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此地還是不宜,還是盡快離開這里為宜,也不要再多管閑事了,否則自己的身份一但被人發現,不但救不了這些奴仆,也會自身難保。畢竟在無上國,即使會變身,自己也只是一只紙老虎。
云河又是汗汗地自嘲了一下,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壯膽。
好不容易,才在這個吵雜的地方又待了小半時辰,那群去換洗的奴仆終于回來了。
不得不說,人靠衣妝,換了一身光鮮衣服的游黎更顯得俊俏了,小鵑兒也被打扮成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其他奴仆原本都長得不錯,全都讓人眼前一亮。不過在所有奴仆之中,游黎始終是最出眾的。
“主人,我好喜歡這件新衣服!謝謝主人呀!”小鵑兒高興地跑到云河旁邊,嘰嘰喳喳地說:“主人,我們現在去哪兒呢?”
不知道是小鵑兒的年紀最少,沒有機心,一片天真爛漫,還是她特別喜歡云河,她在云河面前,跟其他戰戰兢的奴仆很不一樣,表現得十分自然,好像云河并不是她的主人,而是她的朋友,親人那般。
“小鵑兒,不得對主人無禮啊!”游黎緊張地跑過來,把小鵑兒拉回來,然后一臉怯意地向云河道歉:“主人,對不起,鵑兒她還小,不懂事,總是說一些冒犯您的話,希望您別放在心里。”
“沒事。”云河隨和地笑了笑:“其實我也希望你能像她這樣,在我面前多笑一些,別總是繃著臉。我又不是食人的老虎,沒有什么好怕的。”
“主人,以后我會注意的了。”游黎說話很有分寸,不卑不亢。不會故意阿諛奉承,也不會對云河有半點的不敬,而且做事還挺有底線。
剛才掌柜要打小鵑兒的時候,游黎就沒有因自己身份低微而置身事外,而是勇敢地站出來保護小鵑兒,還敢罵掌柜。
這并不是一般的奴仆所能俱備的勇氣啊!
在心底,云河是越來越欣賞游黎的,覺得游黎是個好苗子,只要稍微好好栽培一下,將來必定能擔擋大任呢!
話說,游黎他們一回來,整個飯店就一片轟動了。
無他,因為游黎他們這十個人都長得特別漂亮,所以吸引了大家的眼球。
真別說,現在都有好幾個顧客動了心,悄悄地詢問掌柜,云河是什么來歷。他們是想從云河手中買幾個好看奴仆回去玩的。
落在游黎身上的目光就最多。
也幸虧這個掌柜是個欺軟怕硬的人,他懼怕云河,但凡有詢問者,都一律回答,云河是一個他們惹不起的大人物,手中有四城通行證,勸他們打消這些不切實際的念頭。如此,云河倒是省了不少麻煩事。
當然,云河的耳力很好,這間飯店所有人的對話,包括悄悄話都逃不過他的耳目。
“你看那個小子,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卻一口氣買下這么多俊俏的奴仆,他消受得住嗎?”
“就是,還如此重口味,男女通食的!就怕他有這膽量,沒這體魄呢!”
“對喔!你看他那性格,說不定就是個當下面的料。”
“呵呵,你們別說得這么大聲,人家可是有四城通行證的主呀!你們一不小心,是要人頭落地的!”
丫的,這個城市的人滿腦子都在想些什么,把自己說得如此不堪?
云河越聽越惱火,也越來越坐不穩了,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萬一來了一個硬搶的,掌柜接架不住,跟要自己硬杠,自己帶著十個奴仆,又不能輕展飛行術一走了之,那就十分麻煩。
幸好云河沒有坐多久,掌柜又給他帶來一個好消息,馬車和牲口都準備好了。
“很好,我們出發了。”云河笑道。
作為主人,不了不讓人生疑,門面功夫要做足,云河坐進第一輛馬車的車廂里,由游黎來駕駛。小鵑兒非粘著游黎和云河不可,云河便讓她進來跟自己一起坐了。
載人的馬車有三輛,載著牛羊的馬車有兩輛,每輛馬車都需要一個男人來駕駛。
也幸虧這些奴仆不是什么都一竅不通,他們當中有些人會駕馬車,因此倒是不需要另外再雇車夫。
還有就是,十個奴仆,剛才五男五女。
因此男的全都成了馬夫,而女的則能舒舒服服地坐馬車。
對此,男人們都沒意見,反而個個斗志激昂。
畢竟主人賞了他們一口飽飯,給他們買了一些體面的新衣服,現在又能駕駛這么威風的馬車,這樣的工作和待遇,根本不像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奴仆,更像是主人身邊的家丁,他們都對云河十分感激,做起活兒來就更是精神抖擻了。
而且照顧女士,是男人的榮幸。
這十個奴仆又是同鄉,本來就互相認識的,正所謂情濃于水,男人們都高興地做起了護花使者。
至于那些坐在馬車中的女人,更是心花怒放,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憧憬。
因為在咸池城里,奴仆只能赤著腳走,哪里能像現在這樣,穿著漂亮的衣服,坐在主人的豪華馬車里呢?
有些女孩還感動得鼻子酸酸的想哭呢!
掌柜微笑著站在飯店的門口歡送不在話下。
游黎問云河:“主人,路怎么走?”
云河便道:“出了城門之后,駛入靈河岸邊的小樹林。”
“好的。”游黎便駕車前進。
還以為主人會回到府邸,沒想到是出城啊!
游黎心里覺得十分奇怪!難道主人的家不在咸池城,而是其他池城,來咸池城也是辦點貨的?
看到后面的馬車拉著牲口以及車上的奴仆,也更加證印了心中的想法。
看來主人來咸池城,是想買些牲口和奴仆回家干活的。
至少主人對待奴仆的態度很正常,要是讓他們當些燒菜煮飯人前車后這樣活兒,他們倒是十分愿意。
他們最害怕的,也是擔心自己淪為有錢人的玩物被活活折磨至死而已。
一份正經八道的工作,倒是萬幸了。
只是,要是去其他城池,為何不去碼頭走水路?山路有很多山賊,是很危險的,主人身邊又一個保衛也不帶的…
游黎還是有很多疑問的。
被奴販子帶走以來,這一路走來,他見過這個國度太多陰暗面,對危險氣息的感應也越來越敏銳。
看到云河處事為人十分隨和,游黎擔心主人是一位不諳世事的富家子弟,便好心地勸:“主人,走山路的話十分兇險,以我過往的經驗,多數會遇到山賊。我覺得主人最好雇一些人護送回府為妥。”
他好不容易才遇上一個好主人,自然是希望云河能夠平平安安的,否則他也沒有好日子過,他的擔心是發自內心的,建議也是十分中肯的。
云河笑道:“不,我們是走水路,只要我還要到城外的樹林辦點事,離碼頭并不遠,很快就出來,沒必要再雇人保護那么麻煩。”
其實云河是打算從小樹林那個懸崖那邊下去河道,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金剛號。
說云河來這里辦貨,倒是沒有說錯。
這些牲口就是為山谷購置的,他打算帶回山谷里放養。
總不能每天都到山上打獵或河邊撈魚呀!既然打算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那就要盡能改善一下生活。
“嗯,游黎明白了。”游黎說著,駕著馬車出發了。心里卻是松了一口氣呀!幸好主人不笨,不會走山路呢!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
豈料云河的馬車還沒走出城,就在一個三叉路被一輛更大更豪華的馬車擋下來。
馬車由兩個馬夫駕駛,正副馬夫都是身穿銀鎧甲的無境修士。
把云河那輛車截停之后,從車廂的門簾拉開了,下來一個同樣是身穿金鎧甲的侍衛,但是這個侍衛的裝束更加昂貴,單單是那一身金光閃閃的鎧甲的價值不菲。似乎是車中地位人物的近身守衛。
這個侍衛雖然長得英俊,但是一臉的陰霾冷漠,神態甚是趾高氣揚。
他高傲地走到游黎面前,上下打量了游黎一眼,大聲道:“我是甄王殿下的侍衛,叫你的主人出來吧!我有話要跟你的主人說!”
甄王,是當今皇帝酈蘇的皇弟,是一個位高權重的王爺,惹不得!
不知道甄王爺有啥事要找主人呢?
游黎心里有些不安,輕聲對車廂里的云河道:“主人,甄王有請…”
云河心里一驚,自己已經易容,而且才剛進城不到兩個時辰,皇族的人怎會找上自己?
但是要是拒而不見,甄王是可以直接降罪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云河打算出去面對。
他剛起來,坐在他旁邊的小鵑兒就不安地說:“主人,別走,鵑兒害怕…”
云河便柔聲安慰她:“小鵑兒,乖,沒事的,我下去說兩句話就回來。”
“嗯…”小鵑兒答應了,但是天真的臉上卻寫滿了不安。
云河拉開車簾,優雅地從車下來。
他曾經在素竹的嚴厲指導之下學得無上國的宮延禮儀,儀態舉止都十分端莊得體。
根本無上國的規則,就算你出身名門望族,見到皇族的人,也是要行下跪之禮的。
云河便恭恭敬敬地跪在甄王的馬車前,道:“草民赫連,拜見甄王殿下。”
赫連,是云河的本姓。他乃赤炎國赫連皇族武帝之長子,全名是赫連云河,從前皇弟烈帝全世界追殺他,他才不得已化名為云河。
后來這個名字用慣了,他也懶得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