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趙英彥看到云河無端端被梵祭司抱住,還昏迷不醒,偏偏梵祭司的笑容又那么陰險,他便著急了!
主人剛才還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間會這樣?還有主人是什么時候暈倒的,為什么自己沒覺察到?
直覺告訴趙英彥,這很不尋常。那個叫做梵祭司的人,肯定有問題!
梵祭司笑了笑,對趙英彥說:“這位少俠,你可能誤會了。云公子可能是有些不適,突然暈倒了,我站在離他最近的位置,不忍心看到他摔傷,就順手扶他一下,別無他意。”
梵祭司收起剛才陰森的表情,微笑著用平靜的聲音解釋。
他似乎真的對趙英彥完全沒有敵意,以致于趙英彥倉速地把云河從他懷中抱走,他也沒有半點的拒絕。
終于把主人搶回來,趙英彥的心才稍稍安定些。他悄悄用靈覺探進云河的身軀中,發現云河脈象平穩,并沒有大礙,這才放心下來。
會不會是最近主人元氣大傷,又周居勞頓,兩天前又受了重傷,為楚夢白的事傷了心神,眼看就能救回楚夢白的時候,一時心情激動,就撐不過暈過去?
云河會突然暈倒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之前自己只是跟他頂嘴幾句,也能把他氣暈的。
看來主人真的是不宜勞神啊!
這次之后,一定要想辦法讓主人調養好。
一瞬間,趙英彥就想到了很多很多。
雖然主人有傷病在身是不爭的事實,但是眼前這個梵祭司,看起來也不像好人,不管主人這次暈倒的事跟他有沒有關系,對他都不能提以輕心。
于是,趙英彥抱著云河,一只手印在他氣海的部位,一邊拼命給云河渡靈氣,一邊用警惕的眼神瞪著梵祭司。
不管剛才那個是不是誤會,趙英彥是不會道歉的。
“呵呵,你這個奴仆真是忠心護主啊!精神可佳!”梵祭司似笑非笑地說著,緩緩從趙英彥身邊踱過,走到楚夢白面前,把楚夢白的鎖妖項圈和封印解除。
片刻過后,楚夢白的眼瞳才恢復神彩。兩行悲傷的熱淚從他臉頰滑落。
他雖然被梵祭司封印了,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可是這些天以來,自己發生了什么事,他是清清楚楚。
他這一輩子,從沒受過如此不堪的侮辱,他失去了尊嚴,就像奴仆一般任人戲玩。
身上還披著云河給他的衣服。
他被獵人擄走,云河兩次來救他,他也是知道的。
第一次是他還被人關在籠子里的時候,他甚至還看到云河為了救他而身受重傷;第二次是剛剛的拍賣會。就因為不能直接把他帶走,云河足足用了一百億才能把他“贖”回來。
一百億啊!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還得清這個數額。
而現在,他已經跟云河定了認主關系,從此以后,云河就是他的主人了。
往事又歷歷在目。
在紫火山初遇,在凌水月的府邸…
云河不求回報,一次次地救了自己,甚至用珍貴的狐血給自己療傷。
楚夢白心里早就對云河有好感,這一次云河又為救自己受重傷,還用了一百億,楚夢白覺得欠云河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想到這里,楚夢白下定了決心。
看著趙英彥懷中昏迷不醒的云河,楚夢白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到云河面前,然后“噗通”一聲跪下,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響頭。
“主人,謝謝你救了我,我愿意一生給你當仆,償還你的恩情!”楚夢白哭著說。不管現在的云河能否聽到他的聲音,這不妨礙他表達對云河的忠心。
“主人,恭喜你又收了一個忠仆。”趙英彥意味深長地嘆了一口氣。
觀眾席的人見到這一幕并不覺得感人。他們以為,楚夢白之所以會向云河下跪,是因為主仆契約的緣故,就算這次拍下楚夢白的人不是云河,是另有其人,楚夢白一樣會跪的吧?
見目的已經達到,云河又還沒醒,趙英彥覺得長樂石窟是個不祥之地,不余久留,便抱著云河急著離開。當然,在離開之前,機靈的千瞳已經辦好了手續,她還不忘給當“導游”的秋雁打賞了一千萬。
一出了長樂石窟,本來是小白貓形態的獅虎獸立即變回原形。
趙英彥抱著云河跳上去,騎在最前面,千瞳坐在后面。
楚夢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云河的奴仆當中是身份最低的,而且獅虎獸生性兇猛,脾氣也很壞,他哪敢坐上去?要是獅虎獸發起火了,把他撕了怎么辦?
他便戰戰兢兢地跟在后面,可他的腳力又怎比得過獅虎獸?自然很快就落后了。
趙英彥回頭瞟了他一眼,喝道:“楚夢白,你磨磨蹭蹭的在后面做什么?還不趕快上來?別耽誤我們的時間!”
并不是趙英彥憐惜這只兔子,他只不過是為主人考慮而已!主人可是拼了命把楚夢白救出來的,要是楚夢白落伍,然后一不小心被那些豺狼猛獸叼走了,主人醒來后豈不是要傷心?
楚夢白聽了,這才尷尬得臉紅,“噗”的一聲變成一只兔子跳上來。
之所以不用人形,是為了節省位置。
獅虎獸已經馱著云河、趙英彥和千瞳三人了,要是算進自己,那就是四個成年人的重量,雖說這重量對于獅虎獸這種歸空境八重可能微不足道,但是楚夢白有些自卑不敢跟趙英彥和千瞳這兩位“資深奴仆”等同起來。
楚夢白變的兔子老老實實在坐在獅虎獸頭頂。
為什么是這個位置?
因為楚夢白是個靦腆的人,他不好意思像小動物般窩在別人懷中,所以只好怯怯地找個遠遠的地方一個人坐著。
不過,他可坐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
獅虎獸的頭頂呀!這生性兇猛的獅虎獸,會隨便讓人坐它這里嗎?有史以來,也只有小金龍才坐過。
楚夢白一心以為自己坐了一個低調的安全地方,沒想到坐的是火山口。
千瞳為他捏了一把冷汗,那獅虎獸一直都對楚夢白不待見,認為楚夢白連累了姑爺,說不定下一秒可憐的楚夢白就會被獅虎獸烤成紅燒兔子了!
楚夢白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傻呼呼地坐著,一動都不敢動,看起來緊張極了。
“夢白,要不你過來我這里吧?”千瞳有些同情他,便展開雙臂打算抱抱他。
“這,怎么好意思…男女授受不親…”楚夢白紅著臉吱吱唔唔地說,沒有挪動過半寸。
要是換作其他的男人,有年輕可愛的女孩子愿意抱他,早就飛奔過去了,楚夢白真的太老實了呀!連撒嬌都不會。
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獅虎獸似乎沒有發火,也沒有哼個半聲不滿。楚夢白依然安然無恙。
看來千瞳的擔心是多余了!
這獅虎獸為何會突然性格大變?
原來,獅虎獸看到楚夢白在長樂石窟受到的侮辱,對他心生同情。而且,楚夢白自從認主以來,就一直安份守己的,沒有占任何人的便宜,寧愿自己跑得氣喘喘都不敢坐上來,這些都讓獅虎獸刮目相當。
楚夢白雖然有些弱氣,但是性格還是不錯的!很適合當主人的奴仆呢!跟楚夢瑩那個朝三暮四的花癡比起來,完全不同一個級別。都是同一個媽生的,都擁有同一張臉,為何會差別這么大呢?
如果此刻坐在獅虎獸頭頂的是楚夢瑩,而不是楚夢白,獅虎獸絕對把楚夢瑩烤成紅燒兔!
別看獅虎獸兇猛粗狂,但是它心水清,特具慧眼,不同人就不同對待,有些事情還拿捏得挺準的,否則云河又怎會一直把它當成寶貝似著抱著它呢?
楚夢白并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他安安份份地坐著,一雙紅寶石般閃亮的眼睛則擔心地凝望著自己的新主人云河。
現在,他已經是云河的奴仆,他對云河的感情也跟之前完全不一樣,既是感激他,尊敬他,也是喜歡他。
感激和尊敬是因為多次的救命之恩,喜歡是因為云河的善良,這些復雜的感情,其實跟那個主仆契約沒有多大關系,因為云河跟楚夢白訂的只是簡單的主仆契約,并不是趙英彥那種能直接改變感情的靈魂契約。
主仆契約對楚夢白的約束,僅僅是令他不能違背云河的命令。
在返程之中,趙英彥一直沒有停止過給云河渡氣。
終于,在趙英彥的努力之下,云河醒了。
“小彥…”云河輕喃了一聲睜開眼睛,視野還迷迷糊糊的,但他記得這種熟悉的感覺,是趙英彥抱著自己,而且耳邊的風聲在呼呼地吹著,說明兩人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在移動。
“主人,放心,我們已經將夢白救出來了,現在正在回去的路上。剛才你突然在舞臺暈倒了,現在還有哪里不舒服嗎?”趙英彥用溫柔的聲音問。
云河努力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事!
當時,主持人小瓜把梵祭司請出來,解除楚夢白的鎖妖項圈,當自己與梵祭司對視的一瞬間,自己就失去意識了,后來發現的事情就全然不知道…
梵祭司的微笑仍刻在他腦海中,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人物,危險到發生一切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抵御的力量。
“小彥,要是以后再遇到那個梵祭司,你一定要小心一點!那個人很危險,很不簡單。”云河小聲地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