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駿馬在無人的小道上暢通無阻的狂奔,約莫半個時辰之后,駿馬便帶著馬背上的蒙面女子來到了邵揚鎮的邵揚客棧門口。
女子將黑馬交給了店內的伙計,讓他把馬牽去馬棚。隨后她便徑直走向了客棧二樓的某間客房內。
蒙面女子沒有敲門,而是直接伸手將門推開。
此時的房內正端坐著一個人,此人是一名年輕的男子,身著素凈的月白色長袍,齊腰的墨發用一支與衣服顏色一般無二的白玉簪隨意的束起了一半。
男子手中端著一個茶杯,他似是完全沒有在意到蒙面女子推門進入了這間屋內,只是悠悠然的將茶杯送到嘴邊,緩緩的喝了一口。
待到他品完這口茶,這才將茶杯放下,抬起頭來看向蒙面女子,俊美如妖般的面龐展露出一抹嫣然的笑意。
“回來了。”男子的語氣風輕云淡,可是嗓音卻極其富有吸引力。
蒙面女子素手輕抬,一把將臉上的面紗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年輕秀麗的面容。隨即她長長呼了口氣,有些埋怨的對著男子說道:“小王子,您可不可以不要面帶著這樣的笑容看著我?”
男子聞言笑意愈發大了:“怎么?我的如月姐姐不喜歡看見我笑?”
“小王子,你就饒了奴婢吧!當年是奴婢不好,不該妄想要您稱呼奴婢為姐姐!”蒙面女子正是安如月,這些年她面對著變化得翻天覆地的蒼無念,除了無奈還是無奈。每當看見他俊美得不真實的臉上帶著溫和無害的笑意,她的心都不自覺的一抽一抽的。
“好吧,如月長老。說說吧,之前在那里有沒有什么發現?”蒼無念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淡淡的問道。
“一片廢墟,蕭索至極,入眼之處滿目蒼夷,不過卻是連具白骨都沒見著。”安如月坐在蒼無念的邊上,有些無力的說道。
“沒有尸骨?那墓碑呢?”蒼無念微微皺眉。
“我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的確什么也沒有。倒是那尊少司命的石雕有被人損毀過的痕跡,可我仔細看了很久,也看不出來那石雕之中有什么玄機。”安如月聳了聳肩說道。
“畢竟過去這么多年了,沒有任何的線索也是難免的。”蒼無念語氣淡淡的說道,隨手又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
“說來倒是奇怪,我今天在那里居然遇到了兩名女子,其中一個是個中年婦人,看那氣質樣貌,年輕的時候應該也算是個漂亮的女人。至于另外一個,約莫十七八歲,那臉蛋生的…居然比王上還要美上三分。”安如月感慨的說道。
蒼無念聞言,平靜的臉龐上突兀的涌現出一絲淡淡的怒意。
安如月看到蒼無念的表情,這才察覺自己剛才說錯了話,急忙道:“小王子,你別生氣…我不是有意要提起王上的。只是那個小妹妹的確長得太美了,我才…”
“她們是什么人?”蒼無念沒等安如月的話說完便出言打斷道。
“不知道,她們只是說跟我一樣,曾經和那里的人有些淵源,所以去看看。還說沒想到那地方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安如月搖了搖頭答道。
蒼無念沉默了下來,他的腦海中出現了兩個人:十五年前,洛河岸邊,那個身穿青色羅裙的女子,和她懷里抱著的粉嫩的小女娃。
可是怎么可能是她們呢?這十五年來他如履薄冰、步步為營,一點一點的打入千機閣的內部,逐漸的掌握住了千機閣大半重要信息的來源,可是他卻一直沒有得到過與那個小女孩有關的半點消息。這讓他一度十分懷疑自己當初判斷她還活在世上是不是錯誤的。
“不,應該不會是她們。”蒼無念仿佛自言自語般的說了一句。
“她們?”安如月疑惑的看向蒼無念,隨后她一拍腦袋:“你是說畫族的惠姑和那個小女孩?這么說起來,那中年婦人倒是長得跟那個惠姑有些神似,可是怎么可能…她的模樣看起來已經四十多歲了,畫族的人生來自帶仙根,即便會變老也不可能這么快啊。”
蒼無念瞇了瞇眼,手中的茶杯被他捏了個粉碎。隨后他長舒一口氣:“罷了,你派人多注意點斬羅宗的動靜,若真的是她們,遲早會去和君家兄弟見面的。”
“我知道了。對了小王子,你為什么會選在今天來這個地方啊?古問天那老匹夫不是派你去皇宮嗎?要是被你身邊那兩條尾巴知道你溜到這邵揚鎮來,你就不怕引起那老狐貍的懷疑?”安如月不解的問道。
蒼無念平靜的臉上又浮現了一抹淺淺的笑意,看得安如月心頭一陣顫抖。只不過蒼無念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而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今天是中元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