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續接在上一個夢之中的另外的故事。
那個時候,迦勒底還很弱小,剛剛經歷了管制室的災難,四十六名御主在進行靈子轉移的“筐體”中昏迷,被迫結束冷凍治療。
迦勒底的御主只剩下已經成為擬似從者的瑪修,以及只是一個普通人的杜恩。
也就是說,真正意義上的御主,只有杜恩一人,真正意義上的從者,也僅有瑪修一騎。
但是,無論是誰都沒有放棄,抱著“都已經這樣了,反正不會有更壞的結果了”的這種想法,重新振作了起來。
在不同的特異點中探索拼搏,與來自不同神話傳說,英雄史詩中的英靈們結緣,身邊的伙伴也逐漸多了起來。
首先,是不知道怎么出現的,明明沒有被召喚,卻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迦勒底的從者,鼎鼎大名的亞瑟王,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
哈,你問為什么亞瑟王是女性,這種事情我怎么知道?
更加令人瞠目結舌的是,出現在迦勒底的亞瑟王,手中握著的,并非是湖中女神所贈予的誓約勝利之劍,而是石中劍,必勝的黃金劍。
也就是說,因為不知道的原因出現在迦勒底的,其實是剛剛拔出了石中劍,還沒有留下身為亞瑟王時的豐功偉績的普通少女。
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lily!!
剛剛開始王者的修行之路的她,不知道怎么的跑到了迦勒底,從某種意義上來看,和杜恩、瑪修一樣,都是半吊子。
不過正因為如此,三個人的相處才很快的變得融洽起來。
哪怕是半吊子,也是杜恩除了瑪修以外,第一名簽訂契約的從者。
第二名從者到來的方式和阿爾托莉雅lily相似,也是因為未知的原因降臨,為了和新出現的從者交流,當時的杜恩可是費了好大的一番功夫。
和半吊子的杜恩、瑪修、以及阿爾托莉雅lily不一樣,第二位出現在迦勒底的從者,擁有著三人遠遠不可及的恐怖實力。
依靠他,杜恩跨越了許多當時他們根本不可能跨越的難關。
赫拉克勒斯,傳說中希臘神話當中,主神宙斯和人類女子生下的半人半神的英雄。
被賦予了艱難的十二項試煉,卻將之全部跨越的存在。
即使在英靈座的眾多英靈當中也能稱得上頂尖,哪怕是以Berserker,狂戰士的職階現世,失去了理智,憑借著身體的本能,也能發揮出不遜色于武藝的強大技巧。
哪怕因為狂化而失去了理智,杜恩仍能感受到,赫拉克勒斯那壯碩的身體里包裹的溫柔。
正是如此,在后來的召喚中,即使是遇上了桀驁不馴的英雄,也能以和平的接觸。
自那以后,迦勒底的從者數量終于迎來的噴井期。
不列顛的戰斗女王布狄卡,波斯傳說中的大英雄阿拉什,十八世紀的天才音樂家莫扎特…越來越多的英靈在迦勒底現界。
神話中,傳說中,歷史中,故事中…越來越多性格鮮明的英靈與杜恩簽訂契約。
無論是什么樣的難關都可以跨越,無論是什么樣的對手都可以戰勝。
杜恩相信著自己。
直到——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某個聲音在他耳旁響起,夢境在這一刻破滅,杜恩睜開眼睛,和一雙天藍色的眼睛對在一起。
“哇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這么容易就死掉噠。”
米莉姆瓦納得意的聲音在杜恩的耳旁響起,恐怖的噪音一下子把杜恩從迷糊中喚醒,夢境中還殘留的記憶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太、太近了啊!”
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蛋,杜恩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等等,米莉姆好像已經不止十八歲了吧?
清澈的湖水旁,一只毛茸茸的大狗側躺在地上,給米莉姆和杜恩當坐墊,明明是A等級的強大魔物,此時卻像是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不管米莉姆在它身上怎么鬧騰,都不敢動一下。
已經變回一開始的裝飾,只穿了一件和裹胸的米莉姆騎在杜恩身上,精致的臉蛋湊到杜恩面前,兩個人的臉相距不到十厘米。
“你之前暈過去了,所以,我贏了吧,是我贏了吧。”
就像討要糖果的小孩子一樣,米莉姆嘻嘻的笑著。
“這樣的話,我們就是朋友了。”
看著米莉姆臉上的笑容,杜恩心中的邪念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是啊,是你贏了。”
杜恩苦笑一聲,手抬起來,摸了摸米莉姆的腦袋。
他已經盡力了,拼盡全力,即使這樣,他依舊沒能擊敗米莉姆,甚至在米莉姆身上留下一絲擦傷都做不到。
不過,如果他真的讓米莉姆受傷,反倒會自責吧,即使之前是敵人,杜恩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米莉姆。
被杜恩摸了腦袋,米莉姆頭頂的呆毛頓時繃的筆直,下意識的就想一拳砸在杜恩身上。
但是,想到杜恩現在的身體狀況,米莉姆的呆毛又軟了下來。
“只有這一次哦,居然敢這么對我,這可是大不敬。”
用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小聲嘀咕,米莉姆看到杜恩那有些疑惑的眼神,米莉姆頓時鼓起的嘴巴。
“笨蛋,不管你啦!”
看到突然從他身上站起來,朝著湖的另一頭飛去的米莉姆,杜恩的心里不由生出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瑪修,我剛才做錯了什么嗎?”
在腦海中問了一聲,但是,回應他的只有瑪修那憤憤不平的聲音。
“前輩是笨蛋!”
他到底做錯了什么啊?
有些無奈的撓了撓臉,這個時候,杜恩才注意到,自己那被包的跟粽子一樣的左手。
包扎的手法一點都不專業,也不美觀,但是想到這里除了他和米莉姆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杜恩一下子就明白了,給他包扎的正是米莉姆本人。
身為魔王,米莉姆怎么可能會有幫人包扎的經驗啊?
“以我的恢復能力,就算不包扎也沒事吧?”
杜恩搖頭笑了笑,雖然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但是手臂上的傷勢應該已經恢復了才對。
然而,杜恩僅僅是冒出抬起手臂這個念頭,一陣劇痛就朝他襲來,大滴大滴的冷汗就像豆子一樣從他額頭上滴落。
“還沒恢復嗎?”
杜恩喃喃自語一聲,拿出一瓶恢復藥水喝了下去。
但是,足足過了五分鐘,杜恩的手臂都沒有恢復的趨勢。
這個時候,杜恩才想起,他之前使用「無空」的持續時間,已經超過五秒了吧。
“不可逆的損傷,說的就是這個?”
并不僅僅是肉體上的,而是更深層次的,靈魂上的破損。
以凡人之神侵入神域,這是必須要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