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明的回響
什么是神明？
對于絕大多數的人來說，神明象征著無所不能，但是劃分人和神的界限到底在哪？真的存在無所不能的神明嗎？
杜恩不知道，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即使神也有強弱之分，并非是說擅長戰斗就是神明，也并非是說不擅長戰斗就不是神明。
經歷了數個世界，杜恩所見過的，最接近神明的存在就是米莉姆。
身為被系統所判定的半神，即使是現在，杜恩也沒有把握在暴怒狀態下的米莉姆手中逃生。
然后是波羅斯，自稱為宇宙的霸者，擁有龍以上的恐怖實力，如果不是一拳超人的世界有著被稱之為絕對“bug”的玉的存在，他或許就會成為英雄協會災害報告里的“神”級怪人。
然而，他依舊不是神明。
但是，當杜恩揮出手中的刀，那一瞬間，他卻有了明悟。
神明并非是力量，而是權能。
讓本應該下落的物體往上，讓本應該停止的物體運動，不是用力量去改變它，而是用權能改變作用在它身上的力量。
將重力抹消，將慣性消除，如果連違背自然規則的事情都能做到，那或許就是所謂的神明吧。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將人類沒辦法實現的奇跡實現，在型月世界中被稱為“魔法”的存在，便是所謂權能的具現。
然后與之相近的，便是杜恩所擁有的加護。
這是來自傳說中的英靈們的力量，而大多數英靈所生活的，都是神明尚未逝去，神秘依存的時代。
也就是說，杜恩的加護，有著上升為權能的可能，甚至有些加護，本身就是不遜于權能的力量。
一劍斬出，不僅僅是杜恩自己的力量，還有著傳承自北歐神話，傳承自主神奧丁，象征著神明智慧的盧恩符文。
如果是杜恩從庫丘林那得到的盧恩魔術，是絕對沒辦法讓杜恩的這一擊產生這樣的變化的。
閃耀在刀身上的盧恩符文在這一刻仿佛褪去了凡世的塵煙，回歸到了最初的模樣。
或許，這才是庫丘林學自魔境之主斯卡哈的盧恩符文的真正形態。
被劍光斬過的獸，它們的身體仿佛白雪遇上了耀陽般消融，因為魔力而沸騰的海水，在劍光下，就像遇上了什么無法違逆的事物一樣，如潮水漲落般退去。
一條只能夠讓杜恩一個人通過，卻長達上千公里的道路出現在杜恩面前。
沒錯，不是上千米，而是上千公里。
在杜恩斬出這一劍的瞬間，散布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幾乎快要徹底消逝的殘渣，回應了盧恩符文的光芒。
悲傷、嘆息、思念各種各樣的情緒涌入杜恩的腦海，最后，化為了一句無聲的低吟。
“好想回家。”
或許杜恩的力量能夠斬開大海，但是卻絕對沒辦法像這股力量這樣，將上千公里的海域一分為二。
這已經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了，這意味和整個大海為敵，除了神話傳說中的海神，還有誰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
這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是無視自然規則，只有神明才能夠達到的領域。
擋在杜恩面前，指揮著眾多“獸”的巨鯨，在這一劍下灰飛煙滅，只留下了一個對于杜恩來說毫無意義的名字。
“滴，恭喜御主殺死空寂傳喚的第三獸，獲得50點傳說度。”
不說別的，單論那龐大的體型，巨鯨的筋力和耐力恐怕就已經達到了等級，就算杜恩解決了其他獸，想要殺死巨鯨也要廢一番功夫，卻沒有想到，這頭巨鯨就這樣被一劍殺掉了，連一點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事實上，如果把杜恩放在和巨鯨同等的位置上，杜恩也接不下這一劍。
雖然揮劍的人是他，但是在這一劍揮出之后，依附在上面的，就不是他的力量了。
這個世界，存在神明！
如果杜恩之前還有所懷疑，那么他此時已經是堅信無疑。
于是問題來了。
幾百年前，人類對星神的討伐，成功了嗎？
就在這時，杜恩的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有什么從巨鯨體內掉出來。
那是，
一把劍！？
杜恩不知道，在他這一劍引動了神明殘留在這個世界的力量后，無數人被他所驚動。
荒蕪的大地上，一具沒有半點生命氣息的鎧甲突然動了動，面甲遮住了面龐看不到任何表情，里面似乎傳來了什么聲音，似哭似笑。
但是，伴隨著它的蘇醒，它身下早已被沙塵所吞噬的大地，誕生出了一點淡淡的綠意，而且隨著鎧甲里的生命氣息越來越濃郁，這絲綠意也開始朝周圍覆蓋。
一只體長超過三十米的巨蝎似乎感受到了這股生命的力量，從沙地中探出頭來。
但是，迎接它的，卻不是那具鎧甲的攻擊，而是來自大地，一顆深藏了不知道多少年，直到這一刻才生長發芽的植物種子。
茂密的竹林，以巨蝎的血肉為營養，盛開在這一片荒蕪的土地上。
因為自己的過失自責了數百年，失去了主人的地神，現在重新站了起來。
它要找到那個喚醒了老主人遺留下來的力量殘渣的存在。
懇求他。
祈求他。
“吾主，吾一定會喚醒你的。”
旅館中，正在喝著酒，胡子拉碴，一臉頹廢的中年男人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目光掃向遙遠的彼端。
半響后，才苦笑著搖頭。
“怎么可能呢，這個世界，已經不可能再有新的星神降臨了。”
就算真的有新的星神降臨，他也發揮不了什么作用，最多只能祈禱，新的新神不會對這個世界產生惡意。
“嘛，反正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實在不行的話，我就跑路好了。”
自暴自棄的嘀咕了一聲，男人晃了晃手里的空酒瓶，大喊道。
“老板，再來一瓶。”
和平的小鎮，仿佛每一天都在重復著昨天發生的事情，只有一個小女孩，就像局外人一樣看著里面發生的一切。
不，應該說，是小女孩以及她身側大到就連成年人也沒辦法環抱，懸浮在半空中，就像是紅色鯉魚一樣的生物。
鯉魚本身也是擁有智慧的存在。
“艾路可，今天不休息嗎？平時這個時候你已經在睡覺了吧？”
懸浮在小女孩身邊，巨大的紅色鯉魚，卻用溫柔的聲音問道。
“因為根本不有趣。”
小女孩這樣回答。
雖然一開始會興致勃勃，但是現在已經提不起興趣了。
知道小女孩為什么會產生這樣的情緒，一直以來都在照顧她的紅色鯉魚只能用自己的魚鰭掃過她的腦袋，不過，卻被她搖著頭躲過去了。
就像真正小孩子一樣，不一會艾陸可就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忘記了，然后又興致勃勃的說道。
“紅湖，我發現了哦，有人觸動了這個夢境的世界，如果再近一點，沒準就能把這個世界打破了呢。”
“居然能夠影響這個世界，難道說是從別的世界來的星神嗎？”
鯉魚的眼中閃過一絲人性化的詫異，但是它很快就搖了搖頭。
就算真的有新的星神出現，也沒有理由幫助她們，所以艾陸可的愿望是不可能實現的。
但是，它卻沒有讓艾陸可發現這一點，而是裝模作樣的點點頭，嘆息道。
“是啊，要是再靠近一點，沒準就能打破這個世界了。”
“是吧。”
用力的點了點頭，艾陸可開始期待起那個甚至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星神”的到來。
在這個世界待了五百年，她有些膩了。
而這個時候，并非是星神，僅僅只是一個“普通”人類的杜恩，撿起了從巨鯨身上掉落的長劍，一個名字浮現在他的腦海。
“溫蒂妮克斯！？”