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凌水月凝望云河的眼神變了。
從前,是帶著占有和逗玩的狂烈,而此刻是充滿尊敬、虔誠甚至是崇拜之意。
“恩公啊!這么多年了,我總算找到你了。原來你這么帥,還這么年輕…”凌水月哭了,眼淚就像雨落梨花。
還有,都十幾年過去了,云河還保持著純美的少年顏,這是怎么保養的啊?
要是她知道云河是狐妖就會明白,別說十幾年,就算再過幾百年,甚至幾千年,樣子也不會有絲毫變化。因為妖族的青春非常長嘛!
被凌水月這樣盯著,云河覺得渾身不自在。
“什么恩公?我們以前見過嗎?”云河聽得云里霧里。
“那時候我還只是一個女孩子,恩公可能不記得我了。”凌水月幸福地笑了笑。
這一刻,她這個笑容不再是一個高傲的女神,還像一個見到偶像的小粉絲。
看到凌水月的態度突然變好了,云河也放心了。
不管知道是什么事情觸動了她,又或者是她誤以為自己就是那位“恩公”所致,總之由她的態度看來,之前的過節她應該是放下了,要是她能早點想明白,也許事情就不會發展成今天這地步。
云河在月下湖邊救了凌水月,難道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嗎?
此刻,在不遠處的一棵樹后,天鑫長老看到了一切!
本來天鑫長老是不放心凌水月,想特地跑去看凌水月的。雖說有噬心蠱凌水月跑不出他的手掌心,但凌水月的態度那么決絕,天鑫長老有些擔心這個意氣用事的女人會去自尋短見。
要是凌水月有什么三長兩短,那等于向整個丹神宗證明,他倆真的做了茍且之事,凌水月是畏罪自盡啊!
豈料經過這片樹林的時候,天鑫長老看到云河和凌水月兩人坐在湖邊談心。
由于距離的問題,他聽不到兩人談話的內容,然而他卻看到云河用手撫了撫凌水月的臉頰,然后凌水月就變得一臉激動癡迷的樣子,還丟人地哭了。
這擺明就是云河在溝他的女人,而他的女人受溝了!
這樣還了得!
天鑫長老氣得臉都綠了!他果真把凌水月當成自己的女人了,所以容不得其他男人碰凌水月一下。
于是天鑫長老怒火沖天地從樹后沖出來,直奔到凌水月和云河面前。
“云河!你好大的膽子!連我的女人都敢偷!今天我不取你性命就不是天鑫!”天鑫長老就像一只發狂的獅子,用氣憤不已的聲音咆哮著。
“天鑫長老?你怎么會在這里?”云河覺得很意外。他的鼻子很靈,為什么天鑫長老跑到這里,他完全沒察覺出來?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
剛才自己只不過是救凌水月,沒想到會被天鑫長老誤會了。
于是他連忙解釋:“天鑫長老,我跟凌水月之間,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你還狡辯?夜深人靜,荒山野嶺的,你們孤男寡女的坐在這種地方,還能做出什么好事?而且我親眼看到你碰她的臉!要是你對她沒那種意圖,會做出這種舉動嗎?”天鑫長老氣得眼睛都紅了。
看到天鑫長老突然出現,凌水月臉色大變。
在凌水月的印象中,云河雖然精通陣法之道,但是沒有修為,力量跟一個普通人差不多。
而天鑫長老已經達到歸空境七重之境,弱質纖纖的云河又怎可能是天鑫長老的對手呢?
“恩公,你敵不過他,快走!不要理我了!”凌水月著急地勸。
“放心,我一點都不怕他。”云河淡定地笑了笑。
看到云河在這種時候居然還笑得出來,凌水月更急了,紅著眼睛道:“恩公,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看現在天鑫已經發瘋了,他肯定不會放過你。你還有大好前途,沒必要為了我這種將死之人浪費生命。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你的恩情,我只有來世再報了。”
“什么將死之人?難道你又想輕生?”云河皺著眉頭說:“我剛才給你說了這么多道理,你完全沒聽進去啊!”
“不是的!”凌水月悲傷地搖了搖頭,終于道出了輕生的真正原因:“其實我中了噬心蠱,只剩下一天的命了。噬心蠱一但發作,我就會化為一堆白骨。我就是不想死得那樣難看,才投湖自盡的…”
噬心蠱!
聽到這三個字,云河的瞳孔一縮。
他千里迢迢跑來丹神宗,除了要保護希希女神,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找出在背后害慕雪逸的人。
那個人,就是會用噬心蠱!
他來丹神宗已經一段時間了,一點頭緒都沒有。現在噬心蠱突然出現,無疑是讓他十分在意。
看到自己發火咆哮,云河和凌水月仍依然故我,眉來眼去,你一言我一語,尤其是凌水月的眼神,她凝望云河的目光是那么深情,那么愛慕,甚至帶著無限的關懷,這樣的眼神,天鑫長老認識了凌水月十幾年,一回都沒有看到…
天鑫長老妒忌了!
凌水月完全把他當成空氣,只會令天鑫長老更加怒火沖天。
“好啊!你們真是一對狗男女!今天我天鑫就替丹神宗整頓風氣,清理門戶!”天鑫舉掌向著云河拍過去,這一掌灌注了他全力一擊的力量。
歸空境七重的力量!
只要是歸空境六重以下的人,被這一掌劈中,絕無活命的可能。
本來天鑫還不想這么快就取云河性命的,他想在凌水月面前,慢慢地折磨云河,讓凌水月屈從于自己,但無奈妒忌之心就像一把一發不可收拾的猛火,他已經顧不得那么多!
現在,他最渴望的事情,便是云河盡快從這個世界消失!
那一掌有如狂風暴雨,有席卷天地之勢,凌水月嚇得臉都青了。
云河笑了笑,風輕云淡地一掌迎過去。
凌水月都不敢看了!
“砰!”的一聲巨響,天鑫長老那來勢洶洶的掌風瞬間消散了。
云河面不改容地站在原地,穩如松竹,青衣一塵不染。
反觀天鑫長老,他往后倒退了幾步,全身都在微微地顫著,還險些站不穩,他臉色蒼白如紙,瞪大了驚恐的眼睛望著云河,嘴巴卻抿成一條線。
此刻,天鑫長老的內心是崩潰的!
想自己好不容易才突破至歸空境七重,在整個丹神宗,除了掌門岳峰就無人能敵了。恃著自己境界高,他根本不把云河放在眼內。
沒想到啊!云河不但能接住他這一掌,還能把他震傷!這家伙是扮豬食老虎的嗎?有如此修為,至少達到歸空境八重了!
此刻,天鑫長老的氣海內氣血翻騰,為了面子,他拼命撐著,想把快漲涌至咽喉的腥氣抑下去,于是他才不說話一動也不動地站著。
他至少有幾條經脈受損。
能一掌將自己震傷,修為至少達到歸空境八重了!
天鑫長老還在想,難怪云河有恃無恐地偷自己的女人了!原來他的修為如此可怕!
不行,這么可怕的對手,絕對不能讓他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既然不能力敵,那就只能智取。
別看天鑫長老在苦苦地抵御內傷,實則他的腦子轉得飛快,已經在想計策對付云河了,比如說,找個機會向云下蠱,只要云河中了噬心蠱,哪怕他有歸空境八重的修為,也扛不住噬心蠱的蠶食。
天鑫長老一掌敗了,還在動歪心思。
他哪里知道,云河已經手下留情了。
云河雖然只有歸空境五重的修為,但是借助紫蓮和吊墜,他能發揮出歸空境八重的力量。他想取天鑫長老的性命易如反掌。只不過宅心仁厚的他不喜歡沾血而已!
“你竟然是歸空境七重?”云河有些詫異。
他并不是震撼于天鑫長老的修為,只不過是覺得,天鑫長老極有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元兇”!
看到云河能輕易接下天鑫長老一掌,凌水月又驚又喜。但表面看起來毫發無損,有受內傷嗎?
于是她緊張地湊過去,關心地詢問:“恩公,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云河搖了搖頭,道:“放心,我沒事。到底是誰給你下的噬心蠱?”
這個問題云河迫切想知道。
他早就想問了,奈何天鑫長老一出來不問情由就出人,用的還是致命的招式,云河只不過是小小地懲罰了天鑫長老一下,讓他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聽到云河說話的聲音那么沉穩,凌水月知道他沒事,這才放心,幽怨地瞪了天鑫長老一眼,怒道:“就是他!他趁我中了幻陣意識迷糊之際占有了我,事后為了聲譽,還拿此事要脅我,要我嫁給他,要是我不從,他就會催動噬心蠱,讓我化為一堆白骨!我不想屈從于他,走投無路才投湖的…”
說到最后,凌水月的眼圈紅紅的,眼淚又來了。
“水月,別難過。現在沒事了。這事我會幫你的。”云河的表情沉了下來。
沒想到,自己要找的人就是天鑫!
其實,天鑫長老一直是云河懷疑的對象之一。只不過一直沒確鑿的證據,不敢妄下定論而已!
歸空境七重,煉丹宗師,懂得使用噬心蠱。這三個正是元兇的特征,現在天鑫長老所表現出來的全都符合了。
想到慕雪逸和藍飛所受的痛苦,云河恨不得十倍奉還于天鑫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