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招商成功,對林床之來說真的可以說名利雙收,名不必說了,按照煙雨市的招商標準,每引進實際投資1億元,市政府將勵50萬元,所以對林床之來說,幾十萬已經妥妥的在望了。
所以林慶之對同學聚會非常重視,特別在煙雨湖邊上的煙雨國際大酒店訂了一個可以容納二十人的大包間,沒料到協議簽完后,他便被丁光川喊過去面授機宜,張慕和夏青只好自行前往。
除了夏青和張慕,林慶之發出的邀請喊來了十個人,兩個女同學,六個男同學,其余兩個是伴侶,當然這不是林慶之的面子,而是夏青的,聽說當年的同學從長安來浙省,煙雨市周邊的同學都想來見一面,但由于各種原因,實際上只到了十個人。
夏青和張慕到的時候,包廂里已經到了八個人:
袁心儀,當年與夏青是上下鋪,兩人關系特別好,剛工作的時候還經常聯系,只是相隔的太遠,她又早早結婚了還有了小孩子,所以往來就淡了,這次聽說夏青要來,就急急的趕來與夏青相見。
林動,當年班上的體育小王子,特別喜愛足球運動,現在在滬市一家小體育用品公司當一個中層,因為有一次歌唱比賽和夏青搭檔了一把,就迷戀上了夏青,是大學時給夏青寫情書寫的最多最勤快的一個。
趙騰輝,畢業以后也沒找到什么好工作,漂了一年以后在同班同學渠百勝的家族企業做銷售,這次提前來是給渠百勝打個前站。
其余三個人楊華州、劉全、胡飛風,都在浙省找到了不錯的工作,只是當年夏青跟他們相對交集較少,這次來更多是為了跟同學一起湊個熱鬧,劉全和胡飛風還把自己妻子帶過來了,也算是在大家面前露個臉。
大家畢業以后,各為前程拼搏,幾乎沒怎么見過面,今天終于見到了,自然是熱鬧非凡,尤其是袁心儀和夏青更是抱在一起說起體貼話,嘰嘰喳喳地根本停不下來。
只有林動一個人看著張慕很是不爽,沒辦法,本來以為可以利用同學會再續前緣什么的,實在不行搞點小曖昧也好,沒想到現在女神徹底被人搶走了,爽才有鬼了。
快到六點的時候,袁心儀皺起了眉頭:“這林慶之搞什么鬼啊,作為組織者,居然還沒到,還有其他同學沒有?”
趙騰輝答道:“還有渠總和藍冰蓮,他們下午好象去參加一個什么活動了,現在應該快到了吧?”
他話音剛落,包廂的門被打開了,進來的正是渠百勝:“啊呀,誰剛才在記掛我來的,在背后議論我什么啊?”
趙騰輝連忙站起來迎接,同學歸同學,領導也是領導,這個事情上不可亂了位份。渠百勝卻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反而對夏青大獻殷勤:“啊呀,聽說夏女神來了,有失遠迎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夏青皺起了眉頭,淡淡地道:“噫,你怎么一個人來得,藍冰蓮呢?林慶之不是說你們成一對了嗎?”
渠百勝家是做醫藥銷售的,他叔叔在煙雨市衛生系統中頗有地位,跟浙省衛生廳的關系也不錯,而且渠家的幾位親戚有不少在各醫療系統中擔任要職,這使得渠百勝家的醫藥器械和藥品銷售生意做的風聲水起。
作為準富二代,渠百勝在大學時候就是一個花花公子,不過當年夏青是個丑小鴨,土的掉渣,完全不在渠百勝的目標名單中,渠百勝的目標是藍冰蓮,藍冰蓮是魔都人,卻是真正的富二代,平時比較善于打扮,當年被稱為班花、系花、校花,所以他一直對藍心蓮狂轟爛炸。
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藍大美女在嘗盡人間百味后,突然某天夜里喝多了酒,想起來居然還有個渠百勝算是對自己不離不棄的,于是稀里糊涂就給渠百勝打了個電話,然后兩個人來了個一夜激情,第二天起床才發現有點尷尬,她看不起渠百勝,但畢竟同學身份在,要承認一夜情也難,所以就若即若離的湊和湊和。
但對渠百勝來說,意義可就不一樣,總覺得自己魅力無雙,校花都搞定了,還有什么雌性動作可以抵擋自己?但這種事情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實在太沒有成就感,正好林慶之要搞個同學會,他就特地來顯擺顯擺。
可現在渠百勝暈了,眼前這個夏青還是自己的同學夏青嗎?當年班上女同學中不過略算出色的一個,怎么突然之間漂亮到這種程度,尤其是那種飄飄如仙的氣質,自己苦心追了那么久的藍冰蓮與她一比怎么那么別扭,誰才是當年的班花啊?
他馬上改掉了剛才洋洋得意的態度,變得紳士的不得了,跟其他幾個同學一一打招呼,然后很謙虛的答道:“藍冰蓮最近正準備進娛樂圈了,今天來了一個著名導演,她跟那位導演在討論劇情,一會就過來?”
袁心儀一向看不慣藍冰蓮的做派,也用不著買藍冰蓮的面子,哼了一聲,諷刺道:“藍冰蓮以為自己還沒老嗎?都什么年紀了還進軍娛樂圈,是打算去里面演大媽嗎?”
夏青連忙勸住袁心儀:“心儀,藍冰蓮是我們同學,我們當然希望她成功了,不知道她是拍電影還是電視,到時候我們一定為她捧場,希望她早日變成大明星。”
渠百勝故意嘆了口氣:“唉,冰蓮有夢想,我這個做男朋友當然要全力支持的,就算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只怕冰蓮成為明星以后還會不會看上我這個窮男朋友了?”他嘴上在嘆氣,眼睛卻是盯著夏青,顯然這話是故意說給夏青聽的。
然后他又皺了皺眉頭“唉呀,林慶之搞什么鬼,現在還沒到,就不等他了,我們先開席吧,服務員,點菜點菜。”
服務員上前道:“先生,不好意思,訂包廂的林生先已經把菜點好了,你看要不要上菜?”
渠百勝皺了皺眉頭:“你把菜單給我看看。”
服務員把菜單拿了過來,渠百勝看完以后不開心了:“這林慶之怎么搞得,夏青難得來一趟,就拿這種茶淡飯來招待客人,加菜加菜。”
夏青連忙勸阻:“渠百勝你別加了,大家只為相聚敘舊,吃的好壞沒什么關系的,何況林慶之點的我看不錯哦,何必再浪費呢。”其他幾個同學也都紛紛阻止。
渠百勝一臉不忿:“那怎么行?什么叫浪費,錢這東西就是王八蛋,就是用來化的,更何況老同學過來呢?這個時候不化錢,什么時候化?”
他轉頭對服務員道:“來,加兩條蘇眉,分好了,位上;來一個象拔蚌,一定要活的,四斤以上,做成刺身;來一個澳鮑,酸湯澳鮑,你們這里這個酸湯澳鮑還可以;來一個老虎蟹,蔥油;杭州灣里的小梅魚有沒有?上一份,外海的不要啊。”
服務員:“先生我們這里的波龍不錯,要不要來一個?”
渠百勝:“龍蝦?你以為是農村辦酒席啊?土包子才吃龍蝦,你們有大的北極甜蝦沒有,做成刺身的?”
服務員:“不好意思,我們這里沒有?”
渠百勝:“那黑魚子醬有沒有,要鱘魚的,鮭魚的不要。”
服務員:“不好意思,這個也沒有?”
渠百勝:“那有松露沒有?最好是黑松露。”
服務員:“也沒有,要不要法式鵝肝,是直接從歐洲空運過來的。”
渠百勝勉強同意了,他把菜單扔給服務員:“那就上一份鵝肝吧,讓大廚一定要煎的好一點,你們這還叫五星級酒店嗎?菜怎么這么少,我同學難得來一趟,都沒什么吃的。”
他自覺得這次裝逼裝得十分到位,不論眼神語調,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可以顯示自己慣于出入上游社會,夏青你這個鄉下丫頭,這些東西你平時連聽都沒聽過吧,震驚了吧,等下埋單的時候再讓你震驚一次,讓你知道什么叫有錢人。
他偷偷用余光斜了一眼夏青,卻發現夏青居然正在跟張慕說些什么,似乎完全沒聽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才知道自己剛才作的秀,夏青完全沒聽到耳朵里,真是作秀給瞎子看了。
服務員:“那先生晚上喝什么?”
渠百勝:“當然是喝紅酒,上拉菲,要1982年的。”
服務員:“不好意思,我們這里沒有1982年的拉菲。”
渠百勝:“那其他年份的也行,只要是大拉菲就行。”
服務員:“不好意思,我們這里連副牌的拉菲也沒有。”
渠百勝白了服務員一眼:“哇,你們這里不是五星級酒店嗎?怎么連瓶拉菲都沒,怎么開店的?”
服務員:“不好意思先生,市場上拉菲的假酒太多了,市場上在賣的拉菲大都是假的,尤其是1982年的,國內的渠道在流通的基本是假貨,假一賠十,我們酒店賠不起。”
渠百勝:“那你們這里還有什么好酒?”
服務員:“我們這里有木桐,你們要不要試試?”
木桶,橡木桶?渠百勝有點吃不準這木桶是什么酒,應該是橡木桶裝的酒吧,可是現在也不能問啊,一問還怎么裝,反正先上來再說吧:“好吧,木桶就木桶。”他剛想問一桶多大的時候,服務員又問了:“那先來幾瓶?”
渠百勝嚇了一跳,差點出丑了:“先來二十瓶吧。”
服務員:“好的,先生。”渠百勝這種裝逼的她看得多了,什么黑松露,黑魚子醬,還82年的拉菲,你當這是拍電影啊,全煙雨市的酒店你去找找試試,看到美女就裝,都是一個德性。
但現在她開心了,從包廂出去的時候甚至興奮的想跳起來,裝逼也有好處啊,裝逼的也是大爺,這一晚上的酒水,她得拿多少提成啊,畢竟菜品跟她無關,而酒水消費與她的業績卻是掛鉤的。
二十瓶木桐,還真是夠土豪的,看來這渠百勝確實身價不菲,可是大家同學一場,用得著這么顯擺嗎,錢又不是大水沖來的。夏青很無語地看了一眼渠百勝,心里嘆了口氣,又看看張慕,張慕從來都不曾虛榮過。所以自已那么喜歡張慕絕對不是沒有道理的。
渠百勝看夏青似乎偷瞄了自己一眼,心里立刻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終于把你震驚了吧,這是一個好的開始,我得讓你明白,什么叫有錢人,只要你明白了什么叫有錢,你就會來主動跟我,釣魚就要用魚鉺,這錢化得值。”
服務員上酒上菜的速度很快,渠百勝拿起杯子就跟張慕開干:“這位肯定是張慕兄弟吧,在那兒發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