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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無可奉告

  “主人,萬萬不可!我們的使命,就是為了保護你!”見杜博明不肯走,杜富著急不已。

  杜博明厲然地說:“杜富,如果你還當我是主人,就得聽我的命令。快走!”

  “主人,那好吧!主人你珍重,要是主人有什么不測,我也不愿意獨活了,待安頓好杜老家主,我等就會去泉下繼續追隨主人。”杜富悲壯著地說著,眼淚都飆出來了。

  他是杜博明從街頭撿回來的孤兒,沒有杜博明,他早就餓死在街頭,因此,他對杜博明無比忠心。

  不只杜富是如此,其他隱衛也是如此。

  都是杜博明從小收養回來培養成才的。

  他們就像一批死士。

  但是,杜博明從來沒有把他們單純地當作兵器,相反,還對他們相當好。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對杜博明如此感激,至死追隨。

  “杜富,你們這是何苦!要是我不在,你們就另覓良主…”杜博明很心痛。

  他不想自己花了無數心血才培養出來的隱衛白白放棄生命。

  “杜富!你有在聽嗎?這是命令!”杜博明急得站了起來。

  可是,那個高高的小窗口早就變得空蕩蕩。

  剛才附在外面的那道黑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離開了。

  那個隱衛,是害怕主人不同意他隨主人一起赴死,所以不等到主人開口,就先行離開,這樣主人就沒有機會拒絕他。

  “杜富,你這蠢貨!”杜博明氣急敗壞地罵,突然膝蓋一痛,雙腳就癱下來。

  昨天腳上受了刑,膝蓋骨被敲碎了,現在他連站都站不穩。

  杜博明痛得表情都扭曲了,但是他并沒有喊出聲。

  就在這時,牢門外傳出一陣沉穩的腳步聲,伴隨著一串猙獰而熟悉的笑聲。

  “哈哈哈!杜家少主,你在笑誰是蠢貨啊?”一個身穿黃金禮袍,打扮得隆重而華貴的青年意氣風發的走到牢門前。

  這個金袍青年相貌十分英俊出眾,身上有種高貴的氣質,只是眼神之中有太多隱霾,一看就不像是善類。

  這個人,對杜博明來說并不陌生,正是甄王。

  杜博明出身在無上國四大家族,是名門望族之后,從小就跟皇族中的皇子皇孫打交道。說起來,杜博明還是甄王小時候的玩伴。

  今天甄王并非上戰場打仗,所以他穿了一身特別華貴而干凈的禮服。

  只不過他這樣的打扮,跟這個陰暗晦氣的牢室顯然格格不入。

  甄王旁邊跟著一個黑袍青年,他就是經常為甄王出謀劃策的蔚遲磐。

  看到甄王,杜博明的眼神中充滿了恨意。

  看來,甄王打算夜審自己,屈打成招了。甄王親自駕到,肯定有重兵把守。

  幸好自己剛才沒有答應杜富越獄,否則不但自己逃不出來,連杜富他們也會把命白白賠進來。

  杜博明甚至還暗暗慶幸。

  甄王來找自己,反而是好事。

  這意味著這邊天牢會從周圍調集兵力,加重防守。

  而另一邊天牢的守衛就沒那么森嚴了,這為杜富他們救人創造了條件。

  既然自己雙腳受傷,站不起來,他便隨意地靠著墻壁坐在草墊,用淡漠的語氣道:“殿下,我只是一個滿身晦氣的牢下之人,竟然還要勞煩殿下移駕這里的,殿下就不怕沾到晦氣會倒霉嗎?”

  甄王冷笑道:“本王有神靈庇佑,所有的魑魅魍魎在本王面前都會無所遁形,更何況是小小的晦氣?杜博明,我不妨開門見山跟你說,陛下失蹤這案未破,而你們杜家私藏兵器,嫌疑最大。現在舉國上下,無不渴望尋回陛下,今天是你最后一晚,如果你老實交代一切,供出所有余孽,本王可以念在你知錯能改,將功贖罪,饒你一命,否則明天午時,你就人頭落地!”

  杜博明不以為然地冷笑:“殿下,很抱歉,此事跟我無關,我無可奉告。想必最清楚陛下的下落的人,是甄王殿下你自己吧?殿下何必明知故問,賊喊捉賊?”

  甄王一聽,臉就黑了:“杜博明,你在瞎說什么?你是說本王在謀害陛下?你敢誣蔑本王?”

  甄王對皇位的覷覦,已經是司馬迢之心,路人皆知,平時跟皇帝的關系又劍拔弩張,就算沒有證據,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

  杜博明輕輕地笑:“我可什么都沒說,想必殿下是作賊心虛,才會不打自招了吧?”

  “你!”甄王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見杜博明隨便說一句話,就把甄王氣得大發雷霆,站在甄王旁邊的蔚遲磐趕緊道:“殿下請息怒,杜博明已是將死之人,只是在撒嘴皮罷了,沒必要跟他一般見識。”

  甄王忍住怒火道:“來人!把這個滿嘴污言的賊人拖出來!我要親自審問!”

  “遵命!殿下!”

  在甄王的一聲令下,牢門被打開。

  兩個侍衛一左一右將杜博明拖了出來,杜博明身下拖出一行血跡。

  他一身的傷,傷流不止,被侍衛拖行,自然就撒落一地的血。

  場面是觸目驚心的慘烈。

  杜博明被鎖在牢廳的鐵架上。

  牢廳兩側琳瑯滿目擺滿了牢具。

  在過去的數天里,杜博明早就領教過這些東西了,他并不懼怕。

  甄王認真端詳著一排排牢具,仿佛正在物色一件稱手的,他還用陰森森的語氣道:“杜家少主,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只要你老老實實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念在你是本王從小的玩伴,本王可以饒你一命。”

  “哼,真沒想不到高高在上的甄王殿下還記得小時候那些事情。”杜博明面無懼色,表情變得更加冷漠,道:“只可惜我真的不懂殿下想知道什么。”

  其實甄王故意將杜博明折磨幾天,無非是想擊潰他的意志,向自己求饒,那么自己想問的事情就很容易能打探出來。沒想到杜博明卻能堅定到現在。

  甄王拍了拍手,蔚遲磐便拿出一幅畫。

  將畫卷垂直放下,畫中是一個天仙般的少年,傾世絕艷的容顏,一身華貴的紫衣,清澈得像月光一樣的眼眸。

  這…不是云河的畫像嗎?

  杜博明看得瞪大了眼睛。這幅畫的第一手稿,正是他讓旗下的一位畫師精心繪制的。

  本來是受遲霜公主所托趕制的作品,用以慰解遲霜公主的相思之苦。但不知為何,這幅畫就突然在整個無上國火起來,云河還因為這一幅畫,成了名動天下的“無上國第一美男”。

  甄王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他用陰沉地聲音道:“杜博明,你認得這個人吧?”

  杜博明十分驚訝,云河不是已經隱居避世了嗎?他怎么會惹到甄王這尊煞神了?

  甄王好男風,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難道甄王因為這幅畫,被云河的容貌所吸引,此刻想從自己身上打探云河的下落?

  “認識,他曾經是我旗下最杰出的畫師。”杜博明直言不諱。

  云河一家坐著他的商船飛魚號一路由靈河西行的事情已經是街知巷問,沒什么好隱瞞。

  甄王追問:“為什么說曾經?”

  杜博明道:“因為在半個月之前,他就還清了所有欠我的債務,合約關系一結束,他一家就向我辭行。”

  甄王不悅地說:“他帶著他的妻子和家人去哪兒了?”

  杜博明輕蔑地笑道:“我不知道,他沒跟說。我只知道他想歸隱田園,過與世無爭的日子。”

  甄王皺著眉頭道:“云河設計的飾物舉世無雙,件件都價值不菲,而且他下筆如神,每天的畫作數量驚人,如同一棵活生生的搖錢樹。本王從小就認識你,了解你的脾性,你是一個的商人,你怎么可能會放棄一棵搖錢樹?”

  杜博明淡然地笑了笑:“殿下,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并不是殿下所想的那樣只有利益。我敬重他的為人,尊重他的選擇,僅此而已。”

  “哈哈哈…”甄王大笑,好像聽到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

  “真想不到杜博明也會跟一個下民講交情,看來你跟他的關系非淺啊!你肯定知道他們會去哪兒,對不?”甄王再次追問。

  見甄王對云河的事情如此緊張,杜博明覺得不尋常,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測。

  杜博明盯著甄王,嘲笑:“甄王殿下,沒想到連你也垂誕他的容顏,只不過可惜了,連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兒,殿下更加不可能找他!他會活得好好的!”

  在心底,杜博明在祈禱:云河,你可要逃得越遠越好,別被甄王找到了。也幸好你早就請辭,否則杜家這一劫,定會連累你了…

  豈料,看到杜博明那笑容,甄王冷冷笑了笑,用冰冷的聲音道:“杜博明啊!看來你還不知道呢!云河已經死了!本王要找他的家人,就是想知道,他們把他埋在哪里。”

  什么?

  杜博明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這不可能!你騙我!”杜博明驚恐不已,表情是不信的。

  云河辭行,駕車順水東行,自己派隱衛去暗暗跟過去又跟丟了,顯然云河是有些手段的,想尋他不易。

  而甄王一直盤踞在無上國的皇都咸池城。試問一個一心隱居山林的人,怎么可能會咸池城遇上甄王?

  見杜博明不信,甄王得意地笑著道:

  “怎么了,杜博明,難道以本王的身份,還用得著捏造事實騙你?再告訴你一些事情吧!云河是本王親手殺的!”

  甄王越說越陰險:

  “他臨死前手腳筋都被我挑斷了,肋骨臟腑全被踩碎,還中了箭,我本來還想將他賞賜給部下玩一會,沒想到他沒撐得住幾下,就斷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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