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些血都不是趙英彥的,但不等于趙英彥沒有受傷,萬一是內傷呢?
云河擔心地問:“小彥,你是不是跟他們交手了?你沒事吧?”
趙英彥看到云河如此關心自己,冰冷的雙手雖然沾滿鮮血,但他心里卻覺得暖暖的。
對他來說,主人的關心和笑容比金子更珍貴。
趙英彥健步如飛地走過去,恭敬地站在云河面前,微笑著道:
“主人,你不用擔心,那三個家伙哪里是我的對手?皇甫齊和鐘離漠的腦袋已經被我砍了,至于黃澤已經被我抓起來,他鬧不出什么事了!”
云衡聽了立即道:“做得好!那兩人行刺殿下,又令到島城傷亡慘重,死有余辜了!”
云河聽了臉色大變:“島城發生什么事?”
唐紫希看到云河的表情,知道事情壞了,云河一向視九重神殿的人為親人,他現重傷初愈,不宜受打擊,于是她趕緊向云衡打眼色,想阻止云衡說下去。
豈料云衡沒有會意,繼續滔滔不絕地說起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包括他們從青桐郡逃出來途經島城一路搶殺,有數十人受傷,幾個人不幸喪生。
云河聽得臉都青了…
云衡又道:“人族小子,你干嘛不殺黃澤,聽說這個家伙在島城搶得最兇了。”
趙英彥便說:“主人曾經答應過裘海,饒黃澤一命,我總不能讓主人言而無信吧?”
云衡冷哼:“裘海不是已經死了嗎?就算殺了黃澤他也不知道了吧?”
“連裘海也…”云河的聲音有些咽哽。
“那個裘海為了掩護黃澤逃出去,不惜與宮奈為敵,被宮奈一锏刺穿心臟掛掉了吶!他跟黃澤是一路的,也死有余辜。”云衡不以為然地說。
不知為何,皇甫齊死了,鐘離漠死了,裘海也死了,這些曾經害過他或者害過他朋友的人都死了,云河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圣地已經失守了,中天的古神仍為了個人利益陷在永無止境的內斗,這只是加速這個世界淪陷。
就算得到了那點小利益又有什么用?你賴以生存的世界已經不存在了…
云河為中天悲哀,也為九重神殿慘死的人悲傷。
因為自己一念之仁,放過了鐘離漠和黃澤,結果卻害了無辜的人。
還有,想必現在宮奈很難過。
為了自己,手刃了自己的兄弟…該怎么安慰他才好?
看到主人情緒低落,趙英彥嘆了一口氣道:
“主人,我知道你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我并不是說主人太善良就不好,相反這正是我喜歡主人的地方。但是主人也要明白,對敵人過分仁慈就是對自己人殘酷。主人現在無法用九重神殿震懾那些壞人,如果不斬草除根,會連累更多無辜的人,所以我才迫不得已這樣做。”
聽了趙英彥這一番話,云河的眼睛紅紅的。
趙英彥又對云河說:“我承認,我以前是一個比皇甫齊和黃澤他們更壞的人,但是所幸那時有水劍前輩在,他徹底改變了我,我才有機會將功補過。但是很遺憾,水劍前輩不在了,主人失去了神力,而我又沒有能力改變他們,所以為了主人,我只能殺了他們,希望主人能理解。”
云河低下頭,任由銀發遮去的瘦削憔悴的臉頰,雙手捏起了拳頭,他聲音微顫著道:“我明白了,我不怪你…”
這是血的教訓!
自己一直自以為是,以為凡事都在他掌控之中,是太自以為是了!誰都想保護,結果誰都保護不了…
兩行眼淚落下來,他覺得好丟人。
趙英彥從袖子里把那枚藍寶石空間戒指變出來,遞給云河道:“主人,你的戒指,總算物歸原主了。”
“謝謝…”云河接過戒指,然后默默地戴在自己手上。
藍寶石戒指上沾著的血跡已經全部抹掉了,但是不等于那些悲慘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他是天狐,即使失去神力,作為天狐族與生俱來的感應能力并沒有失去。
在碰到這枚戒指的時候,戒指上所記錄的血的記憶卻鮮活地沖入云河腦海之中。
他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身首異處的皇甫齊和鐘離漠;看到了五指齊斷,修為被廢的黃澤;也看到了抱著裘海的遺體,表情痛苦凄涼的宮奈…
所有他沒有親眼目睹的悲劇都如投影般在他腦海中浮過掠影。
為了大家,自己必須盡快恢復神力,重新掌控九重神殿的法則,否則只會有越來越多無辜的人犧牲。
看完戒指所有的記憶,云河抬起頭,堅定地說:“希希,小彥,阿衡,我想去紫雷山一趟,借助劫雷之力恢復修為,你們能不能幫幫我?”
“沒問題,我一定會保護你安全渡過神劫。”唐紫希執起他的手溫柔地說。
她在心里想:云河呀,你從一開始就應該對我們老實嘛!
接下來的三天,云河在唐紫希、趙英彥和云衡的陪同下去紫雷山特訓。
萬雷轟頂的滋味云河不是第一次領教了,好在他的境界雖然跌落了,紫蓮的等級不變,每當被劫雷霹得皮膚發焦之際,紫蓮總會護住他的靈魂和心脈,讓他不至于在雷電之中化為粉齏。
只不過沐浴在雷電之中三天了,皮肉反復地被劈焦又反復修復,僅僅能把他的體質和靈魂粹煉得更加極致而已,他的境界依然沒有沖破障壁。
這是因為他曾經渡過一次神劫,想再次突破至化神境并渡劫,得需要比第一次百倍甚至千倍的雷電之力。
三天后,云河已經完全適應了紫雷山的雷電之力,現在這些雷電對他來說最多就是舒服的電療,再也不會對他產生威懾了。
以歸空境之軀殼適應化神的劫雷,云河可謂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也就是說,云河的軀殼在歸空境就擁有了化神境的硬度,實力跟一般化神無異。
云河開始頭痛了,如果連劫雷都不能令他突破,那他該去哪兒尋找更強大的力量呢?
這時,天空之中傳來“嘶嘶”的吼叫,一大一小的黑翼鳥龍朝紫雷山飛來,較大的黑翼鳥龍展開的雙翅足有五丈寬,遮天蔽日,在地面形在一片龐大的身影。
而小的黑翼鳥龍似乎剛學會飛行,飛得時高時低,有時穩不住平行,在半空中跌跌飛飛地跟在大黑翼鳥龍后面。
兩只黑翼鳥龍在云河他們頭頂盤旋著降落,扇動翅膀產生的大風刮得地面飛沙走石。
大黑翼鳥龍一見到云河就恭敬地低下頭行了一個禮。
云河笑了笑,這不是那只雌黑翼鳥龍小如嗎?旁邊的那只小黑翼鳥龍是小如和小吉剛出生的孩子吧?
云河伸出手撫了撫小如的頭,那只小黑翼鳥似乎不明白它的母親在做什么,歪著頭,火紅色的小眼睛眨呀眨,好看地打量著云河。
云河高興地說:“小如,恭喜你生了個健康的寶寶。對了,你為什么會來紫雷山?”
小如嘶嘶地叫著,然后從嘴中吐出一顆燃著黑色火焰的珠子。
這顆珠子仿佛有靈性般自動懸浮在云河面前。
云河認得這顆寶珠,它叫做黑炎珠,能燃起三重天神級別的黑色火焰。
看到這顆珠子,云衡眼睛都發光了!
這顆珠子所散發出來的力量十分熟悉,不正是龍鳥山的力量?準確來說,龍鳥山的力量其實是從這顆珠子上散發出來的。
云衡全靠煉化龍鳥山的天地靈氣修為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恢復至三重天神的。
小如又激動地叫了幾聲,它是在說:主人,黑炎珠送給你,加油!我看好你!
這黑炎珠原本是小如孵蛋之用,現在它們的孩子已經出生了,這黑炎珠便沒有用處。
它的孩子出生不久,它就聽到主人重傷失去神力的消息,它第一時間便想到自己這件寶物獻給主人,好讓主人快點恢復過來。
真沒想到,連一只黑翼鳥龍都如此有情有義。
“小如,謝謝你,我一定會好好用這顆黑炎珠盡快恢復修為的。”云河感激地收下黑炎珠。
龍鳥山的天地靈氣能達到天神境全靠這顆黑炎珠,此刻小如把黑炎珠拿走了,龍鳥山就會變成一座普通的山,九重神殿的人就少了一個可以潛修的圣地了。
看著燃躥著神秘而玫麗黑色火焰的黑炎珠,云衡靈機一動,他對云河道:
“殿下,我想起了一篇古籍中記載的一種古法,是以火焰神珠為陣眼,神劍引雷,筑成天龍古陣,如此聚焦更大的力量,此法需要可以助殿下早日突破至化神境,但據說相當兇險,而且我從來就沒有實施過,說不定稍有不慎就導致嚴重的后果,不知殿下是否愿意冒險?”
云河聽了精神一振,他著急地說:“現在形勢危急,不管是什么方法我都愿意嘗試!阿衡,你立即開始吧!”
所謂火焰神珠,就是火焰屬性神級寶珠,赤炎珠剛好符合!
所謂神劍,就是指達到神級的寶劍,寶劍的等級越高,威力越大,召來的雷電級別就越高。
級別最高的劍,這里就有一把現成的,不正是趙英彥的天星劍嗎?
紫雷山是吸收劫雷之力所化,劫雷是天地間威力最大的雷電。
在紫雷山中布天龍古陣,如同就地取材,水到渠成,如魚得水。
再說,布陣施法,這正是云河和云衡的特長。
云河又有紫蓮護體,這就等于擁有了最安全可靠的保護罩,云河能成功的機會還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