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青桐太守最害怕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云河只是把手掌掌輕輕的放在他頭頂,他一點兒也不覺得痛,難道是云河的力量還沒轟下來?
又過了片刻,云河的手終于緩緩的離開了青桐太守的頭頂。
但見云河回過頭來沉著聲音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以青桐太守的性格,他根本沒有膽量做這種事。他的記憶是不會說假話的,青桐太守背后的人是梵祭司。”
在青桐太守的記憶,梵祭司的出現是伴隨著數以萬計的影傀以及傀儡,天空為之暗色,空氣也變得陰寒,他像一個來自地獄的使者。
梵祭司的手還拿著一個怪的黑色水晶球。淡淡的黑色霧氣是從這個小小的黑色水晶球里擴散出來。
這些黑霧不但能凝結成可怕的影傀,還能侵蝕人族,使之變成對梵祭司唯命是從的傀儡。
云河已經大概了解情況了,這跟烈帝所說的完全一致。
云河并不認為這個能批量生產影傀的黑色水晶球是凡間之物。恐怕是一件等級不遜于九重神殿、定海神珠或神書的法寶。
只是梵祭司的境界有限,凡間又是低級的位面,黑色水晶球的功能受到抑制,像九重神殿這些法寶一樣,明明是圣級法寶,也最多只能發揮出歸空境九重的力量。
云河又接著道:“梵祭司的黑色水晶球極可能是一件來自天法寶。天的法寶都是來自于天的古神。也是說,梵祭司的背后是一位古神,而梵祭司只是那個古神在凡間的一個代言人。”
烈帝聽了后十分憂慮,覺得事情他想象嚴重。
如果敵人只是梵祭司,那么他兄弟倆只需要聯手將梵祭司打敗即可。
梵祭司再厲害,也只不過是一個人,人與人之間的決戰,大不了拋頭顱,撒熱血。
如果梵祭司背后的人是來自天的,那么這不只是人之人之間的戰爭了,是人與神之間的戰斗!
人的力量在神面前是那么渺小,又拿什么去對抗呢?
云河似乎讀懂了烈帝的憂慮,他鎮定地說:“阿澈,你不必太悲觀。據我所知,天的神如果降臨凡間,是會受到約束的,恐怕實力會降至與凡人相差無幾。所以如果那個神能下界,他早出手了,不會假手于梵祭司。也是說,這場仗,我們還有取勝的機會。”
“但愿如此,這樣我們人族才會有希望。”烈帝長嘆一聲。
聽了云河和烈帝的一番對話,青桐太守終于明白,剛才云河只是讀取了他的記憶。
用手按一按頭頂能知道對方的記憶,這樣的能力實在太可怕了!
幸好云河有這種能力,那么自己至少在臨死之前少受一點苦。
青桐太守誰都明白,一個牢下之人,被人審供時少不了會遭受酷打,很多人都熬不住,最后冤枉招認。
云河這種做法已經很仁慈了。
自己在云河面前丑態盡出,又全無掙扎之力,此刻的青桐太守是絕望而恐懼的。
“哥,既然已經查清楚了,那么青桐太守也沒什么用了。這個人留著也是為害人間,不如殺了他!”烈帝冷冷地道。
云河沉默了一下,他脖子的吊墜在閃閃發光。
見狀,烈帝不再說話。他知道云河一定又在使用能力做一些事。
此刻,云河正在用靈覺和吊墜感應周圍整個青桐郡的情況。自從他的境界突破至歸空境九重巔峰之后,靈覺已經能延伸至數十里的范圍,再加吊墜的力量,他能感應方圓百里之內的動靜。
又過了一會,吊墜的光芒消失,云河道:“除了留在太守府的人,郡內的普通人全都撤至神夢山了。青桐太守為人雖然善惡不分,欺軟怕硬,但總算做對了一件事。暫且饒他一命吧!”
“謝謝…謝謝云谷主…”青桐太守感激涕零。
“哼!”烈帝冷哼一聲,收起威懾,施加在青桐太守身的震懾之力瞬間消失。
青桐太守整個人癱坐在地。
其實,青桐太守并不是真心要救這里的人。他這樣做,只不過是為了騙取烈帝和云河的信任,好對他們暗下手。
誰想到這個疏散青桐郡的決定,會成為他的救命符呢?
他心里大呼好險…
云河伸手一探,向青桐太守輕輕一掌拂出。
青桐太守又郁悶了,不是說,饒了自己嗎?還沒過幾秒又反悔了?
然而,青桐太守并沒有命隕于此,只是整個人憑空消失了。
原來云河把青桐太守收進音鱗秘境里。
云河和烈帝突然出現在正廳,早驚動了太守府所有侍衛。
早在青桐太守被定住的時候,不少侍衛和婢女已經嚇得落慌而逃。
開什么玩笑?青桐太守是歸空境高手,連青桐太守都敵不過的人,他們又怎會有勝算?三十六計,走為計。
當然,也有不少忠心于青桐太守的侍衛留下來。他們亮出兵器,將云河和烈帝團團圍住。
明明很害怕,拿著兵器的手都在抖,他們卻壯著膽一步一步向著云河和烈帝逼近。
烈帝皺了皺眉,冷笑:“你們是不是還沒搞清楚自己的立場?我是當今天子,而青桐太守只是一個勾結魔頭的亂臣賊子,如今青桐太守已經被朕的皇兄擒下。你們還擁護青桐太守,那是跟他同罪!”
烈帝這一番話,頓時讓這些侍衛醒過來。
沒錯,青桐太守已經完了!烈帝他們的境界這么高,連青桐太守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自己只不過初元境,豈不是以卵擊石?
“當當當…”
兵器落地的聲音。
所有侍衛都扔掉手的兵器,在烈帝和云河面前跪下,低下頭求饒:“小人知錯了,望陛下饒命!”
“念在你們只是盡本職聽從青桐太守的差遣,暫時饒了你們的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待解決了梵祭司那個大魔頭,朕再處理你們。”烈帝道。
按照烈帝以往的性格,凡是存有異心的人,必定暫草除根,片甲不留,算是現在,他也是這樣的想法。但他知道,有云河在,云河是不會讓自己這樣做的。
這個皇兄,簡直是大慈大悲的菩薩化身,連青桐太守都饒恕了,又怎會傷害這些侍衛呢?
云河伸手一探,將這些侍衛收進音鱗秘境里,跟青桐太守一起,幽禁在一個空間里。
隨后,云河又將太守府剩余的十來個下人全收進音鱗秘境。
其實膽小的早逃去神夢山了,留在太守府的人,除了那幾個侍衛之外,全都是想發財的。他們看到青桐太守大勢已去,便想順手捎點東西再走。畢竟青桐太守一向生活奢華,又搜刮了不少平民用血汗換來的財富,府值錢的古董倒有不少,隨便拿一件賣了也夠衣食無憂一輩子。
處理好太守府的人,云河便打算動身回神夢山。
青桐郡的人基本都撤至神夢山,他得盡快把這些人收入九重神殿里,這樣才能真正保護他們的安全。
還沒踏出太守府,云河的步伐突然頓住了,驚喜之色躍然于臉。
“哥,怎么了?”烈帝問。
云河笑道:“希希來了!”
剛剛說完,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那人清麗素雅,美得如幽谷靜蘭,不食人間煙火。不是云河魂牽夢縈的希希女神還能是誰呢?
自從在唐府慶功宴一別已經有一個多月,小兩口沒有好好地聚過。云河實在太想念她了!算千言萬語,都訴不盡相思之苦。
唐紫希看到云河,同樣眼圈立即通紅。
“云河,你沒事吧?”明明找他找得快瘋了,心都快碎了,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一句相思之詞,只是平平淡淡地問候他的安危。
并不是唐紫希不想跟云河親近,而是她知道云河失憶了,變得非常怕生,她害怕突然跑過去抱住他,又把他嚇跑了。
所以,她只是眼紅紅地站著,任由淚水在眼瞞打轉,卻不敢向前踏出半步。
云河見得怪了!希希女神為何變得如此見外了?都老夫老妻了好不好?
難道是自己任性地離家出走,惹希希女神生氣了?所以她對自己的態度才不溫不火的?
云河已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沖過去將唐紫希擁入懷,柔聲道:“希希,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我已經想起所有事情了。我發誓,從此以后,再也不會離開你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你…恢復記憶了?”唐紫希愣了一下,任由云河摟著,身軀仍是一動也不動。也許,她仍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是的!”云河用很溫柔的聲音再次答復她。
這一次,唐紫希終于忍不住一個多月以來相思和悲苦的淚水,嘩嘩地在云河懷哭了起來。
除了相思和悲苦,更多的是喜悅!因為這一次她真的等到云河回來了!
他再也不是那個完全沒有生命氣息,冰冷僵硬地沉睡在紫火的可憐人兒;也不再是渾渾噩噩,記憶一片空白,連自己是誰,大家是誰都忘記了的天真癡兒,而是完全恢復過來的云河,是自己一生最愛的夫君!
“你真壞,竟然忘了我,還害我傷心了這么久…”唐紫希嗚嗚地哭著,氣鼓鼓地握起粉拳捶打他的心口。
的確是有些生氣的,可生氣歸生氣,她那里舍得真的去打云河?那粉拳的力度微之又微,與其說生氣,不如說在愛人懷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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