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微微蹙眉,悄聲離開了。
倒不是說她會對林言琛和白檀起疑,只是有這種流言終歸不大好,她和林言琛私下里將話說開也就罷了,對白檀的名聲無益。
長歌找到家仆問道:“二少回來了么?”
“回來了。”
“他在哪?”
“和…和小檀姑娘在后花園談生意。”
沐府后花園,不遠處有一處私湖,是喜歡附庸風雅的沐老爺所建的。湖邊一排垂楊,隨著秋風微微搖曳著枝條。
今日林言琛穿了身天青色長衫,不知是不是巧合,白檀穿了身顏色極其相稱的水藍色襦裙,二人臨湖而立,微風吹過二人的衣擺,宛如一對璧人。
只是林言琛卻看都沒有多看身旁的女子一眼,只道:“估計明日那筆生意便能拿下了,這次倒是棘手,這幾日麻煩你了,你想要什么犒賞盡管說。”
“您這話就見外了不是,您要是真的感謝我啊,就多陪陪長歌姐吧,免得她多心。”
“多心?”林言琛立刻領會到白檀的意思,無奈道:“你是說長歌會在意你和我?你我之間清清白白,我相信她不是那種會胡思猜忌的女子。”
“我也覺得長歌姐不是…可是…”白檀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長歌說什么或者做什么了么?”
白檀道:“原本我是不準備告訴你,但是又怕你太疏忽長歌姐的想法了,沐府有一個小丫鬟叫小雪,心儀您,準備對長歌姐圖謀不軌,被長歌姐知道了她的心意后,竟將人給…給活活毒死了!”
“什么?!”
林言琛聞言,難免有些不可置信:“不可能!”
白檀道:“也不能怪長歌姐啦,那丫鬟也是咎由自取,是她先挑釁長歌姐的。長歌姐懷著孩子,難免情緒有些失控。”
林言琛微微蹙眉,心中還是不愿相信長歌會那么狠。”
長歌來到花園后,沒見到二人的身影,四處轉了下,看見了湖邊臨湖而立的二人,不禁怔住。
就見這二人皆氣質出塵,身姿修長,一個一身天青色長衫,一個一身水藍色襦裙,與碧湖垂楊相稱,當真是一副絕美的景象。
白檀見林言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也不在多言,恰好她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不遠處長歌的身影,不禁眸色微動。
突然,白檀腳下一個不穩,直直對著湖里墜了下去。
“小檀!!”
長歌一驚,沖了過來。林言琛反應極快,一把拉住了白檀,白檀被他用力一帶,直接摔到了他懷里。
白檀似乎受到了驚嚇一般,一把圈住了林言琛的腰,面色發白的瞪大了雙眸。
長歌一愣,干咳了兩聲。
林言琛聽到長歌的聲音,渾身一僵,快速推開了身上的白檀。
“娘子,你怎么來了?”
長歌面色冷了下來,上前道:“我不能來么?你們兩個這是在這做什么呢?”
林言琛道:“我和小檀姑娘在談生意上的事。”
“來這里談生意?”
林言琛怕長歌多心,道:“本來想去書房的,可是怕打擾到你。”
“我不就懷個孩子么,有什么好打擾的?我都答應了不參與你生意上的事了,還怕我知道了不成?”
林言琛耐心的哄勸道:“不是故意瞞著你的,下次不這樣了。”
長歌不理他,將目光轉移到了白檀身上:“小檀,你怎么也不小心一些,站在湖邊上居然也能掉下去。”
白檀像是做錯了什么事一樣,有些不安道:“對不起啊長歌姐,我不是故意的,沐二少方才也是為了救我,我也是真的嚇到了。”
長歌:“…”
她只是就事論事,覺得白檀這一掉太不尋常,問問怎么回事而已,可是被白檀這么一弄,仿佛自己小心眼,刻意刁難她一樣。
林言琛想起白檀所說,長歌毒死小雪的事,原本他還半信半疑,見到長歌這般模樣,便有些完全信了,微微蹙眉道:“長歌,我知道你如今懷有身孕,情緒不太穩定,不過,你不要隨便懷疑別人。”
長歌:“…”
她懷疑誰了?…她不過是聽了方才那兩個丫鬟的竊竊私語,來的時候又撞見這樣一番場景,心里有些不大舒服罷了。
長歌收斂了情緒道:“我不是懷疑你們,只是這些日子你們二人一同出入,府中難免有些流言蜚語。再說了,依你的本事,什么生意要談這么久啊。”
林言琛微微蹙眉,耐著性子同長歌講道理道:“這次生意的確挺棘手的,小檀姑娘也是一心幫沐府,才隨我一同出入的,長歌,你一向不在乎別人怎么說的,這次怎么…”
長歌沒理他,自顧自的繼續問道:“那你們談的什么生意?”
“有些麻煩,我一時半會兒也和你說不清楚,等回頭我和你慢慢說好不好?你就乖乖養胎,什么也別想,好不好?”
長歌:“…”
“好,我不瞎懷疑了,你們兩個,繼續談生意吧?”
長歌語畢,轉身離開了,身影看起來有些落寞。
林言琛有些心疼,突然意識到自己貌似真的因為生意上的事好一段時間沒陪長歌了。正準備追上去,白檀突然哎呦一聲。
林言琛蹙眉道:“你怎么了?”
“我好像腳崴了,哎呀你別管我了,快去找長歌姐吧。”
林言琛嘆了口氣,“我先扶你回房吧。”
“那,多謝二少了。”
林言琛扶著白檀來到了一間客房,對她道:“日后我要回長歌的房間住著,你便住在客房吧。”林言琛語畢,命下人找了郎中來給白檀,便準備去找長歌。
白檀叫住了他道:“二少,長歌姐情緒不穩定,你就別和她提小雪的事了。”
“嗯。”林言琛也沒準備提,長歌許是一時糊涂,自己回頭還要派人好好安撫一番那小雪的家人才是。
林言琛回到房間后,見長歌一個人坐在床邊翻著話本子,看著頗有些孤零零的,林言琛一陣心軟,刻意忽略掉了她下藥害小雪的事。
在他心里,無論長歌做了什么壞事,只要他擔的起,他都會包容她。
“娘子。”
長歌看了他一眼,道:“生意談完了?”
“嗯,估計明日這筆生意就能拿下了。”
“恭喜啊。”長歌冷道:“小檀出了不少力吧?”
林言琛見她那酸樣兒,忍不住逗她道:“是啊,她的確功不可沒。”
“哼!那你去找她啊?來找我這個什么都做不了的大肚子婆娘做什么?”
大肚子婆娘…
林言琛嘴角微抽,上前環住長歌略微粗壯起來的腰身,在她臉上親了口道:“現在有什么比我這大肚子婆娘更重要的呢?這些日子我忙于生意,疏忽你了,娘子大人莫見怪。”
長歌聞言,心里舒暢了許多,不過還是瞪了他一眼道:“你也就說的好聽,說不定心里覺得我一點用處也沒有…”
林言琛心中默嘆了口氣,心道這懷孕的女人可真是不好哄啊。
“冤枉啊,這沐家全部的生意加起來都沒有你肚子里這個小東西重要啊。”
“這么說你對我好全都是因為我腹中的孩子嘍?”
林言琛:“…”
誰來告訴他他如今究竟該說什么才對?
長歌見他一臉吃癟,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我逗你呢傻子!我再不濟也不至于和孩子吃醋吧!”
林言琛見狀,立刻翻盤道:“這么說,你是在和小檀姑娘吃醋了?”
長歌也沒否認,冷哼了聲道:“那小檀比我漂亮出許多,如今我懷著孩子,你和她走那么近,府中流言又多,我能不多心么!”
林言琛見長歌臉色有些發紅,卻一本正經的承認了,很明顯她覺得自己吃醋是件很丟臉的事。
這在林言琛看來卻可愛的不行,摘下臉上的面具,俯身吻上長歌的唇道:“以后有什么生意我都不會帶著小檀了。今日之后,我回房睡可好?”
長歌:“…你,能克制的住了?”
林言琛握住長歌的手道:“我盡量,實在忍不了,娘子不是從話本子上學了好多其他方法么?”
長歌紅著臉抽回了手道:“明明就學了一種!!”
干嘛說的她像個女流氓一樣?
“一種就夠了。”
“呸!你沒長手啊?!忍不住了自己解決,實在不行,你去找兩房妾啊?”
林言琛嘆了口氣,修長的指頭重重戳了下長歌的額頭道:“又有你一個就夠我頭疼的了,再找兩房妾,我怕是真是吃不消。”
要說林言琛有什么自認比不過其他男子的,怕就是這一點了,他理解不了那些娶了三妻四妾每日左擁右抱的,每日身邊陪著不同的女子,不會惡心么?
長歌見他識趣,心中開心,忍不住尖嘴笑話道:“這就吃不消了?相公,你這功力不行啊。”
林言琛道:“甘拜下風,不過我若是真的納妾你這醋壇子不爆炸了。”
長歌冷哼了聲,坦白承認道:“算你識相,既然你娶了我,就不許納妾,聽見沒?”
“是,我不納妾,我發誓,我這輩子只會娶你一個人!”
屋外,偷偷跟來的白檀聽見二人的對話,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想不到林言琛覺得她殺了小雪,不覺得她心狠手辣不說,依舊待她這般好。
看樣子,自己是時候來點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