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堅和黑骨老怪不斷交換眼色。意思是,等會要是出現什么動靜就立刻沖進去!
原來這是燕堅和黑骨老怪商量好的一個局。燕歸南在被押到云海村之前已經被灌了毒,燕歸南一但發作,就可以誣蔑云河害人,名正言順除掉云河。
而且,那毒是黑骨老怪親自調制的。云河不是揚言,要驗血才能配制來相應的解藥嗎?黑骨老怪斷定所謂的驗血一定是云河喝血。
燕歸南的修為雖然被廢了,但他從前是一個歸空境七重的高手。雖然修為不在,但體質沒有變。黑骨老怪就不相信,云河對歸空境七重人類的血不感興趣。
如果云河真的喝了燕歸南的血,那么云河同樣會中毒。
說來那毒還是專門用來對付云河的,叫做鎮狐丹。不但損傷極大,還能讓狐妖現出原形。
一旦發作,云河會打回原形,就可以順理成章將他扣罪,單是他身為妖族又偽裝為人類潛入綠靈島這一條罪就當誅了。再加之鎮狐丹令他失去力量,拿下他就容易得多,到時人證物證俱在,就算端木崇在場也百口莫辨。
如果端木崇敢維護云河,就連端木崇也一并抹黑,說他跟妖物做勾當,到時他這個島主的位置肯定不保,燕堅就有機會取而代之。
這便是黑骨老怪和燕堅的如意算盤,既要稼禍于云河,又要取他性命。
院子大廳。
除了燕歸南,燕家的人都走了。
燕歸南怨恨地瞪著云河,像野獸般吼得撕心裂肺,很明顯他不相信燕堅的敵人會愿意救自己,更何況,他已經是一個半只腳踏入鬼門關的人,已經沒有治療價值。燕堅給他灌了什么,他心中有數。
他沒想到咽氣前還要被燕堅當成工具對付敵人。而這個敵人,肯定也不會讓自己走得舒服。他是多么的不甘心,才把眼睛瞪成這樣,吼得這么凄慘怨怒的。
云河看著燕歸南,憂傷地問:“燕歸南,你是不是有什么怨屈?待我把你治好了,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就告訴我吧!如果你真的是無辜的,能幫你的我一定會幫。”
“云河!你不必假仁假義了!燕堅他們都走了!不用再演了!你有什么折磨我的手段盡管使出來!”燕歸南發瘋似的吼著。
“唉…”看到燕歸南這種精神瀕臨崩潰的狀態,云河搖了搖頭。看來燕歸南平時被折磨得很慘,都快瘋掉了,完全無法溝通。
“開始吧!先給燕歸南驗血。”云河下令。
四個仆人把燕歸南的手腳按住,令燕歸南紋絲不能動。
云河左手拿著一只小酒杯,另手變出青月妖刀,刀刃在燕歸南的手腕輕輕劃了一下。傷口很淺,血慢慢地滴下,云河拿小酒杯接住,過了好一會才裝滿小半杯,又讓仆人幫燕歸南止了血涂藥。
云河端起小酒杯,將燕歸南的血一飲而盡。
“云河,原來你真的是一個喝人血的妖怪!你做出如此損德折福之事天遲早會收了你!”燕歸南氣憤地瞪著云河,眼神中充滿怨恨,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
呃,果然用這種方法驗血很容易會被人誤會成吸血妖怪。
云河汗了汗,知道解釋也沒有用,直接把燕歸南那種黑星丹的成分告訴唐紫希。
唐紫希算了一下,高興地說:“太好了!燕歸南中的黑星丹跟端木泉長老的是一樣的,他們兩人的解藥可以一起煉制。”
“這個真是好消息啊!”云河聽了也很高興:“既然一次能救兩個人,那就優先煉制他們的解藥吧!”
岳依嵐道:“沒問題,我這就去準備。”
聽到云河他們愿意優先救自己,端木泉感激地說:“云公子,唐姑娘,岳姑娘,謝謝你們!大恩大德沒牙齒難忘!”
“端木長老,不用客氣。”云河又問:“你們知道,這燕歸南犯的是什么罪嗎?燕堅為什么要將他押后處決?”
端木泉道:“云公子,燕歸南是燕歸玉的大哥,九年之前,燕歸玉為了一個女子拒絕了燕堅給他安排的婚姻被燕堅逐出燕家,燕歸南對燕家懷恨在心,一直想為燕歸玉報仇,有一天打傷了燕堅和斬了數名保護燕堅的族人,最后被圍打擒下。燕堅下令,要燕歸南承受十年牢下之苦才處決,明年就到期了。想必這十年以來,燕歸南受盡不堪的折磨。這燕堅也真是狠了,要報復一個人,還要先折磨這個人十年才取他性命。”
“哼!燕堅和那個幾個都該下地獄,平時他們害的人還少嗎?尤其是燕堅,他為了爭奪族長和長老的位置,排除異己,不知害了多少族人。除掉他們是為民除害,可惜當年我差一點才能收割燕堅的命,真是功虧一簣。你們別貓哭老鼠,要宰要剁悉隨尊便!”燕歸南朝著端木泉和云河翻了個白眼,一臉桀驁不順的樣子。
“我明白了,燕歸南,我相信你沒有撒謊。”云河的眼眸燃起神秘的藍焰。只要用讀心術一望,就知道燕歸南所言之真假,而吊墜傳遞過來的信號也跟讀心術的結果一致。
現在將會在十天內發作的人有五個,十年后發作的人有六個。
云河讓墨離準備了五個小酒杯,又拿出青月妖刀。這回他割的是自己的左腕。六天前給弈武獻血割的是右腕,所以這次輪到左腕。
好在這些小酒杯容量很小,一杯大概就是一口。五只加起來的份量還沒到半碗,否則云河又要大傷元氣了。
唐紫希就知道,云河會有這種辦法幫他們續命。也是一聲不哼地成全他。等他把血裝好,唐紫希趕緊幫云河處理傷口。
兩只手腕反復被割,新傷舊患,一刀又一刀,觸目驚心,偏偏唐紫希每次都看到了,心里不知多心痛。
“你們一人一杯!”云河再次下令。
“云河兄弟,你為什么要我們喝你的血?”端木崇不解地問。
云河道:“我的血就是緩解之藥,我是耐毒體質,一般的毒對我不起作用。但需要治療的人數實在太多了,我承受不住,所以只能給你們每人一小杯。反正希希已經推算出配方,煉制出解藥只是時間的問題,我幫你們爭取兩三個月的時候絕對足夠了。這事希望你們幫我保密。”
“原來這樣!”端木崇驚訝不已。他這才留意到云河的右腕還綁著崩帶。幾天他前貧血暈倒,該不會是因為割脈放血救其他中了黑星丹的人吧?
“云河兄弟,謝謝你丈義為我們獻血,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我端木崇從來就沒服過誰,云河兄弟你是第一個!不管我能否活下來,從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兄弟。”
“我的想法跟崇哥一樣,云河謝謝你。”端木泉也感激地說。
端木崇和端木拿起一杯,一飲而盡。端木家其他兩個族人看到島主和家主都敢喝了,自然也不猶豫,舉杯就喝下去。
燕歸南由于雙手和雙腳被鎖,被四個仆人按住動不了。
“灌他喝吧…”云河道。
“好的,公子。”仆人拿起小酒杯,撬開燕歸南的嘴,把血灌進他肚子里。
“妖怪!你休想用血掌控我使我變成你的傀儡!告訴你,燕堅早就給我灌了毒…我是活不了,你喝了我的血,同樣會中毒,你也活不了!”燕歸南哈哈大笑。
在燕歸南眼中看來,云河也不是什么好人。在功德殿,他被人從牢中拖到燕堅面前,已經聽到燕堅和黑骨老怪的計劃了。他們說云河是一只狐妖,受了傷,以救人為幌子,要煉化活人的生血療傷之類。從燕堅對云河的態度,燕歸南聽出,燕堅和云河之間有很深的積怨。
燕歸南自以為弄明白了一切,燕堅要用他以黑食黑而已。如果非隕命不可,拉個壞人同歸于盡也沒有白搭這條命。所以看到云河喝了自己的血,燕歸南異常激動。
燕歸南話音未落,云河突然臉色煞白,彎下腰吐了一口黑血,咽喉和胃一陣火灼般的痛。
“云河,你沒事吧?”唐紫希大驚,連忙去扶他。
“希希,放心,我不要緊!這種程度的毒還傷不到我的性命,不要忘了我的體質。”云河喘著氣道:“是狐尾蕨!沒想到,燕堅會用這種東西對付我!”
“可是你吐黑血了!”唐紫希不擔心才奇怪。
“吐出來才好!我用內勁把毒血逼出來了,吐出來就沒事。”云河抹了抹嘴角殘留的血跡,若無其事地道。
唐紫希不大相信云河的話,因為他的臉色明顯比剛才更差。
這一切都是因為狐尾蕨引起的?
她快速地在腦海中的神山尋找著關于狐尾蕨的記載。
狐尾蕨,是一種專門用來對付狐妖的植物。只要誤食輕微的份量就能令狐妖現出原形,并且損傷經脈,失去力量。但狐尾蕨對人族的影響甚微,一次性服食過量最多就是拉肚子而已!
用人面樹的樹皮和混元五葉參的莖葉一起煎服,可化解狐尾蕨。
人面樹的樹皮本身不是藥材,只在這種情況下才有特殊作用,因此唐紫希的空間戒指中沒有貯備。
“你們誰手中有人面樹皮?”唐紫希焦急地問。
眾人都搖了搖頭。
“那么你們知道哪里有人面樹嗎?”唐紫希繼續問。
眾人還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