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綿綿很不適應。
陳百川跟女兒出去本是拉架的,但回來后就顯得心事重重的,也不說話,坐在沙發上倆眼直勾勾地看著電視。
電視里聲嘶力竭地男人拿著錘子嗷嗷喊,不要九九八,不要八八八,只要八十八海貓補腎帶回家!
這怕不是中邪了吧?
穆綿綿正想問芊默,躺在嬰兒車里的兒子這時哭了,她正想抱兒子哄,陳百川動作比她還快,抱起兒子哄。
穆綿綿石化。
這態度未免也太反常了吧?
芊默拽著她坐在沙發上。
“我大爺家的小兒子,跟他爸媽還是那么不親嗎?”芊默問。
穆綿綿點頭,“說什么都不聽,三十好幾的人了,跟個小孩似得。”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誰養的跟誰親——哎,小黑,你幫我爸抱孩子吧。”
陳百川把頭搖晃的跟什么似得,“沒事兒,我自己來。”
穆綿綿驚,這男人抽風了?
之前讓他哄孩子,他都不太愿意,說孩子哭聲震得頭皮麻,容易折陽壽。
“小孩子在倆月前都是很好哄的,吃飽了就睡,誰都愿意哄,可是2個月以后就開始哭鬧了,有那不負責任的爸爸就不愿意抱孩子,跟孩子疏遠了,你看我爸就不是那種人渣,他對我弟可是真好。”
芊默笑呵呵的說,綿里藏針。
陳百川抱著兒子不想在這屋待了,小黑同情地看岳父。
渣海無涯,回頭是岸,尤其是有這樣厲害的女兒,您老還是別渣化了,斗不過她的。
陳百川幾次想找女婿聊聊,可女兒似乎能探測他心事似得,每次他開口芊默都能不動聲色地懟回來,還都是那種別人根本沒辦法反駁的那種。
中午兒子又發燒了,芊默和穆綿綿領著孩子去兒童醫院,小黑特意找了個厲害的兒科主任給弟弟看,也查不出什么,血常規和肺都是正常的,憑經驗判斷可能是要出疹子。
芊默帶著穆綿綿給弟弟看病,小黑這也沒停,他調查了這女醫生的背景,不查不知道,一查發現他家乖乖算得太準了。
這女人抬了幾十萬,利息翻倍了,被追得實在沒辦法,這才想著快點找個長期飯票平事兒。
這一片住得都是本市坐地戶,拆遷手里都有錢,文化又普遍不是太高,也就是俗稱的土大款,所以她才到這邊來,目標就是找個接盤俠擺脫困境。
剛開始的目標的確是陳百川,覺得陳百川在土大款里條件算是不錯的,雖然有媳婦但看起來好糊弄,穆綿綿剛生完孩子正是最好介入時機。
芊默回來后聽小黑這么一說簡直是大寫呵呵,不僅不生氣還有些好笑。
女人總是高估自己的長相,男人總是高估自己的魅力,她老爸還沾沾自喜地沉浸在那女人對他的“崇拜”時,殊不知已經成了人家瞄準的獵物。
“要收網嗎?”小黑覺得差不多可以了,有這些資料在,岳父看了必然會頓悟。
芊默搖頭,“現在還早,把她的地址透給討債的,然后暗中觀察她在做什么。”
給那女人施壓,對一個走投無路的人來說,前途無路時最容易求神拜佛,院子里種了那么多冰揭羅,想必也沒少給那鬼子母錢。
讓她走投無路,她自然會再去見那鬼子母,到時就好辦了。
小黑覺得這招釜底抽薪很損,但也的確是好用。
他查了好幾個大量購入這種植物的人,無論開多少代價,對方都不肯引薦他見那個裝神弄鬼的鬼子母。
可見對方封口還是有一套的,乖乖這招釜底抽薪也是狠,小黑馬上照做。
討債公司的實力是非常驚人的,小黑把消息放出去的時候,芊默的弟弟還在發燒,等弟弟燒退下來了,穆綿綿就從鄰居口中得到最新八卦了。
“啊?診所讓人潑油漆了?”
芊默對小黑豎起大拇指,哄孩子的陳百川聽到這句馬上坐直。
穆綿綿故意放大音量,“原來那女人欠了不少錢啊?哎呀,好嚇人!!”
芊默有點同情地看著自己老爸,老男人的自尊受挫了吧。
穆綿綿掛了電話就跟過年似得,喜氣洋洋。
心里怎么那么痛快呢,正想說幾句,芊默清清嗓子。
“媽,我有點事兒跟你說,你進屋來。”
不能棒打落水狗,穆綿綿有點遺憾,跟著芊默進屋,被芊默一通囑咐。
忍住,這話題不能說,穆綿綿有點不甘,她憋屈了這么久,早就說那女人不是好餅,現在坐實了,怎么就不讓說呢。
芊默反問,“你是要一時嘴痛快,還是后半輩子舒心不堵?”
穆綿綿歇火了,出來后對這件事絕口不提,陳百川有點忐忑又覺得哪兒不太對,看看女兒,又看看媳婦,一顆心不上不下。
他跟那女人真是一點事兒沒有,可這沒由來的心虛是怎么回事?
小黑拿著電腦辦公,眼角的余光分忐忑不安的岳父一絲同情,一個青銅段位的,還敢挑釁乖乖這個最強王者,被秒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芊默的連環計很順利,小黑的人在一小時后成功發回了那女醫生的行動軌跡。
正如芊默所料,有病亂投醫,被人潑油漆后馬上跑過去卜卦,跟著她的人一路跟到一棟民宅外,地址已經發給小黑了。
如果沒有意外,這就是鬼子母的老窩,距離真相就一步之遙了。
那女人從那邊出來后,又七拐八拐到了一個酒吧,跟人交易后買到了某樣東西又折回來。
小黑把手機給芊默,那里面有他的人跟蹤抓拍到的交易畫面。
芊默接過來仔細看,只能看到是買東西,但是買的是什么不知道。
“她買什么?”
“用在叔叔身上,可能會你懂的。”
小黑這種正派人士,說這些腌臜玩意都是比較含蓄的。
“她竟然還買了這玩意?!”
如果芊默不留個心眼,這藥要給她父親或是別的倒霉蛋接盤俠用上了,到時候會發生什么就不好說了。
“很好,非常好。”芊默呵呵一笑,這鬼子母有點意思啊,給人出的都是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