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歪指了指自己的肩頭,對開門的小童說道:“快去把閆師叔叫醒,我受傷了。≦看最新≧≦章節≧≦百度≧≦搜索≧≦品≧≦書≧≦網≧”
小童一聽,忙關了門,一路小跑著進去。
不多時,閆少庸走了出來,身旁跟著一諾。
猴精們好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它們從沒出過山林,還是第一次到這種人住的地方來,看見什么都新地很,都想碰一碰。
閆少庸走進來時,它們正將手觸向桌子的瓷瓶。閆少庸咳了一聲,道:“到別人家里作客,可不能亂碰別人的東西。”
猴精忙收回了手,悻悻然看著閆少庸,像犯錯的孩子。
閆少庸看它們頗有靈氣,煞是可愛,寬容地笑笑。
一諾走了過來,察看著歪歪的傷口:“你受傷了?何處?誰傷的你。”
歪歪笑:“看你緊張的。”
閆少庸走過來,看了一眼,道:“刀傷,清理一下傷口,抹金瘡藥,包扎一下便無大礙。”
歪歪指了指雪影:“我爹爹傷較重,師叔你幫忙看看。”
“你爹爹?”閆少庸走向雪影,檢查了一番他的傷勢,面色越來越凝重,“他受了很重的內傷,臟腑俱裂。恐怕,我無能為力呀。”
歪歪一聽,心急地抓住了閆少庸的手:“師叔,你想想辦法。”
“除非有靈丹妙藥,否則真的無力回天。”閆少庸意味深長地搖著頭。
一旁的辰天和龍七站著,臉陰云密布,心揪痛。
雪影勾起唇角,安慰他們道:“看你們一個個地都像天要塌下來了一樣,生死有命,你們不要過去掛懷。”
龍七泫然欲泣:“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靈丹妙藥?”歪歪反復嘀咕著這句話,突然想到了寒柏,“我有辦法了。”
先前,她被張天師天雷攻擊,都被燒焦了,險些死掉。要不是她體內有龍珠,估計她早死了。這么看來的話,再去找寒柏討一顆龍珠行。
龍七疑惑:“你有什么辦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她。
歪歪道:“我去找龍神,討一顆龍珠過來。”
“找龍神討龍珠?他們會給你嗎?”
“不給我軟磨硬泡,放心吧,我肯定能把龍珠給拿回來。”歪歪篤定地道。
辰天前一步:“我跟你一起。”
歪歪搖了搖頭:“你還是護著爹爹吧,省的再有什么危險,萬一打傷他的人再來怎么辦。”
“可是…”辰天遲疑。
歪歪打斷辰天:“別可是了,我不是去搶,是去跟他們商量,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狼王累了半晌,此刻正趴在地打盹,差一點要進入夢鄉了。
歪歪一指它道:“你跟我去。”
狼王睜開了眼,一臉懵:“跟你去,去哪里?”
“去東海。”
歪歪一把將狼王給揪了起來。
晨曦的光灑在海面,粼粼波光像無數的寶石,盈盈閃亮,美不勝收。
遠遠地可以看見,海波有兩個小小的影在奮力鳧水。他們此刻可沒有閑情逸致欣賞這美景。
狼王瞪了眼歪歪,不開心地道:“你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兒嗎?這幾天為了找你,我都快累死了。”
歪歪白他一眼:“你累,我也累。可我們不能休息,雪影還在等著呢。”
“我看救不救得了雪影師父未可知,我遲早被你給折騰死。”
“少廢話,趕緊游。”
“讓我趕緊游可以,但你能不能別壓在我身,我馱著你很累的。”
“稍微讓我休息一下怎么了。”歪歪嘖了一聲。
“你不讓我休息,你還想休息。”
他們吵吵鬧鬧地,往幽靈海域而去。
幽靈海域正熱鬧的很,十幾個女婢進進出出,將稍顯破敗凄清的龍宮裝點一新。寒柏慵懶地躺在床,斜倚著身子看她們把角角落落都掛鮮亮的顏色,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反感。
他轉了個身,背對著她們,好讓自己眼不見為凈。后天是迎娶離韻的日子,可他是一點也打不起精神來。
哎!他嘆了口氣。
龜丞相緩緩地走了進來:“寒柏大人,有人想見你。”
“不見,沒看我煩著呢嘛。”
“這個人你肯定會想見的。”
寒柏轉過身,挑起眉梢:“誰呀?”
歪歪走了進來,像從寒柏的夢里走出來的一樣,有些不真實,甚至有些虛幻。緊接著狼王在她的身后出現,他才能確定這不是夢。
寒柏愣忡了一瞬,用冷冰冰的面孔將自己遮掩起來:“你來做什么?”
歪歪看了看四周圍,張燈結彩,很是喜慶的樣子,心里不由一空:“是呀,你馬要娶離韻了。”
“娶離韻?離韻又是誰?”狼王在一旁好地問。
寒柏示意眾人退下,站起了身,走向歪歪。說實話,她能來他很開心,他甚至希望她能開口阻止自己,那樣的話,他說不定可以不顧一切帶著她遠走高飛,躲開父王的追蹤,不管去哪里都好。
“你來,是有話想跟我說?”
歪歪垂下了眼眸,她也覺得直接張嘴跟人家要龍珠不太好,正在思量著該怎么開口。
龜丞相走到狼王身旁,對他道:“你跟我到海面去等吧。”
不由分說,龜丞相拉著狼王往游去。出了水面,松開他,身姿一擰,化為巨龜,碩如小島一般。他抬起頭來招呼狼王,“暫且在我背呆著吧,還能舒服一些。”
狼王一聽,開心地躍了龜丞相的背。
龜丞相繞著幽靈海緩緩浮游,盡職盡責地守護著這一片海域。
狼王躺在龜背,溫暖的陽光烘烤著他,他早累了,于是很快地睡著了過去。
龍宮,歪歪低著頭,囁嚅半晌。
寒柏凝著她,滿心期待著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歪歪揚起頭來,迎寒柏脈脈的視線:“我想跟你要一顆龍珠。”
寒柏的心跳空了一拍,唇角的笑意瞬間凝固住:“你來,只是為了龍珠?”
歪歪心揪了一下:“不然呢,難道你希望我是來參加你的婚典的嗎?”
寒柏冷冷一哼:“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一直都在自作多情。”
“事到如今為什么還說這種話。”歪歪胸有一股氣在往頂,“是你決定要娶離韻的,又沒人逼你。”
寒柏頓時心灰意懶,渾身像被抽空了一樣無力:“你說的對,確實沒人逼我。你說的對。”
歪歪控制住自己,不希望他看出自己的憂傷來:“我不會白要你龍珠的,不管你想要錢還是珠玉,還是別的什么,我都會想辦法給你的。”
“銀錢珠玉,我統統不要。大海的寶物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我根本不屑于那些東西。”
“那你想要什么?”歪歪的眉心微微蹙起。
“你先告訴我,你想要龍珠干什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父王已經給過你一顆龍珠了。而你見龍珠眼開,拋棄了我。”寒柏唇角意味深長地勾起,深邃的眸子有吞沒一切的威力。
“雪影受傷了,五臟俱裂,我需要靈丹妙藥幫他治病。”歪歪閃躲著寒柏的視線。我不想陷進去,也不能陷進去,他馬要娶別人了,他跟她從今以后再無關系。
“那你不需要龍珠,我給你幾顆海云珠,再加修髓丹好了。龍珠,一來我只有一個,不能給你。二來,算我給了你,雪影的一千五百年道行也承受不住我這顆龍珠。”
歪歪點頭如搗蒜:“都行,都行,只要能救雪影行。”
“這修髓丹可是十分寶貝的,連我只有兩顆。”寒柏伸出手,沁涼的指尖若有似無地滑過她的側臉。
“你,你想要什么?”歪歪有些發顫,覺得自己是羊入了虎口。
寒柏勾唇,盈盈一笑,興味盎然地道:“我要你陪我一天。如果你能讓我滿意的,明日一早我會給你龍珠,然后送你離開。”
歪歪深深地低著頭,想到了在死亡邊緣掙扎的雪影,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好,我答應你。”
說著,她一步步地走向床榻,躺下去,閉了眼睛。
這種犧牲跟雪影的性命相,算不了什么。歪歪鼓勵著自己。
寒柏緩緩地走過來,坐在床沿,俯身下去。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頰,讓她的心像被什么東西撓動,酥酥麻麻的。他貼了過來,唇瓣滑過了她的側臉。歪歪只覺渾身一顫,整個人都軟了下去。
寒柏湊到歪歪耳邊,迷幻般的聲音邪魅地響起:“你這是在干什么?”
歪歪睜開了眼,疑惑地盯著寒柏:“你不是讓我陪你嗎?”
寒柏抬起身,劍眉飛入云鬢,臉微微有些發紅:“我有說讓你這么陪我嗎?你這個小腦袋瓜里一天一天地都在想些什么。”
歪歪坐了起來,不解:“那你想讓我怎么陪你?”
“陪我聊聊天,吃吃飯,然后四處游覽游覽好。”
“這樣?”
寒柏挑眉,傾身過去:“那你還想怎樣?我倒是不介意做你想做的事。”
歪歪忙擺手:“沒,我沒想做什么。”
寒柏向歪歪貼過去,饒有興味地調笑:“為什么,我覺得你有些失望。”
歪歪躲開他:“我哪有,你想多了。”
“真的沒有嗎?”
“真的。”
寒柏起身,然后拉住了歪歪的腕子,一把將她從床拉了下來:“那我們走吧。”
“去哪里?”
“一會兒你自然知道了。”
狼王睡得正香,沒注意到寒柏攜著歪歪已飛掠而去。
龜丞相抬頭望了一眼,又地下了頭,舒緩而蒼老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寒柏大人明明較喜歡這個小妖,可他為什么要娶離韻呢。搞不懂,搞不懂。可能是我已經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