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勝負已經分了。剛才趙英彥也已經手下留情,如果趙英彥要取段永元的性命,段永元現在哪能跟趙英彥討價還價?
真正的敵人是不會在乎戰斗的過程是否公平,贏就是贏,輸就是輸!
只是唐仲禮偏幫著段永元,不去宣布結果,佯作比試還未結束,而段永元也不甘心,厚著臉皮叫囂。他以為,趙英彥能占了優勢,純粹是因為那把削鐵如泥的妖刀,如果沒有那把妖刀,趙英彥未必能打得過自己。
“段永元,你也未免太撒賴了。”趙英彥不慌不忙地收起青月妖刀系在腰間,冷冷道:“放馬過來吧!今天我就要你輸得心服口服。”
看到趙英彥竟然肯放棄使用青月妖刀,段永元陰險地笑了。
趙英彥,你真是笨啊!這回你輸定了!沒有青月妖刀,你哪里是我的對手?
段永元心里偷笑,身形一閃,就飆到趙英彥面前,掄起拳頭,就向著趙英彥打過來。他出拳的速度極快,一個瞬間就不知道出了多少拳,但是拳雨如幻影般砸向趙英彥,密不透風。
趙英彥游刃有余地閃避著,身影像只輕燕那般靈巧,身形不可捕捉,別說是段永元的拳頭,就算是拳風也沒沾到趙英彥的衣角。
段永元使盡渾身解數,拳頭和出腳兼施,全力以赴,不到半刻鐘的功夫,已經累得滿額冷汗。他原來以為,從一開始就出盡全力,讓趙英彥措手不及,速戰速決,奈何趙英彥卻從容不迫,臉不紅氣不喘,好像力量無限無窮似的。
更可怕的是,趙英彥直到現在還沒有出手。他就好像一只貓,而自己是被那只貓捉玩的老鼠。貓逗著老鼠折騰,等到老鼠筋皮力盡的時候才會發起致命的攻擊…
這一刻,段永元終于明白自己與趙英彥之間的差距。
“趙英彥!你別欺人太甚!”段永元氣得雙目赤紅,招式開始變得沒有章法。
唐仲禮擔心段永元心浮氣粗之下會敗得更快,不由得直皺眉頭。
“看來你也不過如是!”趙英彥輕蔑地笑了笑:“我還沒熱好身這場比試就要結束,真是沒趣。”
“你少得意!”段永元像瘋了似的大吼,又是一掌向著趙英彥拍過去。
這一掌平平無奇,掌力渙散,就像力歇的最后一擊!
趙英彥漫不經心地輕輕閃避,眼神中甚是不屑。這種招式,就算是初元境的修士也能打出來,看來段永元真的沒氣力了,現在只是困獸之斗。
看到趙英彥防備松懈,段永元眼眸中閃過一抹陰險的寒光。這些力歇的敗跡都是他假裝出來的!他就是要創造一個機會,一個趙英彥輕敵的機會,他就能反敗為勝!
他的手掌的兩指間夾了一顆小小的白色丹丸。在出掌的一瞬間,雙指大力一夾把丹丸捏碎。丹丸化為無色無味的粉末飄散在空氣中,乘著他的掌風向著趙英彥淹沒過去!
這種白色丹丸是段永元自己煉制的,能在空氣中擴散,就算是歸空境修士也會瞬間失去力氣,像羊顛瘋發作那樣四肢猛攣,失去戰斗力。
剛才段永元在捏碎白色丹丸的一瞬間就已經屏住呼吸,而且現在風向是吹向趙英彥,而不是吹向他,因此這東西危害不到他。
等到趙英彥中招發作后,那東西已在空氣中飄淡了,就算他正常呼吸也不會有礙。
趙英彥本身也是煉丹師,對各種毒物也有一定的研究,而且他現在是歸空境九重,警覺性非常高,他早就察覺到段永元的掌風帶著一股異常的氣息。
盡管那東西無色無味,但是它混在空氣中就會令到空氣的密度發生變化。密度發生變化,那么波動起來的時候,透光度和頻率就會跟正常的空氣不一樣。
就是憑著這一點,趙英彥很肯定,這掌風絕對有古怪!
“嗖!”的一聲,趙英彥沒有還手,而且瞬間展開了護身氣罩。
護身氣罩是氣海里的靈氣形成的,在氣罩形成的瞬間,會以趙英彥為中心,靈氣向四周散發,形成一陣小旋風。
那帶毒的掌風遇到護身氣罩后,全都被反彈回去。
段永元也被這護身氣罩的靈氣彈出幾丈遠的地方才摔下來,砸得臉青鼻腫的,口吐鮮血,痛得他慘叫連連。
就是這么一慘叫他就遭殃了,他不小心吸了一口那些被反彈回來的有毒空氣。
結果段永元還沒來及得站起來,就躺著全身開始猛攣,直翻白眼口吐白沫,兩排牙不受控地磨得“格格”作響,好像羊顛瘋發作似的。空氣中飄出一股刺鼻的氣味,段永元連胃里還沒消化好的食糜全都吐了出來。抽得太厲害的緣故,刮約肌一松,他再也憋不住了,褲下嘩嘩地澆出一片淡黃水跡,他失禁了。
“還需要繼續比試嗎?”趙英彥淡淡地問。
“不必了!你贏了!”唐仲禮羞得臉都紅了。
剛才段永元放毒暗算趙英彥不成,反而中了自己投的毒倒地發作大家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唐仲禮沒想到段永元堂堂一個丹神宗的煉丹師,會使用這些下三流的手段。其實輸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這場比試的賭注又不是賭命。但是段永元技不如人就用這種手段暗算別人,未免太卑鄙。
別說段永元輸給了趙英彥,就算他贏了,唐仲禮也不會承認他。唐仲禮雖然想找一個人類女婿,也不等于是個人類男人就行,像段永元這種陰險狡詐之人就絕對不行!
唐仲禮對段永元十分失望,嘆了一口氣,都不想多望段永元一樣。朱玉瑤就更不用說,她的想法跟唐仲禮一樣。
大家都不理會正在發“羊顛瘋”的段永元,只有云河一個人跑過去。唐仲禮以為云河是為了報仇而去羞辱段永元的,畢竟段永元要跟他搶唐紫希,現在段永元已經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就算是一個沒有修為的人也能痛打段永元。
“云河,你不要太過分了!段永元已經輸了,就不會再威懾到你,得饒人處且饒人!”唐仲禮怒喝。
云河完全不理會唐仲禮,把段永元的身軀放平,讓他的頭側在一邊,又松開他的衣領。幾下動作,段永元的呼吸暢順了一些,從胃里嘔出來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并沒有嗆到,只是仍在抽。
雖然發抽并不致命,但要是被嘔出來的東西嗆到了氣管同樣會有生命危險,云河是明白這個道理,見無人對段永元施救他才出手的。
云河伸手在段永元的衣服里翻了一下,找到一個瓶子。他旋開鼻子聞了一下,然后從瓶子里倒出一顆黑色的丹丸給段永元服下去,不久段永元就停下來了。
“主人,你為什么要救他?他不但想搶你的女人,還想取你性命。剛才若果不是我代你出戰,他同樣會對你使用這種毒霧的。我敢保證,要是我倆任何一個毒發,他絕對不會像你這樣幫我們治療,而是給我們補一劍。”趙英彥用迷茫的聲音道。
段永元的靈力耗盡了,機能也癱渙了,躺在地喘著氣動不了,他用空洞而疑惑的眼神望著云河和趙英彥。
剛才他雖然毒發,但發生了什么事他還是很清楚的!自己受傷的第一個瞬間,沖出來救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情敵云河!天下間怎么會有這么笨的人?救了自己,他就不怕自己以后再找他麻煩嗎?
或許,此刻的段永元的心情跟趙英彥一樣,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云河為什么要救他。
云河語重心長地說:“小彥,如果他剛才真的想取你性命,他就會使用致命的毒霧,而不是這種令人喪失戰斗力的毒霧。所以雖然他想贏,但沒有無情到不擇手段。既然他沒有把事情做絕,那我們為什么就不能大度一點救救他呢?而且你們都是丹神宗的人,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你在丹神宗那邊也不好交代吧?這場鬧劇就到此為止了。”
“主人,我明白了。主人你真是慈悲,小彥今天又學了一課。”趙英彥恭敬地說著。
趙英彥還留意到剛才云河為了抓緊時間搶救段永元,衣服被段永元吐出來的嘔吐物沾到了還渾然不知,他心痛地對云河說:“主人,你的衣服臟了,先去梳洗一下,段永元由我來照顧,我保證他不會有任何閃失。”
云河這才看到自己的衣袖全沾著怪味的白泡,再多聞一會他也會想吐了,于是汗笑著說:“好吧,就交給小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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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仲禮和朱玉瑤看傻了眼,原來云河是去救人,而不是打人!他們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相對于自己的小心眼,云河顯得很有氣度,唐仲禮的臉不由得憋得更加紅。
沒有人發覺,躺在地面的段永元悄悄地哭了。他是羞哭的…
不久,千瞳帶云河換衣服回來了。
而這時段永元也恢復了很多,有力氣站起來走路了。這一次,他輸了,還極難看地輸了,就算唐仲禮想留他,他也沒有面子繼續呆在唐家。
段永元垂頭喪氣地站起來就想走,可憐他連頭都不敢抬起來望唐紫希一眼。
朱玉瑤尷尬地走過去,把天寶閣那面黑金會員卡還給他。段永元默不作聲地接住黑金會員卡重新收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