在顧霆均說出真相的那一刻就全部被抽離了，現在的她連按指紋鎖手都在顫抖。

　　站在門口約有幾分鐘，付瑤還是按了下去，門開了，她慢慢走了進去。

　　走到客廳時，顧霆均已經在等她了，茶幾上還放了幾瓶酒，他杯子里還有一半未喝完的酒在手里拿著。

　　看到付瑤時，顧霆均只是冷冷掃過一眼，又看向了別處。

　　付瑤低下了頭，手絞著自己的衣服邊邊。

　　顧霆均是最懂她這種小動作的，她是緊張！甚至可以說她是在害怕！

　　“你想和我談什么？”顧霆均冷漠的聲音傳來。

　　付瑤身體打了個哆嗦，然后慢慢抬起頭，張了張口，但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沒有想說的，就離開這。”顧霆均已經開始下逐客令了。

　　付瑤馬上著急了，急忙說：“有，有的。”

　　“那就說！”

　　付瑤用力掐著自己手上的肌膚，就像給自己打氣一樣，她張口慢慢說道：“顧先生，我想和你談談，我知道我父親犯的錯，也知道我們家害的你家破人亡，我們罪無可恕，但是我請求你，我父親年齡已大，身體不好，我想請你放他一條生路，他所有的罪孽我一個人來承受，無論你對我做什么，我都毫無怨言，只希望你能對他從輕發落。”

　　付瑤說完后，客廳有片刻的安靜，但不到三秒，就聽到玻璃碎掉的聲音打破了這個安靜的幾秒鐘。

　　這個聲音也把付瑤嚇了向后挪了一步。

　　她看著顧霆均用力的把手中的酒杯砸到了門框上，又惡狠狠的看向她，又馬上站起來，一步一步朝她走來，直到還有兩步的距離時，才停住。

　　他帶著諷刺的語氣說道：“付小姐可真是太高看自己了，你憑什么來求我，你有什么資格來求我？嗯？”

　　“你以為你一個人的命就能頂我父母的命，還有我妹妹生死不明？你的命有那么金貴嗎？你和你父親一樣，都不知道自知之明四個字的含義，我來告訴你，你不配，你們全家都不配，在你們全家其樂融融享受團圓時，我的家在哪里？我的父母躺在冰冷的地下，我妹妹不知道在哪？而我，則要一個人在美國受盡白眼和屈辱，茍且的活著，你覺得這些你還得了嗎？”顧霆均厲聲喊道。

　　付瑤一臉悲痛的看著顧霆均，道：“對不起，顧先生，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能讓這一切沒有發生過嗎？能把我的家人還給我嗎？能嗎？不能，就不要說，你會這三個字更加廉價！”顧霆均轉過身不再看她。

　　現在付瑤根本沒有任何語言來解釋或者說明，他說的很對，她根本沒有資格求他，她什么都做不了，甚至連道歉也是，連她自己都覺得廉價，深深的無力感和痛感侵襲了她全身每一個細胞，每一寸皮膚，每一個骨頭。

　　她覺得顧霆均已經在克制自己了，面對仇人，他沒把她掐死已經夠人性了，她還來找他談要求，真是太自以為是，太自大了。

　　想到這里，付瑤轉過身準備離開這里，她此時能做的就是等著他的復仇，等著他對她的宣判。

　　就在付瑤剛踏出一步時，顧霆均開口道：“既然你想償還，那么首先就用你自己來償還吧。”

　　在付瑤還沒反應過來時，顧霆均已經抓著付瑤的胳膊把她向臥室的方向拉著，付瑤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直覺告訴她，不是好事。

　　顧霆均用腳踹開臥室的門，一個用力就把付瑤甩在床上，然后整個人就壓了上去。

　　付瑤這次知道他要干什么。

　　她帶著恐懼的聲音喊道：“你要干什么？你放開我，顧先生，求求你放開我？”付瑤哀求著。

　　顧霆均冷冷笑道：“不是你要來償還嗎，這才第一步，就開始求饒了，早了！”

　　然后不顧付瑤反抗，就撕爛了她所有的衣服，開始了他的報復。

　　付瑤只能承受著他一點不掩藏的暴怒和折磨，哭喊著，掙扎著，直到聲音嘶啞，他都沒有放開她，整整四個小時。

　　顧霆均穿好衣服離開時，說：“做好你的償還準備，一切才開始。”說完就伴隨著很大的摔門聲離去了。

　　此時，躺在床上的付瑤，滿臉都是淚痕，眼神木訥，嘴角處還有傷痕，但比起身上的，嘴上算是輕的了。

　　她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全是上下都是紫青色的吻痕以及快出血的牙印，腰部以下是完全知覺的，她就呆呆的看著天花板躺在那直到晚上。

　　當她下床時，腳剛一踩在地上，整個宿舍就摔在了地板上，身上某處傳來的疼痛讓她面部扭曲的厲害，趴在地板上，她哭了，只是這次再也沒有出聲，她狠狠搖著自己的胳膊，壓抑著那種直達心底的痛苦。

　　最后她還是趴了起來扶著墻慢慢走到了衛生間，鏡子里出現的人并不像是個活人，倒像是從棺材里出來的僵尸，蒼白的臉，帶著傷痕，面無表情，付瑤看著鏡中的自己沒有任何感覺，她打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澡都沒洗，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別墅。

　　而在另外一個地方，顧霆均通過顯示屏看著畫面上的女人，走來姿勢很奇怪，就像老嫗一樣，有點佝僂，走路都不穩，就那樣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別墅。

　　他握緊了拳頭，狠狠砸向了桌子。

　　回到家后，付媽媽還沒睡，還在客廳等她，看見她回來就上前詢問。

　　正準備詢問付正陽的事，但發現付瑤臉色不太好，于是關心道：“瑤瑤你怎么了？生病了嗎？臉色那么難看。”

　　付瑤硬擠出一抹笑安慰道：“沒事，我只是有點累，媽，你去睡吧，爸的事我一定會弄好的，我先去洗澡了了。”

　　“嗯，你也別累著了，早點休息。”付媽媽也沒再問什么就回自己房間了。

　　付瑤拿著換洗的衣服去了洗澡間。

　　看著鏡子上中那個慘不忍睹的畫面，她閉上了眼睛，開啟花灑，任由溫暖的水流從頭頂直流而下，再溫暖的水也溫暖不了她的身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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