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能夠選中萱兒,是萱兒的福分。萱兒日后一定會好好的伺候族長,為族長分憂。”夢萱兒很是開心的恭聲說道,隨后又將目光看向畫傾城,“萱兒也一定會待傾城妹妹如自己的親妹妹一般,與族長一起好好的照顧她。”
男子嘛,尤其是位高權重的男子,身邊美女成群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沒有哪個男子會喜歡自己身周的女子相互爭風吃醋。夢萱兒以為,她現在表明態度表明立場,花無殤一定會認為她這樣的女子識大體。
可是在場的誰也不是傻子,怎么會沒聽出來夢萱兒話外之意是將自己放在鬽族當家主母的地位上了。見畫傾城沒事人一樣不爭不搶的站在花無殤的身邊,木扶桑心下玩味著,他很想看看這個來自人界的女子日后能掀起什么風浪。
“你叫萱兒?”花無殤面色恬淡的望向夢萱兒。
“是的,夢萱兒。”夢萱兒急忙答道。
“嗯。很好聽的名字,與你很般配。”花無殤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謫仙般的男子,令人沉醉的微笑,那曾經離自己如此遙遠的一切如今就近在眼前。夢萱兒這一刻感覺自己的一顆心幾乎都要被融化了。
接下來大家都還說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她只知道自己被花無殤看中,點名要求留了下來,那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至于她的那些姐妹們,花無殤也承諾定會給她們安排一個好的歸宿。
直到花無殤的屋子里只剩下了他們三個,夢萱兒才如夢初醒。
“萱兒,前些日子你住在哪間屋子,如今就繼續住在那里吧。有什么需求盡管跟白茶提,若無別的事,你可以先下去了。”花無殤面色淡然的說道。
夢萱兒有心想與花無殤獨處,可是看到他的手依然還是緊握著畫傾城的手,先前的那股子興奮勁兒略略低落了下來,咬了咬牙,她還是欠了欠身子退了出去。
待到夢萱兒走后,花無殤立刻松開了畫傾城的手,恬淡的神情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
“無殤,你這樣做,會不會對萱兒姑娘不太公平?”夢萱兒的神色畫傾城都看在眼里,同為女子,她有些于心不忍。
她不是沒聽懂夢萱兒那與她爭大小的話外音,但是她并不心儀花無殤,所以根本也不計較。
“傾城認為,我不該將她留下?”花無殤淡淡的問道。
畫傾城點了點頭,“嗯,反正你也不喜歡她,何不放她回去?”
花無殤輕笑一聲,“呵,方才的情況你也見了,木扶桑說了些什么你也聽了。胡沐火都被他們拿出來說事,我若是不選一個,日后豈不是要被妖族戳著脊梁骨來嘲諷?”
畫傾城怔了怔,試探著問道:“無殤,你可是在同沐火姑娘置氣?”
“置氣?”花無殤也是一愣,隨后自嘲一笑,“置氣談不上吧,我與她之間不過也只是泛泛之交。她看不上這天地間的任何男子,不代表她的族民們也看不上。在世人的觀念里,男子對女子的渴求不總是比女子對男子的渴求更加強烈和難以忍耐嗎?
“我想,她或許只是想借此羞辱于我,看看我面對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子是如何按捺不住的。我若是一個也不選,她怕是又有話要譏諷于我了。”
“這便是你留下萱兒姑娘的全部理由?”畫傾城很是狐疑的盯著他。
“當然不是。”花無殤笑得有些狡黠,“木扶桑和那三個長老是她找來的。”
畫傾城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萱兒姑娘和木扶桑是認識的?或者說,木扶桑本就是想要將萱兒姑娘放在你的身邊?”
“不錯,或許不止夢萱兒一個,可能那十個女子都是木扶桑在暗中計劃好的。我要想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將他的棋子放在自己的身邊。他們會露出馬腳的。”花無殤說道。
“可是…我覺得萱兒姑娘應該是喜歡你的。”畫傾城有些遲疑的說道。
“喜歡又怎么樣?越是處心積慮的喜歡,越是容易被人利用。若是因為一己之私的喜歡而黑白不分,那她也該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花無殤輕飄飄的說道。
畫傾城感覺自己無端的顫抖了一下,原來這個男子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溫潤如玉,但是骨子里也是個干凈利落的性子。與這樣的人能夠成為朋友是幸運的,若是不小心成了敵人,還當真是需要擁有高超的博弈技巧才行。
見畫傾城只是盯著自己不說話,花無殤無奈的笑了笑,“傾城是否覺得我的心思太過殘忍歹毒?”
畫傾城急忙搖了搖頭,“沒有沒有,這怎么能是殘忍歹毒呢?總不能別人要來打你的左臉,你還把右臉也伸過去讓別人一并打了吧?我只是擔心你這樣做會激發矛盾,萬一萱兒姑娘以后受到什么刺激對你不利,那可怎么辦?”
花無殤嘆了口氣,“傾城,我且問你,給你什么樣的條件你才會做出傷害你的無念哥哥的事情來。”
這個問題畫傾城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順嘴而出:“什么樣的條件都不可能啊。我想保護他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去傷害他?”
“假如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愛上你呢?你也不會怨恨他或者傷害他嗎?”花無殤接著問道。
畫傾城搖了搖頭,“不會啊,頂多也就是像現在這樣充滿著無奈和遺憾吧。既然真心愛著一個人,為什么又要怨恨或者傷害呢?”
“是啊,如果是真心的,又怎么會怨恨或者傷害?我留下她,本意也不是為了刺激她,說到底也只能算是對她有所提防。她若是對我真心實意,又怎么可能做出傷害我的舉動?反之,若是她對我不利,又怎么可能是真心實意的對我?”花無殤面帶笑意的反問道。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如果你誤會了她呢?你的提防會讓她傷心的。”畫傾城還是有些擔憂的問道。
“那就對她說清楚事情原委,向她賠禮道歉。”花無殤很坦然的說道,頓了頓接著補充了一句,“不過,那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心,她都會被木扶桑利用。”
望著男子篤定的模樣,畫傾城沒有再說什么,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就想起了影半妝口中描述的赤剎。同為女子,雖是不同的種族,但畫傾城能夠深刻的理解到她愛一個人卻求而不得的感覺。
可是究竟要愛到多瘋狂的程度,才會因為得不到而對自己和自己的心上人下狠手?畫傾城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她只是在祈禱,自己對蒼無念的愛不要成為一種怨念,不要反目成仇,不要被利用。
調動了一下內息,發現丹田之處依然隱隱的有些鈍痛,畫傾城心中暗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傷勢太重了,盡管她現在的法力已經比以前強大了很多,可是重傷之下體內的法力還是僅僅只能夠加速肉體上傷勢的愈合,想要完全恢復,恐怕還得好長一段時間。
耳朵內的傳音蠱蟲依然安靜,畫傾城忽然很是想念蒼無念那略顯低沉的好聽的嗓音…
萬木嶺,萬妖城。
轟轟幾聲巨響,地面一陣晃動,一扇石門直接被震碎,強大的法力波動伴隨著碎石從石門后面的山洞之中沖出。
一抹火紅的身影從煙塵之中緩緩走出來,早已侯在山洞外的幾個女子皆是面露欣喜之色的齊齊朝那火紅的身影擁了過去。
“恭喜族長修煉出了第七尾,相信我妖族在族長的帶領之下必然會更加強大!”說話的是妖族先知白露,本體是一頭白鹿。而她恭賀的對象正是妖族的族長胡沐火。
胡沐火嘴角一揚,上挑的狐貍媚眼之中掩飾不住的是傲然與欣喜之色。六百年前她利用母親殞落之后留下的內丹強行突破到了五尾,后來一直勤加修煉,時隔兩百年才又修煉出第六條尾巴。
可是誰承想自打她修煉出第六條尾巴之后似乎就遇到了瓶頸,無論她怎么努力,始終都修煉不出第七條尾巴,就這樣一晃又過去了四百年,族中都已經開始有了議論,說她是不是因為當年借助母親的內丹強行修煉,所以伺候想要再進步就如同登天一般的難。
一個法力無法再進步的族長,想要不遭受詬病很難,甚至想要保住族長之位都會慢慢的成為奢望。
就在胡沐火心急如焚,想著是否該尋個機會閉關試試的時候,機緣就這么從天而降了。
“那個男子可醒過來了?”胡沐火朱唇輕啟,聲音聽起來嬌滴滴的,加上她妖冶的氣質,著實很難讓哪個男子認為她傲然不可一世,相反倒是很想將她壓在身下好一通翻云覆雨。
白露面色一頓,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傷勢實在太重了,至今尚未蘇醒。”
胡沐火聞言,柳葉細眉微微一蹙,自己已經閉關十日了,這個男子竟然昏迷了十日都還沒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