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豬惦記上了
長歌將茶泡好了以后，乖順的端到了堂屋里面，就聽劉氏吹噓道：“你們家言琛年紀輕輕便考中秀才了，和我們家長恭一樣，都是有大出息的哈哈哈哈哈。”
林長歌：“…”
難道這老太看不出來人家面露不耐了么，婦人有些尷尬的笑道：“你們家長恭也不錯，時候不早了，我們先…”
“哪里不早了，這不還早著呢。”劉老太一把拉住婦人道：“多坐一會兒吧，長恭和言琛都是讀書人，多探討探討。”
林長歌看著那婦人和少年的表情，有些想笑，端著茶進了屋子里：“奶，茶泡好了。”
誰知還不等她端過去，大房張氏便對長美長麗姐妹二人道：“還不快把茶給林公子端過去！”
林長歌只得將剩下的茶端給劉氏等人，乖順道：“奶，喝茶。”林言琛目光淡淡的瞟向林長歌那一身遮不住的鞭傷，很快又將目光移開了。
美麗姐妹二人一人端了一杯茶，都送到了林言琛面前，語氣頗為嬌滴滴的道。
“公子喝茶。”
語畢，林長美還搔首弄姿的對著林言琛擠了擠眼。
原本一直和顏悅色的婦人突然就面露不悅，拉起林言琛道：“我們還有事，先告辭了！”語畢，直接起身拉著林言琛離開了。
林家人還沒明白過來對方態度為何轉變如此之快，一時面面相覷，林長歌吭哧低笑了聲，心道人家這是嫌自家白菜被豬惦記上了。
當年白鈺他老娘對自己也是這個態度，不，是恨不得弄死她！
林長美見林言琛直接走了，突然覺得是因為她和長麗，這個想法令她有些惱怒，直接端起茶杯摔在林長歌身上，茶杯掉到地上啪的一聲，摔了個粉碎，林長美罵罵咧咧道：“你看你泡的什么破茶，林公子都不稀罕直接走了！”
林長歌看著那個摔得稀碎的杯子，有些委屈巴巴的看著林長美道：“就算我沒泡好，姐你也別摔杯子啊，而且，這茶要不是好茶啊，怎么泡都不好喝的。”
林長美從這話里聽出了一絲諷刺，剛要發飆，劉氏的巴掌就招呼了過來，“你個敗家的死丫頭！這杯子好幾文錢一個呢！你說摔就摔！”
劉氏一邊說著，一邊使勁在林長美身上掐：“自己有幾斤幾兩不知道么？人家公子看不上你你就禍害東西！我掐死你個賠錢貨！”
林長美被掐的吱哇亂叫，看像林長歌的眼神帶上一抹怨恨。
另一邊，林言琛和婦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那婦人道：“言琛，林長恭如何？”
“讀書方面頗有天賦，努力尚缺，人亦非大器，想來無法繼續上升了。”
婦人知道林言琛從不說謊，有一便是一有二便是二，不夸大也不會刻意貶低，點頭道：“我本意是希望你日后讀書有個伴，不過瞧他家人那樣子，日后也不必往來了。”
林言琛道：“蘭姨，你本可不必讓我來的，我自己也可以把書念好。”
被喚作蘭姨的女子嘆了口氣道：“我這不是覺得，公子一個人在這鄉下孤零零的，當初在京里時，你雖也是沉默寡言，卻知交甚多，偏偏老爺將你送到此處…”
林言琛雖年少老成，卻到底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哪有不愿意與同齡人玩的道理，蘭姨本意是給他找個讀書人作伴，卻不想竟是這路貨色。
尤其是林家那兩個黃毛丫頭，說難聽些，那相貌氣質，就連一般的鄉野村夫都未必能看得上眼，居然敢打起林言琛的主意！也太沒有自知之明了些！
林言琛知道蘭姨一心為他好，當年被送到鄉下時，蘭姨二話不說就放棄了京中富貴，跟了過來，伺候他飲食起居，哪怕是他的親生父母，待他也未曾這般用心。
林言琛不擅長說什么暖心的話，只道：“有蘭姨陪著就夠了…”
林家這邊，一場鬧劇剛散場，林長歌收拾完桌子后回到房里，剛挨了劉氏一頓臭揍的林長美見到她，瞬間怒火中燒：“林長歌！你還好意思進來？”
“為什么不好意思？”
“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你…”
林長歌掏了掏耳朵，反問道：“是我讓林公子走的？還是我讓你摔茶杯的？還是說，我讓奶打你的？”
林長美在這個一向看不起的妹妹面前，沒理也要犟三分：“要不是你泡的茶不好，也不會又后面那些事！…”
“我泡的不好，那你為什么不親自泡茶給林公子？”
見長歌反駁她，林長美上前給了她一腳，正好踹在了長歌被鞭打過的地方，一陣痛意傳來，林長歌踉蹌著往后退了兩步。
“林長歌你個賤丫頭！端茶送水這種活本來就是你們二房的！做不好還敢頂嘴！！”林長美說著，又想揍長歌，卻被長歌一個閃身躲過了。
“唉…打住！我去泡茶是因為奶讓我去的！什么叫，端茶送水本來就是二房的活，誰定的？你么？”
“自然…自然是奶奶定的規矩！”
“好！那我去問問奶！”林長歌說著，轉身欲出屋，剛剛挨過揍的林長美有些慌了，快速攔在林長歌身前道：“這點小事也要去麻煩奶，你個記吃不記打的死丫頭，你不怕挨揍了！”
“你都說我記吃不記打了！”林長歌笑嘻嘻的看著要發飆的長美，“我今日便去找奶問問，何時定的二房端茶送水的規矩。”
林長美臉都青了，林長麗上前解圍道：“長歌啊，都是一家人，別計較這么多啦，我姐可能是記錯了，你沒必要去麻煩奶啊，我像你賠個不是，這事就算了吧。”
“呵，你也說你姐姐記錯了？”
“是啊，是我們不對，你也別找奶了。”
這林長麗倒是比她姐聰明多了，林長歌也不是真的想去找劉老太的晦氣，當即見好就收道：“那就好，既然如此…我去洗衣服了。”
再不給林長恭洗衣服，怕是又要鬧起來了。
長歌端著林長恭的衣服來到院子里，就見阿茶娘對著一大盆的衣服，本就粗糙的手凍的紅腫著，還在冰冷的水里不停的搓著衣服。
而林文強方才從堂屋悄聲抓了把瓜子，在屋里大爺一般翹著二郎腿磕著。
林長歌雙眼微微瞇起，上前道：“娘，爹知道你做這些是為了他賺錢還債么？”
李春花點了點頭：“怎么了？”
“沒事。”林長歌道：“我和你一起洗！”
“別呀，你剛被你奶打了，還是休息休息吧。”
“我休息一會兒豈不是又要挨罵了。”林長歌笑著拿過的衣裳搓著。
林春花四處看了看，突然壓低了聲音對林長歌道：“娘多洗幾件衣裳，偷著留些錢出來買點藥，免得阿茶以后在挨打，連個藥都沒的擦。”
林長歌中一暖：“謝謝…娘。”
林長美和林長麗的房間內，林長美臉色鐵青的對林長麗道：“你和她道歉做什么？她也配？！”
“那她萬一去找奶呢？我記得，奶只說過粗活累活歸二房，端茶送水明明是咱們的活，今日要不是奶有意讓咱倆多靠近林言琛，也不會讓林長歌去泡茶。”
“你怎么這么慫啊！她去找奶就讓她去，奶從來不講道理，自己說過的話大多不記得，此時又在氣頭上，林長歌去了才是自己找揍呢！”
“未必。”林長麗道：“姐你發現了沒有，自從林長歌上次出走回來后，人變的聰明多了，嘴比以前甜了不說，還學會裝可憐了，今天你拿茶杯摔她，你瞧她那副可憐相！！到了奶面前，指不定怎么說呢。”
經林長麗提醒，林長美才恍然大悟，林長歌最近確實不大一樣了，當初只不過是個沒腦子只會硬犟的瘋丫頭，現在感覺變得機靈多了。
林長麗又道：“林長歌除了這次挨打，前些日子嘴又甜又會來事，奶對她態度都好多了，我總有種不好的感覺，再這樣下去，林長歌在家里地位會超過咱們兩個。”
林長美嗤笑道：“就憑她？”
林長麗也覺得不大可能，只是最近林長歌所作所為都讓她有些不安，感覺林長歌有意討好劉氏，企圖超過她們在家里的地位。
若真是如此，非讓她知道知道她的厲害！
然而她還是多心了，林長歌才不在乎在這家里地位如何，她只是一時走不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