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大哥,我只是開個玩笑,并不是想要管你什么,你莫放在心上。”喬三娘有些落寞的解釋了一句。
“三娘,我們認識多久了?”洛凡又喝了一大口酒,緩緩的問道。
“你突然問這個做什么?”喬三娘心中一緊,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今天的洛凡有些奇怪,難道跟那個叫做曼沙的美麗女子有關系?
“我想,我是時候該離開這里了。你是個不錯的女人,就是別整天那么彪悍,找個差不多的男人嫁了吧,再遲幾年,恐怕孩子都生不出來了。”洛凡毒舌的調侃道。
“我本就是江湖兒女,讓我學那些矯揉造作的大家閨秀,我可學不來。若是不能與自己中意的男子長相廝守,那不嫁也罷,反正這么些年,我自己不也過得好好的么?”喬三娘的語氣聽起來是滿不在意的平淡,可是她卻不由得垂了垂眼,掩飾自己眼底的一絲傷感。
她中意的男子,不就在眼前嗎?可是那個男子現在卻告訴她,他打算離開這里了。
“哎…女人終究是要有個歸宿的,等你老了,走不動了,身邊還有個伴,還能有兒孫承歡膝下。”洛凡一邊喝著酒,一邊盯著喬三娘的臉。可是喬三娘卻能感覺到,他并不是在看她,而是透過她的臉,不知道他的腦海里此時正想著誰。
“就光女子要有歸宿,男子就不需要么?我看這樣吧,咱們都是孤家寡人,不如你就別走了,留下來跟我湊個伴兒。”喬三娘強顏歡笑的打趣道。
“呵,你這女人總算是露出狐貍尾巴了,恐怕當初你將我弄進你的房間,就是貪圖我的美色,只不過我定力足,才沒吃了你的虧。”洛凡笑罵道,仿佛他一點也沒聽懂喬三娘話中的意思。
喬三娘心中微微一澀,她明白這個男人是想用開玩笑的方式岔開這個話題,她沒有接話,良久之后只是輕聲問道:“真的決定要走了嗎?”
“嗯,明天就離開。自此一別,你我恐怕后會無期。”洛凡淡淡的說道。
喬三娘很想說別走,我想給你一個家;她也很想說帶我走,我愿意跟你浪跡天涯。可是人有時候就是這么奇怪,她自認為不是個扭捏造作之人,可是面對真感情,原來她果然同普通女子一般無二。
洛凡是個浪子,若這世上還有哪個女人能讓他為之動容,恐怕只有他念念不忘的那個“蕊兒”了。
喬三娘咬著唇,猶豫了很久,終于開口問道:“可以過兩日再走嗎?后天是我的生辰,我在這也沒有朋友,除了你,我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陪我過這個生辰了。”
洛凡本想一口拒絕,因為他猜測如果他不走,那個叫曼沙的女子可能還會來找他。可是當他看見喬三娘那充滿希冀又充滿落寞的眼神,拒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好吧,那就陪你過了生辰再走。記得弄幾個拿手好菜,還有你這酒肆最好的酒,不然恕不奉陪啊!”洛凡爽快的答應,隨手將已經喝干了的酒壇子放在桌上,又抓起了一個裝滿酒的小酒壺,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酒肆。
他剛走出酒肆,就撞上了迎面跑來的一個年輕小廝,小廝剛想開口罵是哪個不長眼的,連黃員外家的人都敢撞,結果抬眼一看與他相撞的正是他此番要來尋找的人。
小廝趕緊拱手作揖,十分恭敬的說道:“原來是洛大師,小的是黃員外府上的家丁,奉黃員外之命前來請洛大師到員外府上一敘。”
洛凡瞇著眼盯著這小廝看了半天,隨后大喇喇的一擺手:“去去去!什么黃員外綠員外的,要字畫讓他自己上酒肆來,別的事情一概免談。”
小廝十分無語,若不是員外點名要找這個看起來邋邋遢遢的瘋癲道人,他何苦來受這個閑氣。
無語歸無語,小廝也知道眼前這個人脾氣古怪得很,之前多少人花錢請都沒法把他請回家。小廝只好耐著性子再次拱手作揖:“洛大師,我們家老爺說了,請您回府上給我們家小姐畫幅肖像,您也知道,我們員外府在這邵揚鎮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小姐久居深閨,實在是不方便來這市井之地。還請洛大師能夠屈尊去府上一趟。我們老爺說了,只要洛大師愿意到府上給小姐畫像,玉泉釀不是問題,甚至是醉夜樓的‘醉生夢死’他也能給你弄上十壇。”
洛凡冷哼了一聲,他自然知道這黃員外打的什么主意,他家就這么個寶貝女兒,如今年方二八,估計是想將女兒送給縣衙知府當個小妾,好讓自己能再往上爬。
像這樣為了自己的前途把自己的女兒送出去的事情,他早已司空見慣,也無心摻和。可是當他想再一次拒絕眼前這個小廝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喬三娘。
雖說他與喬三娘算是萍水相逢,但是喬三娘給他的感覺倒也不壞,為人豪爽沒有心機,就是容易得罪人。若是真像這個小廝說的,給他們家小姐畫一幅畫像就能許他一筆不小的財富,那他倒是不介意將這筆財富轉贈給喬三娘,畢竟他就要離開了,喬三娘一個女人家,多些錢財傍身總是穩妥些。
想到這里,洛凡才口齒不清的嘟噥道:“廢話真多,帶路吧。‘醉生夢死’就不必了,記得讓你們老爺把酬勞送到無憂酒肆來。”
小廝原本還在醞釀下一番說辭,沒想到洛凡這就答應了。小廝不由得心中腹誹:果然是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