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耀石耳環原本看起來只像一塊青色的水晶。除非與之認主,否則誰都看不出,耳環里隱藏著一個秘境。
也幸虧戒指和耳環看起來很普通,就像普通的飾物,因此他失去意識之后,也沒被人收走,更不會因為這兩件寶物懷疑他不尋常的身份。
否則被居心叵測的人知道自己身懷至寶,也只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看來在了解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之前,不要輕易告訴別人自己的真正身份…
想到這里,云河便回答:
“福伯,我叫做云河,是小彥的大哥。我的故鄉在遙遠的東方,我們原本隱居山林,不問世事的,但是有一天,我遭到一個非常可怕的仇敵追殺,小彥保護著我從故鄉逃出來。但我們迷路了,正當我們筋疲力盡之際,天上突然刮起一陣狂風,把我兄弟二人吹走,我們從天上掉到一片草原里,然后就失去意識…”
福伯耐心地聽著,看著云河的眼睛。
云河的眼睛很清澈,不像在騙他。
事實上,云河也并沒有說假話。
他的確來自東方,他所在的紫云宇宙,就在東方。
他的確迷路了,迷失在時空裂縫。
他的確是被一陣狂風卷走,被刮到這個未知的世界,然后掉在一片草原上。只是那陣狂風,是時空急流而已!
福伯靜靜聽完,便對云河道:“年輕人,你的經歷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不過無論怎樣,劫后余生,你一定要好好珍惜生命。還有,你放心好了,少主也把你那位小彥兄弟也一起救回來了,當時你倆暈倒在一起。如果你想見他,我可以帶你去見他。”
“好的,謝謝,有勞了!”云河感激地說著,從臥臺上爬下來。
雖然昏睡了兩日,云河的元氣依然未恢復,雙腳一落地,就覺得整個人頭重腳輕,渾身無力。
福伯帶著他走出房間,他還沒走兩步,就累得出了一身冷汗,而且腳步不穩,好像隨時都會跌倒,臉色一煞就白了。
可是為了跟趙英彥見面,他咬了咬牙,就振作著繼續跟著福伯走。
看到云河虛弱成這樣,福伯搖了搖頭。
這少年,年紀輕輕,就是一個病秧子啊!
趙英彥就在距離云河并不遠的房間。
一出了房間,云河就聞到了趙英彥的氣味!
他是狐妖,天生就擁有小動物那種靈敏的嗅覺。
若不是失去神力,又病入膏肓,就算小彥離他幾里遠,他也能聞出來呢!
當然,他在福伯面前不敢將自己的能力表現出來,怕被別人當成怪物。
不久,就來至一個仆人的房間里。
聽到里面傳來怒吼聲。
“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這里!”
“嗚嗚,我的頭很痛!”
“我是誰…你們又是誰?”
“小彥!”云河緊張地失聲道。
這是趙英彥的聲音,云河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看來趙英彥比自己先醒過來了。
福伯嘆了一口氣,對云河說:“云河,你要有心理準備,你這位兄弟似乎是因為腦部受到重撞,失憶了。這兩天,我們的人試圖接近他,安慰他,他整個人猶如驚弓之鳥,對我們拒而遠之,且怕他也不記得你了…”
小彥失憶?
云河愣了一下。
難道是因為被時空之力侵蝕,靈魂受損的緣故?
不管趙英彥變成怎樣,先跟他見面再說!
云河已經心急如燎,他迫不及待的推開門。
趙英彥披頭散發地在房間里大吼大鬧,地上全都是砸碎的東西,就連桌椅都東倒西歪。
幾個仆人在努力地勸慰著,試圖讓趙英彥冷靜下來,但是似乎并不湊效。
他們的聲音,只會讓趙英彥變得更加狂怒不安。
趙英彥雖然失去了神力,但是身壯力健,這些仆人的力氣都不如他。
但凡接近他的人,都會被他狠揍一頓,以致于大家都怕了他,不得不跟他保持著三尺的距離。
看到福伯來了,那幾個仆人連續對福伯道:“福伯,你千萬別接近他!這個人的情緒還沒穩定下來,非常危險!”
福伯當然不會以身試險,畢竟他已經是一副老骨頭了。
云河一臉激動地望著趙英彥,然后一步一步走過去。
“小彥…”他哭著喊。
對云河來說,趙英彥能活著,已經是最大的安慰。
福伯正想勸云河,叫他別過去。
就在這時,趙英彥聽到云河的叫喚的聲音,猛地轉過頭,望向他。
當云河的身影映入趙英彥眼簾的瞬間,他眼神中的狂怒奇跡般的就漸漸消失了。
他的腦袋原本轟轟的痛得厲害,好像快要爆開似的,可當他看到這個人之后,這種痛苦的感覺竟然消停了。
還有,自從他醒過來之后,腦海之中,就一直浮現著一個人的影像。
那個人溫柔地沖著他微笑,清澈如月光一般的眼神,幽幽如山間清泉般的聲音。
只要無論他怎么集中精神,都無法聽清楚,那個人在說什么。
腦海里有一把聲音在告訴他,這個人對他來說,很重要很重要,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他見不到這個人,內心就變得狂燥不安。
直到云河的身影走進他眼簾,與腦海中的那個人重疊在一起。
他只覺得,他要找的,就是這個人!
“砰!”的一聲,趙英彥將擋在他前面的仆人撞開,徑直向著云河跑過去,然后全身發著顫地摟住云河,明明是高大的身軀,卻在云河面前如同一只可憐的小狗,無聲地流淚了。
“小彥,太好了,我終于找到你了…”云河任由趙英彥抱住,眼睛紅紅的。
趙英彥痛苦地說:“我想不起你是誰,也想不起自己是誰,我只感覺到,你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想跟你分開…”
他連聲音都顫了,手抱得越來越緊,云河都快喘不過氣來,但是他任由趙英彥抱著。
因為他發覺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冷靜得波瀾不經的戰神小彥,此刻竟然害怕得在打著顫。
云河把手伸到他手背,輕輕地摟住他,靠在他懷中,溫柔地道:“我是云河,你是小彥,我是你哥。小彥,別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哥?”趙英彥一邊落淚,一邊愣然地望著云河。
總覺得這個稱呼有點不對勁…
以前好像不是這么叫他的。
可是,他又想不起自己該稱呼他什么。
“小彥,叫我哥。哥以后會罩住著,沒人能欺負你。”云河微笑著說。
“哥…”趙英彥聽話地叫了一聲。
“這就對了,小彥。”云河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個字,仿佛有一種魔力!幸福的魔力,不知為何,趙英彥頓時覺得快樂起來,剛才的煩燥不安,驚惶害怕全都消失了。
云河輕輕地撫了撫他的后背,繼續柔聲安慰他:
“小彥,以后你要聽哥的話,好好愛惜自己,別再受傷了,否則哥會很心痛的。”
“嗯…”趙英彥老實地小聲答應了,表情有些懵懂。
云河很開心,因為小彥這次終于答應了他,而不是說著那些“為他而死是一種幸福”之類偏激話。
云河心里也百感交集。
從前,無論自己如何苦口婆心地道出自己的心聲,跟趙英彥說,自己是把他視作親人,兄弟的,可是趙英彥就是不聽。
稱自己為主人,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而且只要是為自己好的事情,趙英彥就會奮不顧身,甚至不惜性命。
云河并不希望趙英彥如此,有時候,他會覺得高處不勝寒,心里黯然悲傷。
沒想到趙英彥這次受傷失憶,忘記了前塵往事,而自己竟然可以如愿,終于跟他做了兄弟…
福伯看到云河竟然輕易就能將一個失憶且狂燥的安撫下來,心里十分意外。
話說,這兩兄弟,趙英彥長得高大威猛,而云河則瘦弱纖細。
怎么看,趙英彥都年長些吧?云河竟然是為大哥,趙英顏為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福伯對云河笑道:“你們兄弟二人剛剛重逢,先好好聚一聚。我先向少主稟報你們的情況,失陪了。”
“福伯,謝謝你。”云河跟福伯道謝。
福伯和仆人們都退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下云河和趙英彥。
福伯離開了這片院子,去找少主喬晉。
此刻,喬晉正在種植園里看著仆人們移植從草原挖回來的靈花。
這些靈花似乎水土不服,盡管仆人們已經小心翼翼地把它們重新埋種在田地里,并沒有傷到它們的根,還給它們澆了足夠的水,施予充足的肥料,但是這些靈花卻變得皺巴巴的,葉子和花都垂著,仿佛失去了靈氣一樣。
再這樣下去,不出幾天,這些靈花就會枯萎了。
喬晉皺了皺眉頭。
看來種植靈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自己之前想得太簡單。
萬一種不活,那就只好把這些靈花曬干制成藥材或煉丹材料了。
雖然有些可惜,但是這些靈花只是運氣好得來的,也沒有花費過分毫,總的來說,還是喬家攢到了。
就在這時,福伯來了。
福伯對喬晉說:“少主,那兩個人醒了。”
“哦,那問出什么來嗎?”喬晉問。
“他們自稱是兩兄弟,為了躲避仇敵的追殺從山里逃出的,不慎迷路后被一陣怪風刮到那片草原,對靈花的事情似乎毫不知情。他們昏迷的時候,我已經讓人搜過他們的衣物,沒發現任何能證明他們身份的信物,而且他們還身無分文。”福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