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歪歪愣忡的這個瞬間,公羊玉珊身體一旋,化為一團黑霧向歪歪襲來,將她裹住,向上一拋,然后猛地一甩,把她甩在地上。歪歪的背狠狠磕在了石頭上,疼地她倒抽一口涼氣。
哎,看來自己確實是心太軟了。既然如此,就不用再給他們留情面。
歪歪扶著自己的腰,站起。楚云軼趕忙跑過來,攙住她:“你沒事吧。”
“有事。我腰快斷了。”歪歪蹙眉,微微扭動了一下,一動就撕裂般的疼,“奶奶的。”她咒罵道。
公羊玉珊見占了上風,仗著勢頭再度撲來。
歪歪手一甩,將楚云軼拂開,同時掐訣念咒:“守正,驅魔,衛道——誅邪!”
念出咒語的瞬間,盛大的光芒炸裂,公羊玉珊的冤魂慘叫著煙消云散了。
李騰頓時紅了眼:“你殺了她,你殺了她!我要為她報仇。”長劍朝歪歪刺來。
歪歪閃過身,一掌打在他的側腰,把他打飛了出去。李騰氣急,翻身躍起,繼續攻來。歪歪邊和他纏斗,邊挪向自己的靈源冰刃。猛然撿起,劃過李騰的腕子。李騰吃痛,松開了手,長劍朗聲落地。歪歪擰住他的胳膊,刀刃架在了他的脖頸上:“快說,那個孩子被扔到何處去了,否則我殺了你。”
李騰正自心痛,慘然道:“你殺了我好了。”
“你以為我不敢嗎!”
正這時,門被推開,慧兒走了進來,她吃驚地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凝著歪歪:“你,你在做什么。不要傷害他,我求你。”慧兒眼角淚水流出。
李騰冷笑:“不要為我求情,讓她殺了我好了。”
歪歪把刀刃又壓下一分,刺目的鮮血流出。歪歪道:“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說,柔妃生的那個小王子被扔到了哪里?”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告訴你的。”李騰咆哮。
慧兒見李騰在流血,心亂如麻,哭著喊道:“我告訴你!我告訴你!你別殺他。”
“別說!”
“城西黑風嶺。”
李騰和慧兒的聲音同時響起。
歪歪把李騰推向慧兒,自己一翻身,躍上屋脊。站上屋脊的瞬間,腰抽痛了一下,她腳下一晃,差點掉下去。看得楚云軼心驚:“你要走了嗎?到何處去?”
“后會有期。”她淡淡地道,捂著她的腰,踉踉蹌蹌地隱進黑夜。
楚云軼不死心,急忙跟上。歪歪一路跑,楚云軼一路追。
“真是的,你別再跟著我了,快回去找你的亦珊公主去。”歪歪腰太疼,眼角閃出一滴淚來。
楚云軼看見,以為她在難過,道:“怎么,你吃醋了嗎?”
“我吃醋?我今天盡吃風了,肚子餓的都前胸貼后背了,有醋吃倒還好呢。”說著,出了王宮。先不急著去城西,當務之急是把肚子填滿。
深夜,商都城一片死寂,歪歪轉了好半天,終于發現了一家還開著的面館。面館很小,連招牌都沒有。
歪歪進去,對掌柜的喊道:“來兩碗面,不三碗。”
楚云軼道:“我吃一碗就行。”
歪歪道:“哦,那就來四碗。”
面上來后,歪歪如狂風驟雨般把面往自己嘴里劃拉。
楚云軼看著這面白花花的,就沒胃口,用筷子懶懶地挑著,裝作不經意地說道:“你腰傷還好吧。”
歪歪嘴里塞滿了東西,咕咕噥噥地應了聲:“沒事。”
“我跟你說的合作,你考慮的如何?”
歪歪知道他指的是殺顧靈書這件事:“我現在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那件事,再說吧。等我想好了,再去找你。”
聽見“去找你”這三個字,不知為什么,楚云軼心頭一喜:“到我身邊來吧,我肯定會比軒對你更好的。”
說話間,歪歪已經吃完了自己眼前的面,仰頭望著楚云軼:“你吃不吃,不吃別浪費,給我。”
楚云軼把面推過去:“你個子小小,怎么這么大胃口。”
“你管我。”歪歪不滿地瞪他,“還有,你別再跟著我了,我要去的地方,不適合你。”
聽歪歪這么說,楚云軼想起她掌心射出光芒的樣子來,問道:“你會法術?”
歪歪點頭。與此同時,站起身來,對掌柜的喊道:“結賬。”然后指著楚云軼,“找他。”說著,人已經出了店門。楚云軼正想跟出,被掌柜的扯住:“嘿,客官,怎么吃飯不付錢呀。我這都是小本經營,靠它活命呢。”
楚云軼摸了摸身上,出來的匆忙,身上并沒有帶錢。于是隨手把戒指薅了下來,塞給掌柜的。掌柜的看著那綠寶石的戒指,傻了眼。
“客,客官,這太貴重了,要不了這么些個。”
當他追出時,楚云軼已經消失在了街角。
歪歪邊心滿意足地摸著肚皮,邊往前走。楚云軼追上她:“你這是要去何處?做什么緊要的事?”
“你別問了。趕緊回去吧。”
歪歪加快了腳步。
現在城門還關著,沒辦法出城。城墻又太過高聳,翻不過去。歪歪徑直上了城墻,對空打了一個響哨。
楚云軼疑惑:“你這是做什么?”
歪歪眼睛亮起,因為她看見不遠處,一團幽靈一樣的影正奔馳而來。
轉身,對楚云軼綻放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就此別過。”然后身體退到城墻邊沿,往后一仰,翻了出去。
楚云軼整個傻掉,沖過去,大叫道:“不要做傻事。”
他沒能抓住歪歪,悲傷地扒著墻頭,望著凄美墜落的少女,空茫地伸出一只手:“為什么這么傻。楚云軒死了,你也不要活了嗎?為什么!”
在歪歪即將落地的同時,一道黑影飛馳而來,將她一裹,急轉身,絕塵而去。
楚云軼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覺得自己是在做夢:“那是什么?好像是野獸,眼睛亮的瘆人。”
歪歪開心地拍了拍狼王的脖子:“走,我們去城西黑風嶺。”
狼王不自主地搖了搖幾下尾巴,它發現時,急忙制止住了自己。
身后的寒柏瞥了她一眼,發現了她腰間的傷痕:“怎么受傷的。不過是一些凡夫俗子,也能傷你嗎?”
歪歪回頭看他一眼:“是我大意了。”
寒柏微帶怒意地道:“以后不許再受傷了。”說著,讓狼王停下,打開包袱取出金瘡藥,指尖探進破開的衣服口子幫她把藥抹上。當寒柏的手指觸到歪歪肌膚的瞬間,歪歪震了一下,忙從寒柏手里把金瘡藥拿過來,聲音干澀地道:“我自己來就好。”
“你害羞了不成?”寒柏調笑,眼眸灼灼亮起。
“我哪有!”
“那你的臉為什么紅了?”
“一路跑過來,估計是太熱了吧。”
話音未落,突然天空中一陣悶雷響起,緊接著,傾盆的大雨瓢潑而下。
“不是吧!”歪歪不開心地撅起了嘴巴。
咦,怎么又不下了嗎?歪歪發覺身上已經沒有雨澆上來。可眼前分明雨還在下呀,雨勢還不小。奇怪地抬起頭,發現頭上有一個透明的圓盤,雨水落在上面后,便順著滑了下去。原來是寒柏化出了水盾,把雨水隔絕在外。
“看來你法力恢復了不少。”歪歪笑言。
寒柏挑眉:“你不在身邊添亂,我恢復的奇快。”
“哼!”歪歪憤懣的皺了皺鼻頭。
這時狼王夾雜著凄風冷雨的聲音響起:“那個,就不能也給我遮一遮嗎?”狼王的腦袋和屁股還露在外面,已經被澆的透濕。
寒柏大笑起來。
歪歪看著狼王濕漉漉的毛發全都貼在臉上的慘狀,也幸災樂禍地笑起。
狼王一惱,把兩人從身上掀了下去:“不管你們了。”
兩人始料未及,栽倒下去。寒柏怕把歪歪摔到,長臂一勾,將她環住,然后一擰,讓自己的背先著地。落地的瞬間,寒柏覺得手上一股奇異的感覺傳來,軟綿綿的。用手捏了捏,還挺舒服。
“啊!你摸哪里!”
歪歪抬起頭,將后腦勺狠狠地撞向寒柏,然后從他身上彈起。寒柏頂著一道鼻血,坐起身,蹙眉望著歪歪:“你犯的著嗎?不就是摸了你的…”寒柏目光下移,落在歪歪胸前。
歪歪掩住自己的前胸:“你還看!你還看!”
寒柏把目光飄開去,表情變得不自然起來:“誰看了。既沒看頭,又沒摸頭。”
另一個鼻孔也流出了鼻血。
寒柏耷拉著臉,目光呆滯。
歪歪招呼狼王:“我們走。”
一人一狼,雄赳赳氣昂昂地往前走,走出沒多遠,就成了落湯雞,哆嗦成一團,氣勢頓消。
寒柏撐著水盾,氣定神閑地走向他們,腳步加快,故意走在了他們前面,嘴里嘆聲道:“啊,下雨真好呀。”
歪歪白他一眼:“走開,別嘚瑟。”
“有人想不被雨淋嗎?”寒柏唇角上揚。
“我。”狼王道。
歪歪瞪狼王:“你能不能有點骨氣。”
狼王眼露茫然:“這樣就沒骨氣嗎?”說著,尾巴不受控制地搖了幾下。它猛回頭,瞪著自己的尾巴,對它來說,這樣才算沒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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