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默隨便挑了家諾諾說的酒吧,小高跟鞋踏入大門的那一瞬間,清脆的鞋跟碰撞地板微妙的小聲音,引來靠門邊的男人們的注意。
這咔咔的聲音一路過去,斬獲視線無數。
作為從小美到大的女神級人物,芊默對這種視線并不陌生,從容地來到吧臺,剛坐下就圍上來好幾個男人。
紛紛請她喝酒,都被芊默拒絕了。
細想起來,她來這種地方的次數真是屈指可數。
前世有于昶默盯著,她敢來他就敢封人家的場,現世跟小黑相戀的早,又一心想要在學業上有所建樹,忙得跟陀螺似得也沒空來。
再來這種地方,燈紅酒綠宛若隔世,也不知道怎么地,她竟一點也沒有新鮮和刺激感。
這些人看著她的侵略眼神也沒有讓芊默有半點的驕傲和虛榮,若讓她自己選擇,她更喜歡窩在家里,陪著穆綿綿刷刷狗血劇,順便檢查下弟弟的唐詩三百首背得如何。
于昶默這家伙,果真給她拐帶成良家婦女了...
芊默在這走神,對圍著她的男人們的搭訕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這幅拒人千里的高冷更讓這些男人為之癡迷。
角落里,兩個女生坐在那,冷冷地看著被眾星捧月的芊默。
“這女的也太妖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貨色。”其中一個女孩吐槽。
另外一個沒說話,只是看著芊默的眼神有點冷。
“來杯牛奶。”
一個高個的身影擠開人群,不顧別人的反對坐在芊默的對面,對酒保一揮手。
被他擠開的那男人不悅,正待罵兩句,一抬頭卻看到來人眼鏡片反射的犀利光芒,又瞥了眼人家手上的刀疤,端著自己的杯子灰溜溜地離開。
雄性生物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群體,平時喜歡咋咋呼呼在異性面前吹牛,但真遇到強有力的對手,還是會乖乖保命離開,這大概也是進化不徹底留下的本能。
白色的牛奶杯推到芊默眼前,芊默心說誰這么逗,一抬眼,看到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眨眨眼。
“你是...”
“寧久。”男人對她伸出手,芊默跟他握了下手,感覺到他手背上有道傷疤,像是利刃留下的,似乎頗有年月。
這不是...她家小黑的cp嗎?!
哦,是野生cp,官方不承認的那種。
她家小黑從老單位回來之前,有個死對頭叫酒神,就是寧久,這倆人的代號還是cp代號呢。
上次這家伙出現,好像是幾年前的事兒了,當時于家和寧家介紹他和于一諾相親,不過陰差陽錯地沒見到。
后來寧久消失了,消失之前還上過社會版被通緝,于昶默沒有跟芊默解釋過,但芊默猜想,這家伙應該是臥底去了。
因為那通緝雷聲大雨點小,過了那段時間就再無后續報道,如果是真犯事兒了,絕不可能鳥悄地過去了。
“你現在這是?”芊默不太確定這哥們的任務完成沒。
話說,這幾年變化很大啊。
之前寧久是人前人后兩幅面孔,人前溫和儒雅,人后...沒見到過,反正聽小黑說,蔫壞損,不是好餅。
現在看,不見溫和,整個人更顯霸氣張揚,戴在臉上的眼鏡不見了,女人黑化靠深色眼影,男人摘個眼鏡就行,嘖。
“完成使命,解甲歸田,跟你男人一樣。”幾句話就交代的清清楚楚。
如此坦誠,讓芊默挑眉。
“你的手上次見好像還沒有疤痕。”
“為使命和理想做了一點點小的印記。”寧久舉杯,燈光映襯下的側臉還是很有男人味的。
圍在芊默邊上其他幾個男人本還躍躍欲試,見寧久出現了,都自覺退去,盡管很遺憾,但沒人敢上前。
這是來自雄性動物的直覺。
“我們沒什么交情吧?如果我沒記錯,我男人跟你只是‘泛泛之交’。”芊默玩味道。
寧久笑得人畜無害,“以前是年少無知,現在不一樣了。”
這家伙一出來就如此怒刷存在感,芊默有點吃不準這貨到底是為什么。
難道...跟小黑積怨已久,想搶小黑的女人以示報復?
不應該啊...好歹也是根正苗紅,還在那種地方接受過最熱血正義的教育,出來后必然是剛正不阿,正氣沖云霄的那種,撬人墻角這種事,應該不會做吧?
芊默吃不準這家伙的來意,又見這貨坐在這不動,心有焦慮。
這位爺往這一坐,她還怎么完成諾諾姐的使命?
寧久見芊默一直不說話,隨便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題,突然話鋒一轉。
“你是自己來的嗎?”
“你不是都看到了。”
“于昶默那個小氣的,竟會讓你一個人出來?”
芊默繞過牛奶杯,端著自己的四海為家秀氣輕啜,弄不清對方來意之前,少說話就是了。
這女人果然不簡單,寧久只跟她過招幾回合便知道這女人不太好找突破口,于是垂著眼心里盤算著如何套話。
這倆人之間的暗涌在外人看來卻是男才女貌,情投意合。
剛剛坐在角落里的那倆女生又在吐槽。
“現在的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這種白蓮花?”
“你看那女的,矯揉造作的樣子,真讓人惡心。”
剛吐槽芊默的那個女生繼續嘮嘮叨叨,她邊上坐著的那個女生一直在聽,偶爾嗯幾聲表示回應。
她們距離芊默的位置有些遠,芊默聽不到她們在說什么,卻能感覺到有人一直在看自己,回頭看了眼。
寧久順著芊默的眼神看過去,那倆女生仗著距離芊默遠,以為芊默聽不到,繼續說。
“她這就是欲擒故縱。”
“這些長得漂亮的女生,就喜歡賤兮兮地吊著這些傻男人。”
寧久看了一會,轉過身。
“她們在罵你。”
“哦?”
寧久比了下自己的眼睛,他想當年可是做過狙擊手的哦,會唇語。
“哦。”芊默沒什么新鮮感地敷衍了句,回頭又仔細看了眼那倆女生。
長得怎么說呢,不磕磣。
但距離好看還隔著五個鳳姐,能夠看出是精心打扮的,但依然無人問津。
這樣的女生芊默見了多,也理解她們對自己來自動物本能的仇視和酸諷。
部分雌性進化不徹底,便會有這種原始情緒產生,俗稱,嫉妒。
但讓芊默多看這倆女人好幾眼的,卻是那個一直不怎么說話女生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